第97章，好饿、好饿啊

“咕咕~咕咕！”

有大臣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顿时就显得非常尴尬。

以往的时候早朝也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的，很快就结束了。

所以又不少的大臣上早朝之前都不会吃东西，而是等早朝之后再吃东西。

但今天，都已经响午了，早朝还没有结束。

看看群情激愤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在排着队的批评弘治皇帝呢，几百个大臣，现在都还没有轮完一半呢，估计着到天黑也都可能讲不完。

再看看弘治皇帝，依然坐着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

这让群臣们顿时就更是火冒三丈了。

你一向软弱的弘治皇帝现在却是骨头硬了啊，要造反啊。

竟然敢不听他们这些贤臣们的话，去用什么武将勋贵、用厂卫，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所以大臣们顿时就又火大了。

都忽悠弘治皇帝十多年了，你难道还能够逃出大家的手掌心不成，所以即便是饿肚子也要继续谏言，一定要让弘治皇帝收回自己的话，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否则让厂卫去山西、北直隶查这个案子，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尤其是山西的官员，一个个心里面都门清的很。

山西的晋商为什么能够发家致富，发展起来？

还不是靠着和草原人的走私贸易，用粮食、茶叶、盐巴、铁器等跟草原换马匹，粮食、盐巴、茶叶和铁器在大明是很常见的东西，价格非常的便宜，但是马匹在大明非常的值钱。

一匹马可以价值几十两银子，上等的好马可以价值上百两银子，有些神驹甚至于可以价值上千两银子。

这里面的利润大惊人。

往往可能几十斤粮食、一些盐巴、茶叶、铁器就可以换到几匹马，转手一卖就是暴利。

马匹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说是很普通的东西，他们最稀缺的是茶叶、粮食、盐巴和铁器，尤其是茶叶和铁器。

草原上的人以牛羊和奶制品为食，往往缺少蔬菜水果，缺少维生素，长期吃肉和奶制品，非常油腻、燥热、难以消化，进而引发各种各样的疾病。

茶叶不仅仅可以补充维生素，而且还可以促进消化，缓解油脂，对草原人的身体健康非常的重要。

除了茶叶之外就是铁器，草原人自己不会冶铁、更不会打造铁锅之类的，而这些都是生活所必须的东西。

故而往往一口铁锅就可以在草原上换到几头牛羊、几匹马，算是草原人最为贵重的家当了。

此外粮食、盐巴对于草原人来说也是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在冬天和春夏交替之时，冬天的白毛风会冻死大量的牛羊，导致他们缺少粮食。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喜欢南下劫掠的原因，因为不南下劫掠的话就只有等着饿死，还不如去抢呢。

山西的晋商背靠着大草原，通过向草原人走私这些东西，然后再将草原的牛羊、马匹贩卖回大明迅速的发家致富，成为了明朝唯一可以和徽商、盐商、海商等相提并论的势力。

山西出身的这些官员，一个个都很清楚这些。

所以也是强烈的反对，反对厂卫去查这个案子，一旦让厂卫的人去查，到时候整个山西的底子都要翻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商人、缙绅受到牵连。

这些晋商和山西的缙绅几乎没一个是干净的，一查一个准，还可能会牵扯到他们这些朝中大佬的身上来。

群臣们滔滔不绝，尽管饿着肚子，但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一副如果弘治皇帝不听他们的话就要一直降下去的样子。

弘治皇帝也是默不作声，继续冷冷的看着他们。

嗯，自己现在似乎好像也有点饿了。

旁边伺候弘治皇帝的太监萧敬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些大臣们没完没了的，这是打算要拉着弘治皇帝一起挨饿啊。

这天子自幼体弱，现在身体更是差的很，可不能和你们这些人一样饿着。

想到这里，萧敬对旁边候着的小黄门使一个眼神，对方立即心领神会的去给弘治皇帝准备午膳，等下的时候想办法让大家休息下，然后让弘治皇帝去吃饱来再跟这些大臣们耗着。

不过群臣也好、萧敬也罢，显然都低估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说了大家一起挨饿那就是真的一起挨饿，一起体验下饥民的味道。

故而，即便是响午都过了，弘治皇帝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朝中的这些大臣们尽管一个个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

但看弘治皇帝依然一言不发，一个个又来劲了，纷纷站出来继续滔滔不绝的说教起来。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

