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寇可往、吾亦可往

“怎么对付？”

弘治皇帝一听，顿时就赶紧问道。

北方鞑靼的问题是一直困扰着弘治朝的大事情，鞑子年年南下扣关、劫掠，如入无人之境，给大明的北方边境地区带来了巨大的隐患和损害。

为了这件事情，弘治皇帝也是没少和大臣们商量着给如何对方鞑靼人，但以往所有的大臣都只会告诉弘治皇帝让鞑子劫掠就是了，等他们劫掠够了，自然而然也就会回去，无关紧要。

反而如果你真正的想要去和鞑子开战的话，大明将会真正的危机四伏，因为大明边军也好，京营也罢，都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至于卫所兵就更别指望了。

对于这一点来说，大明的官员们还是有着足够清醒的认识。

面对北方鞑子的时候，始终都贯彻着依靠城池防御的策略，不敢同鞑子正面野战，也不会想着去消灭鞑子。

但这是一种极其被动，极其无奈的选择。

强盗来你家抢东西，你只能够躲起来看着对方将你家里面的东西抢的清光，顺带着杀你的兄弟姐妹。

长此以往的话，强盗的胃口越来越大，气焰越来越嚣张，而至的兄弟姐妹则是会离心离德，家里面的财富也会不断的流逝。

所以弘治皇帝始终都在想着该如何解决北方鞑靼的威胁，但却是也始终毫无头绪。

现在听到朱厚照的话，顿时就来兴趣了。

刘健、谢迁、李东阳、马文升、侣钟等人也是一个个看着朱厚照，期待着朱厚照能够说出一些真正拥有的好办法出来。

“我们都知道草原人人口稀少，整个广袤的漠南漠北草原加起来也可能只有百万人，除开老弱妇孺，真正能够用于战争的青壮可能连20万都不到，最多也就是三十万。”

“而草原人又分成了鞑靼人和瓦剌人，也就说真正掌握在鞑靼小王子达延汗手中的青壮可能仅仅只有十万左右的样子，撑死不会超过十五万。”

“上次在榆林关下，神机1师一战就歼灭了他们两万多青壮，可以说直接重创了他们，也是打怕他们了，所以我们才能够过个安稳的好年。”

“但草原人这个冬天不好过，冬天的白毛风大规模的冻死了他们的牛羊，他们如果想要活着，估计很快就会再次对我们大明用兵，想要从我们大明劫掠到足够的生活物资来。”

“对付草原人，我们必须要分两步走！”

朱厚照看看众人，微微停顿下，然后喝口茶水继续说道：“这第一步就是要彻底的剪除草原人的武力，也就是要消灭草原人的军事力量，而草原人的军事力量就是他们的青壮。”

“这第一步上面，我们大明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编练更多新式火枪军，使用火枪来对付这些草原骑兵。”

“榆林关一战充分的证明了火枪的强大优越性能和作战能力，只需要五千人火枪兵就可以打垮两万多人的骑兵冲击。”

“如果我们大明有五万这样的火枪兵，那就足够对付这些草原骑兵了，到时候只需要来一个关门打狗，绝对可以让这些来去如风的草原骑兵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朱厚照的话，弘治皇帝等人也是郑重的点点头。

神机1师火枪兵的强大，大家也有目共睹的，这行密云兵工厂造出来的新式燧发火枪，性能优越，射击远、射速快，采用三段式射击之下，火力非常的强大。

如果有五万这样的火枪兵，确实是有希望彻底的消灭这些草原人。

“另外，草原人的弱点就是他们的牛羊，是他们脆弱的老弱妇孺，草原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来抢劫我们大明人，来我们大明烧杀抢掠。”

“我们大明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儿臣以为，我们大明也可以训练一支专门的骑兵，人数不需要太多，有个一两万就足够了，一人配备两匹战马，长期的进行骑兵训练。”

“训练成军之后，也是专门去草原上对草原进行打击，抢劫他们的牛羊，杀光他们的人，烧光他们的帐篷。”

“这一点在汉朝的时候，汉朝就采用了这样的策略，使用霍去病的少量骑兵偷袭草原人的后方，彻底的摧毁草原人赖以生存的基础。”

“如此一来，不需要多久的时间，只需要两三年的时间就足够让草原人变得无比的虚弱、疲惫不堪，再也无法对我们大明造成威胁。”

