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余情（五）

漱玉鼻子一酸，“所以你就瞒着我，然后让我高高兴兴地准备和别人成亲？”

“也不完全是，如果真的能活着回来，我是会去和凤伯伯提亲的。只是没想到你的登基大典居然会这么快，而且婚事居然会和大典一同进行，这在预料之外了。”

他弯腰轻轻地抹掉她眼角的泪渍：“哭什么，你又不是沈窈那种小姑娘了还哭鼻子？”

漱玉羞恼地拍掉了他的手，自己抹掉眼角的泪滴，揪着他的衣襟问他：“那你今日就要带着那个小翠鸟启程？”

启华点了点头，“上清山路途遥远，得早些做准备。”

“那我和你一起去！”

那个小翠鸟太弱了，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我听说你二哥他带着你二嫂已经不在神凤王宫了，桐夫人和凤伯伯也在赤塔。大战之后凤凰一族那么多事还等着你去处理，你若是跟着我一起去，族内群龙无首不就乱了套了？”

启华捏了捏她的脸颊，“族内的事情要紧，你先回去，灵果在三个月后才会成熟，你现在跟着我也没什么用。”

漱玉想了想：“那我先回族中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快马加鞭去找你。”

“好。”

她揪着他的衣襟还没松手，两个人凑得很近。

误会全都说清楚了，漱玉心中轻松了不少，她看着面前这人的脸，眼底笑意浮现，手上一用力把他给拽了过来，然后一下咬上了他的唇。

昨夜他固守城池上方未曾让她进去半分，现在却是甘愿缴械投降，打开了城门让她肆意掠夺。

漱玉舔了舔唇，拍了拍他的脸，意犹未尽：“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人，你现在也逃不掉。”

启华：“……”

混世小魔王从女霸王变成了女流氓，他也不知道现在该哭还是该笑。

两人出来的时候，择一站在台阶下，红着眼睛愤恨地瞪着漱玉。

“他是被你强迫的对不对？！”

漱玉扬眉看着她，玩味道：“是啊，确实是我强迫的他，可这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其实昨日我本来已经打算放过你们了啊，可是你偏偏要挑衅我激怒我，你年纪小我不和你计较，这债我便就让启华替你还了，毕竟我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漱玉来到启华的身后，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脸，笑吟吟地看着择一：“小翠鸟，你有想过你为什么喜欢启华吗？”

“什么？”

择一听着漱玉的话，一时间愣住了。

什么叫她为什么喜欢启华？

她还是一只小翠鸟没有化身的时候就很是喜欢启华了，可喜欢就是喜欢，要什么原因呢？

启华轻咳一声，偏过头伸手拍了拍漱玉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好了，不是要回神凤王宫吗？未来神凤王与一只小翠鸟计较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漱玉与他拉开距离，一脚踹上了他小腿：“才说两句就护着了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

“没事儿，你护着一次我就从你身上讨回来一次，咱们以后的时日还多着呢，麟华君。”

漱玉笑眯眯地揉了揉启华的脸，当着那小翠鸟的面儿用力亲了一下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魔宫回去了仙界。

启华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启华的笑容无奈却是宠溺至极，择一看着他的笑容，心一寸一寸凉了下去。

“启华……你…喜欢她？那个女流氓你喜欢她？！”

择一跑过来红着眼睛一把抓住启华的袖子，她心底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可是她又不得不信，因为她看到他们在床榻上那凌乱暧昧的一幕时，是启华把她给打了出去。

他应该是生气的吧那时候……生气她破坏了他们的好事……

启华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不动声色抽出了自己的衣服。

他看着失魂落魄的择一，最终决定还是早点说清楚得好。

“择一，你对我的喜欢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喜欢，那只是漱玉漱玉残留在你身体里的感情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不明白启华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对他的喜欢是漱玉留在她身体里的感情？

她喜欢他，这与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与漱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年少之时我们便就对对方心生爱意，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后来发生了意外，我在人间花了很长时间才复活了她，那时候她的部分魂魄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对我的感情大都来自漱玉，那并不是属于你自己真正的喜欢。”

“择一，好好想想，你自己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可这次他抚摸着她的脑袋，她却是没有了以往的欢喜。

启华说她体内原来有那个女人的魂魄所以这才会喜欢他，真的是这样吗？

［上次在禅关城还没来来得及问姑娘的名讳，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蓦然想起那日在大殿上魔后问起她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有些不对劲。

她根本没有去过禅关城……

择一浑浑噩噩地跟着启华离开了魔宫，这两年启华带着她去了很多宝地福地为她稳固魂魄，那时她并没有往深处想，还只当是因为他也有那么点儿喜欢她才这般为她着想。

如今他的话倒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他既然喜欢漱玉，那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

月色朦胧雾气弥漫，整个山林湿漉漉的让人觉得十分沉闷。

择一坐在火堆旁看着一旁烤火的启华，抱着自己的手臂，轻声地说：“启华，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和她之间的故事？”

拿着树枝添着火的启华听到她的这句话，有些诧异。

自从离开魔宫后，择一就没有主动开口和他说过话了，没想到一主动问的还是他和漱玉的事情。

“你想要听什么？”

启华把手里的树枝一股脑儿地扔进了火堆，拍了拍手看向择一。

他没有拒绝她，大大方方地问她想听什么，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择一心里又酸又苦。

他可真是大方，对漱玉的喜欢是真的一点儿也不遮掩。

所以这两年来，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还会关心她爱护她？

他就不怕漱玉知道了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