“咕咕！”

刘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肚子饿起来真是难受啊。

他本身年纪都已经很大了，七十岁的人了，这身体肯定是不如年轻人的，现在饿起来的时候，真的是难受极了。

谢迁也是默默自己的肚子，他要更年轻一些，但他早上几乎是没吃什么东西的，就喝了碗粥就来上早朝了。

这等于是两顿没吃，现在饿的是真难受。

当然了，此时此刻，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朝中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已经饿了，渴了，一个个都开始肚子咕咕直叫了。

有些大臣的肚子叫起来的时候，声音还非常的响亮，以至于周围的同僚都纷纷看过来，这场面尴尬的佷。

“真饿啊！”

“饿的人心慌、难受啊。”

大臣们一个个饿的皱起眉头，摸摸肚子，有些原本还想站出来的，想了想又缩回去了，还是留点力气吧。

谁知道要饿到什么时候啊。

再看看大殿之外的阴影，这都已经到了下午了，再这样说下去的话，恐怕就是说到明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看看坐在龙椅上的弘治皇帝，依然坐的板板正正，一言不发的看着群臣，似乎在等着大家继续说下去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大臣都这样，依然还是有些大臣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尤其是来自山西的大臣，他们是坚决反对厂卫去查的。

这会让他们晋商、山西的缙绅彻底崩盘的，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

三族流放、抄家、永世不得入士，这都是要彻底的掘了晋党们的根据啊，让他们以后都别想翻身了。

所以山西的这些官员们，即便是饿着肚子，依然要滔滔不绝的劝诫弘治皇帝，不能重要厂卫迫害忠良，不要学大明战神好战，武将勋贵不可靠，要多亲贤臣远小人，要重用他们这些文官们才行。

“陛下！”

“臣死谏！”

“厂卫乃祸国殃民之祸患，陛下岂可用之以荼毒天下贤能之臣，这只会让天下士人离心离德，让江山社稷动荡，民不聊生！”

“还请陛下裁撤厂卫，严厉惩处东厂和锦衣卫，还山西、北直隶两地官员一个清白。”

听听，听听。

这都已经开始颠倒黑白了，黑的硬是要给你说成白的了。

明明山西、北直隶两地的官员贪污腐败、官商勾结，现在硬是说起厂卫来，要裁撤厂卫，严惩厂卫，还他们一个清白。

听到这里，弘治皇帝的胡子都气歪了。

没想到这些官员们完全都已经到了不认事实，只看站队的地步了。

自己以前怎么会显然这些人？

弘治皇帝心里面都忍不住反问起来。

为什么自己以前会听这些人的话，而没有去好好的想一想、反思一下。

“还是照儿说的对啊，自己以前是真的太傻了！”

弘治皇帝心里面反思着。

“咕咕~”

这时弘治皇帝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这饥饿感上来，让弘治皇帝也是皱起了眉头，想起了以前很小的时候，当时在万贵妇的阴影下，自己被宫女、太监们藏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

这种饥饿感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熟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只是此时此刻面对的是朝中群臣的波涛汹涌。

太阳渐渐的日落西山，太和殿内群臣们的声音也是开始渐渐的有气无力了，一个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彼此摸摸肚子，然后再听听周围响起的声响，一个个都没力气了。

“大家都讲完了？”

良久，弘治皇帝见没人说话了，这才缓缓开口。

“现在北直隶和山西两地饥荒肆虐、饿殍满地、路有白骨、百姓易子而食、骨瘦嶙峋、每天都在忍受饥饿。”

“朕身为天子总是无法感受百姓之艰难，体验民间之疾苦。”

“这次正好大家都一起饿一饿肚子，一起感受下灾民们饥饿的滋味。”

“大家今天就都别回去了，晚上就在这太和殿内过夜吧，反正现在天气也很热，睡地上也不会着凉，如果要加被子的话可以提出来，别不好意思。”

“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大臣，朕可舍得不你们着凉。”

弘治皇帝的话刚刚落下，群臣的脸色都大变起来，这还要饿下去啊。

“陛下！”

“老臣，老臣身体羸弱，体弱多病.....”

“陛下，臣想起来了，臣还有公文没有去处理。”

“陛下，臣实在是饿，好饿，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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