接着朱厚照说的话，也是让弘治晃动、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大吃一惊，谁能够想到眼前这个小小年纪的太子竟然能够想到如此狠毒的计划。

竟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组建一支骑兵去反过来劫掠草原人。

“殿下，我大明历来以仁义道德治国，以仁德威服四海，岂可和草原人一样行虎狼之举！”

谢迁也是连忙站出来表示了反对。

“是啊，殿下！”

“我大明历来都是以仁德威服四海，岂能和草原人一样烧杀抢掠？”

刘健也是跟着摇头道。

几人看这朱厚照，内心之中也是起伏不定，眼前的太子殿下可不是弘治皇帝啊，虽然人小，但这心思很多，最关键的是这手段完全是不顾一切，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朱厚照要是登基了，到时候大家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弘治皇帝宽厚仁慈，好忽悠，没主见，性子软弱。

但朱厚照，至少从现在来看，绝对不是宽厚仁慈的主，也绝对不是好忽悠的人，更是有主见，性格强势的人。

这样的皇帝可不好相处啊。

“迂腐！”

朱厚照看看刘健和谢迁，别以为你们是内阁大臣，我就不敢说你们了。

“以仁德威服四海？”

“体现在哪里？”

“是体现在鞑子年年南下扣关劫掠，还是体现在东南沿海倭寇、海盗肆无忌惮的侵扰？”

“又或者说是体现在辽东女真部落的反复无常，西南土司叛乱上面？”

“我们大明对四方蛮夷是足够的仁德吧？”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如果你们是边关的百姓，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抢掠一空，被烧的干干净净，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杀戮，自己的妻女被劫掠的时候，你去和鞑子说仁德？”

“如果你们是东南沿海的百姓，被倭寇、海盗肆无忌惮的杀戮、劫掠的时候，你去和他们说仁德？”

朱厚照看看在场的大臣，连连反问道。

这些大臣啊，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京城里面有吃有喝舒舒服服的，当然可以张嘴仁义道德，闭嘴与邻友善，反正不管边关、东南沿海的情况有多严重，也是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他们这些文官，宁可将武将勋贵们踩进泥坑里面，宁可将大明的武力给全废了，宁可大明的百姓饱受四方蛮夷的欺凌，也都无所谓。

听到朱厚照的话，刘健、谢迁两人顿时就老脸挂不住了，两人都已经一把年纪了，现在被朱厚照这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小子反怼，脸都红了，挂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朱厚照的反击还让他们无话可说，你可以说仁义道德，你也可以说威服四海，但是朱厚照拿边关百姓、东南沿海倭患的事情来说反驳，这让他们无话可说。

“寇可往，吾亦可往！”

“四方蛮夷皆是畏威而不怀德！”

“他们不识教化、不知孔孟之道，是蛮夷，是虎豹豺狼，对付他们，你说什么仁义道德难道不是对牛弹琴吗？”

“对付这些虎豹豺狼那就要用棍棒，要打的它们知道痛了、知道怕了，这个时候你再去教化他们、传授他们孔孟之道，他们才会明白什么是仁义道德、礼义廉耻。”

“到那个时候，你才可以和他们说仁义道德的事情，才可以真正的说以仁德威服四海！”

“至于现在，鞑靼人可以做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做，倭寇海盗可以做的事情，我们同样也可以做。”

“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让他们知道被杀戮、被劫掠的滋味，要让他们尝一尝失去亲人、失去家园、失去自己辛辛苦苦奋斗一生财富的滋味，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够真正的感受到我们大明的天威，才愿意给听一听我们给他们讲仁义道德的事情。”

朱厚照非常的霸气，纵然是太子，但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就像是千古一帝的感觉，让刘健、李东阳、谢迁等人一个个都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至于弘治皇帝则是满脸的笑容，嗯，自己的儿子就是比自己厉害都了，太霸气了。

没错，就该这样。

天天自己在大明京城这里说什么仁义道德，鞑靼人、倭寇、女真人会听你的？

他们根本就不会听你的，所以必须要先打，打服了他们，打的他们磕头求饶了，他们才能够真正的静下心来听一听大明人讲一讲什么是礼义廉耻，什么是仁义道德。

至于现在，他们只会肆无忌惮、只会越来越嚣张，只会嘲笑大明人，什么狗屁仁义道德，他们才不会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