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砍伤姨娘的人

姜诺跑到父亲书房，刚巧遇到过来的姨娘。

见她气喘吁吁的，姨娘蹙眉，拿着帕子给她擦汗，“怎么了，大热天的别跑。”

“雍王世子来了？”

姜诺说完，仔细观察着姨娘的表情，姨娘神情微怔，随即就回归正常，她害怕的不是世子。

“知道，下人来报，我这准备了绿豆百合汤送过来。”姨娘微微笑着，但笑得勉强。

姜诺点头，挎上姨娘的手臂，和她一起过去。

书房里，周沐珏和姜耀正在看着一幅字，姜诺和姨娘进屋后，行礼道，“老爷，世子。”

“爹，世子。”

周沐珏转过头看着姜诺，对着她微笑，可姜诺觉得他的眼睛里，全是危险。

姨娘开口说道，“听闻世子来了，这么热的天，妾身准备了些绿豆百合汤。”说完，身后的春熙就把汤碗放在桌上。

姜耀招呼着世子坐下尝尝，笑着和姜诺说，“世子带了一幅自己写的字来，世子这字写的真的很不错。

世子啊，我家小女一手小楷写的也很娟秀的。”

最后，姜耀还不忘夸姜诺一句。

周沐珏看着姜诺一挑眉，嘴角尽是玩味的笑，“哦，我之前见过姜姑娘的字，不是小楷呢。”

姜诺对上他，“总写一种字体有些腻了，换个别的练练。”

“那姜姑娘是有天分之人啊。”

“多谢世子夸奖。”

二人交锋散发出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儿，姜耀满是笑容的脸上，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皇上对雍王的忌惮，也知道雍王在东境的小动作，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和雍王世子，早有龃龉。

“父亲有客人，那女儿就不打扰了。”说完，拉着姨娘行礼就往外走。

周沐珏也不气，只对着姜诺和姨娘点了点头，什么事都没有和继续和姜耀讨论那幅字。

从书房出来，迎面走来两个侍卫，应该是周沐珏的侍卫。

姜诺挎着姨娘的胳膊，敏锐的察觉到姨娘开始发抖。

转头看向姨娘，只见那两个侍卫对他们行礼，姨娘的脸色惨白。

出了院子，姨娘突然腿一软，好在姜诺心里有数，用力的撑住她，身边的春熙也是第一时间扶上姨娘。

“快，扶姨娘回院子。”没有多问，直接把姨娘搀扶回去。

姨娘坐下后，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额头冷汗直冒，眼神发直，整个人都显得恐惧万分的模样。

姜诺仔细回想，上次姨娘这样，还是在雍王进城那日，那日雍王并未露脸，可姨娘却不许自己见雍王。

今儿见到雍王世子，姨娘也很正常，是那两个侍卫，姨娘认识那两个侍卫，并且很恐惧。

上次也是因为看见了雍王马车外面的侍卫，回想了半天，姜诺皱眉，上次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姨娘身上，没有注意雍王府侍卫的模样。

春熙在安慰姨娘，姜诺走到院子里，在烈雨耳边小声说，“去盯紧周沐珏身边的两个侍卫。”

烈雨郑重的点头。

先别管那么多，把人盯起来总不会错。

周沐珏留下用了晚饭，不过是他和姜耀两个人吃的。

姨娘心绪难安，没有吃，一直在休息，姜诺留在姨娘房里，心中有事儿，勉强喝了点粥。

等到周沐珏离开，烈雨回来，“姑娘，他们走了，没有异常。”

姨娘从房间里出来，“阿诺，你让烈雨去做什么了？”

姜诺连忙扶着姨娘坐下，“盯着雍王世子的两个侍卫，姨娘你害怕的是他们两个，还是其中一个？”

姨娘有片刻惊慌，眼神闪躲，紧咬着下唇，半晌也没有回答姜诺的话。

不过这个反应，就已经说明一切，姜诺猜的没错，是那两个侍卫，又或者是其中一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有四十了，另一个二十左右，是那个年长的对不对？”姨娘震惊的反应，姜诺点了点头。

姨娘跟随父亲入京十年了，这十年间雍王从来没有来过京城，而姜府也没有任何大事能让姨娘如此惧怕一个人，只能说明是姨娘进京之前的事情。

十年前，那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侍卫不过是个孩子，唯一有可能的就只能是年长的侍卫。

十年前，雍王身边的侍卫，到底为何会让姨娘如此惧怕，难不成和自己的梦魇有关？

姨娘看着姜诺蹙眉思考，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她绝对相信，就凭姜诺的脑子，她一定可以猜出什么。

姨娘很担忧，她怕姜诺会想起儿时的事情，那样她会不会不安全了。

“阿诺。”轻声唤了一句，姜诺回过神儿来看着她，“别瞎想，都是姨娘儿时的事情。”

姜诺点了点头，但是明显是不相信的，只不过没有在问而已。

姜耀回房，看见赵姨娘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发呆，一旁的蜡烛都滴到手上了，也没有反应。

“慧娘？”姜耀一急，大步走到姨娘身边，拉过她的手，手指上的蜡油已经干了，拨开就看见姨娘的手指红了一块儿。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儿，蜡烛烫手了都不知道。”

姨娘看着姜耀，脑子里不停的作斗争，她要不要说，她没有任何证据，说出来姜耀会不会很震惊，他对于城安王一家的感情，会不会让他失去理智。

斗争一番，姨娘咬了咬唇，眼中的恨意涌现，不管有没有证据，她能活下来，就是老天爷的安排，站起身，突然就在姜耀面前跪下，磕了个头。

姜耀连忙扶姨娘，可姨娘倔强的跪在那，声音带着颤抖，“老爷，我看见那人了。”

姜耀弯腰，手还拉着姨娘的胳膊，突然愣了，“哪个人？”

姨娘的面容都止不住仇恨的颤栗，“仇人，用刀砍我的仇人，闯入王府的仇人。”

姜耀手一松，脑子一下子好像炸开一般，耳边全是嗡嗡声，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胸膛跳出来。

半晌，姜耀才缓过神儿来，紧紧盯着赵姨娘的眼睛，“是谁？”

“是今日随雍王世子来的一个侍卫，去年雍王入京时，他就跟在马车旁，那时，我就认出他了。”姨娘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活拆了那个人。

姜耀后退两步，腿撞到凳子，一个没站稳，跌坐下去，幸好手扶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你没有看错吗？”

姨娘跪着，转了个身，对着姜耀，“绝不会，他的左眉心有一颗黑痣，眉上还有一道疤。

当日背后被人砍了一刀，我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那眉心的黑痣，死我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