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边防神器

大明边镇雁门关。

此时此刻，雁门关的守将李田站在雁门关上面显得愁容满面，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北方的鞑靼又要南下劫掠了。

作为大明九边重镇的核心之一，雁门关历来都是北方鞑靼重点的进攻目标之一。

眼前的雁门关依山而建，落在丛山峻岭的关隘要地之上，死死地扼守住了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通道。

自古以来这里便是中原王朝防御北方游牧部族进攻的桥头堡，从战国时期赵武灵王的李牧到秦朝的蒙恬、汉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霍去病、卫青。

再到唐朝时候的薛仁贵、郭子仪到北宋时期的杨家将杨业、杨延昭，最后到大明朝初期的傅友德。

这里是凝聚了太多、太多华夏名将的鲜血与泪水，这里是武将的点金石，是北方游牧民族最难啃的硬骨头。

李田看着雁门关，仿佛看到了以往漫长历史长河之中一位位血染于此的名将，也看到了一次次胡人攻破要塞，跃马南下、烧杀抢掠的场景。

“唉！”

李田一拳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

他是一个武将，一个有志气的武将，他所崇拜的是卫青、霍去病，是李牧、是薛仁贵、是郭子仪，是这些保家卫国、青史留名的将军。

然而武将身在明朝是一个非常悲惨的存在。

明初时的武将虽然能够得到重用，但却是很难有善终，到了如今，武将的地位不如狗，随便一个文官都可以踩在他们的脸色拉屎拉尿。

冲锋陷阵、拼死拼活是他们这些武将，有功劳了却是那些文官们的，一旦有任何的过错，背锅的又是他们这些武将，实在是悲哀、让人可叹、可伶。

武将的地位前所未有的低，甚至于连宋朝都不如，宋朝时期武将至少还可以统兵，到了如今，统兵的都已经是清一色的文官了，武将彻底的失去了统兵权。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李田有志难伸，有一身的本领却也仅仅只是一个雁门关守将而已。

“将军，将军！”

“有鞑靼探子、有鞑靼探子！”

这时，有人急匆匆的前来禀报。

李田一听，顿时就急匆匆的看过去。

只见雁门关外有十几骑鞑靼骑兵非常肆无忌惮、悠闲的骑着马来到雁门关城墙之下，用极其蔑视的眼神看着城头之上的大明守军。

目光很快就锁定在了雁门关破败的城墙之上，嘴角都露出了笑容。

“拿我弓箭来！”

李田看着这些鞑子极其嚣张的样子就极其的不爽，这些鞑子是真的肆无忌惮，完全就没有将大明的守军看在眼中。

手下的人急匆匆的将李田的弓箭拿来，李田弯弓射箭，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就将一名鞑子给射落马下，其他的鞑子一看，顿时就吓的赶紧急匆匆的走远一些，然后极其愤怒的对着城头上的明军骂起来。

“你们这些明军缩头乌龟，等我可汗大军一到，定要攻破此关，将你们这些明狗全部杀的精光。”

“我们还要杀到你们京城去，将你们大明皇帝的脑袋割下来当酒器，还要将你们大明女人统统抢走。”

“你们这些可恶的明狗！”

城头之下，十几个鞑靼骑兵骂骂咧咧，却是再也不敢靠近城头。

“射的好！”

“将军威武！”

“好箭法！”

“威武！”

城头上大明守军一个个都欢呼的叫了起来，李田的箭法那是相当的厉害，这些鞑子其实都精的很，都是算准了明军弓箭距离的。

谁知道李田的弓箭竟然能够一箭射下一人，隔着如此远的距离，这用的必定是三石强弓了，否则是不可能一箭射死一人的。

城关下的鞑靼骑兵骂了一阵丢下一具尸体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李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毫无疑问这些骑兵肯定是鞑靼可汗达延汗排出来的探子，到各地去刺探虚实为接下来的南下做准备。

算算时间，再看看这个天气，很快就是秋冬之际了，秋高马肥，是草原游牧部族南下的的日子了。

想到此时，李田再看看眼前的雁门关，也是忧心忡忡。

朝廷对于边防非常的不重视，以前的时候还能够保证边军粮食的供应，但自从改了开中法之后，大明边军的粮食供养都成了问题。

眼下的雁门关，粮草就严重的不足，朝廷的粮食补给迟迟没有送来，现在守关将士几乎都是吃一顿饿一顿的节奏在应付着。

同时这雁门关也是已经许久没有修葺了，破败不堪。

朝廷既没有调拨银子来修葺城墙，也没有征调徭役要修城墙。

其实雁门关这边的情况还算好的，因为雁门关地势险要，依山而建，再加上明初的时候都是用青砖、岩石做修建起的底子，即便是破败了，依然还是能够起到防御的作用。

但西边的甘肃、陕西、宁夏就不一样了，这些地方的长城几乎都已经倒塌的七七八八了，土长城根本就经受不住风雨的侵蚀，已经起不到抵御鞑子南下的作用了。

故而这些年来，甘肃、陕西、宁夏地区几乎是年年都要被鞑子劫掠，山西、大同、宣府一代因为离京城更近，故而也相对更重视，以前留下的底子也更好。

但也时常被鞑子攻破关隘长驱直入、甚至于威慑京师，挑拨着大明帝国的神经。

“唉！”

“这鞑子今年要是从雁门口这里南下的话，我们能抵挡的住吗？”

李田再次重重的探口气，想到这些事情都非常的烦恼。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朝廷对于边防之事如此的不上心了，不仅仅没有银子调拨、武器装备已经多年都没有更新了，军备废弛，边军也大多老弱病残，根本就得不到年轻的血液补充。

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当这破落的军户，军户那是连老婆都难娶到的。

现在是连他们这些边军的粮食都快要供应不上了，改了开中法，商人们不必辛辛苦苦的运粮到边关，只需要缴点银子就可以拿到大量的盐引了。

让他们这些边关的将士拿什么来保家卫国？

看看那些文官们，一个个吃香喝辣，中饱私囊、克扣粮饷，又撕开边境贸易，赚的盆满钵满，偏偏他们这些武将又都无可奈何，要么同流合污的捞点好处，要么就只能够被一步步的打压至死。

想到那些文官，李田都握紧了手中的弓，满口的仁义道德，干的事情却都不是人事，就如同这一次山西、北直隶大饥荒一样。

这些人竟然敢将赈灾的粮食倒卖给草原上的鞑靼人，让他们吃饱了来杀自己人，通敌卖国！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天子派人在严查此事，听说山西这边的官员已经抓了很多、很多，几乎是要将山西的这些官员给抓光了。

还有边军的这些总制什么的也都抓了好几个，天子还动用了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在查案，抄了这些官员和奸商们的家，听说从这些官员、奸商们家里面查出了大量的粮食、金银等等。

数量之大都足以震惊朝野。

“希望朝廷能够从这些贪官、奸商们抄家当中调拨充足的粮食和一些粮饷过来，不然的话，这个冬天还不知道怎么过。”

李田看着关外越来越宽阔的草原，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和卫青、霍去病一般率领大军扫荡草原，封狼居胥、青史留名，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将军、将军！”

“来补给了，来补给了！”

这时，有小兵激动的前来汇报。

等了许久的粮食终于到了。

李田一听，顿时就急匆匆的前去查看。

只见一辆辆马车将一车、一车的粮食运了过来，都是上好的大米和面粉，数量非常的充足。

“上面那些人开恩了？”

李田仔细的数数这些粮车，眼睛都微微瞪大了，没想到这次来到粮食竟然如此充足，这可以往要多得多，足够雁门关的将士在这个冬天敞开肚皮来吃了。

“将军还有拖欠许久的饷银也一并发了？”

李田真的是有些不敢相信了，这饷银都已经拖了几年了，无数次请求上面发放饷银都没有消息，没想到这次，上面的那些文官们竟然吃错药了，竟然价格饷银给发了过来。

“将军，估计是因为现在厂卫在严查，再加上抄了很多贪官污吏、奸商的家，朝廷手中有银子了，所以才会给我们发银子。”

手下的副将霍云想了想说道。

“嗯，应该是这个可能，不然即便是发饷银了，这饷银也不可能足额的给我们，上面至少要吃掉一半。”

李田郑重的点点头，心里面也是高兴的很。

“这下兄弟们总算是有粮食吃也有银子回家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

很快，李田就注意到了一堆堆在一起的木桶。

“将军，听说这个东西叫水泥，只需要和沙子、砾石加水搅拌在一起，等干了之后就坚硬如铁，是上面特意调拨过来的用来修葺城墙、巩固边防的。”

霍云拿着清单，仔细的看看水泥的使用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