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雁笑的客气，“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
“皇上——，我要见皇上。”东边的宫殿里响起容小小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渗人。
裴秋水一惊，仔细听了听。那声音忽远忽近的听不真切，她听了半晌也没听出是谁来。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谁在鬼哭狼嚎啊。”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谋害贵妃和淑妃不成，反被人揭露罪行的容昭仪。”宋寒雁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她是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任何容小小的声音和消息。
“皇上念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让她禁足与延庆宫。等她平安生子皇子，在将她打入冷宫。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放着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干什么去害人。贵妃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心地还是良善的。”
裴秋水也想起昨夜晚膳上容小小说的那些话，就想发笑。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上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就这样的蠢才还害人？真不知道这几年在宫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是害人不成终害己。自己就是个蠢货，还想着害别人，真是搞笑。”
“谁说不是。安安生生的多好了，她要是不做妖，生下皇子后最起码也是贤妃。”宋寒雁惋惜的摇摇头，心里却十分得意。
说起这件事，她还真是要谢谢容小小呢。要不是她自己笨，把这么好的一盘棋给搞砸了，她还要费心思想办法将她们母子给除了。
“不说这些了。时间不早了，本宫该哄公主睡觉了，裴充容忙碌了一天，也早点歇息吧。”
裴充容笑着答应，看着宋寒雁进了屋，又听容小小胡言乱语了一会儿，嗤笑了几声，转身进了屋。
彩云是她的家生婢女，吃穿用度算是丫鬟里面拔尖的了。饶是这样，她进了皇宫也被繁华的宫殿迷了眼。
“这延庆宫虽然小，却五脏俱全十分精致，离得皇后娘娘所住的坤宁宫也只有一刻钟的路程。省得娘娘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裴秋水却不满意，“离得皇后娘娘那儿进有什么用，我又不跟她一个被窝睡觉。离得勤政殿近，那才是真正的方便。”
就凭她的出身，怎么也得住华清宫吧。这里又破又小的，也就只有宋寒雁那种穷酸的出身才稀罕。
彩云不知是自己说错了话，惹的裴秋水不高兴了，还是因为旁的什么，看她面色不渝，忙找补道。
“娘娘才承宠，以后有的是机会呢。只要皇上的心在娘娘这里，娘娘还不是想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
“谁说不是。我来进宫可不是给别人当乐子的，而是要坐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座位的。”裴秋水的并不觉得自己有野心，是件令人羞耻的事。
皇后娘娘待她再好，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为了她着想。要想过的滋润，不被旁人唾弃，首先得自己对自己好，自己看的起自己。
彩云微笑着给裴秋水倒了一杯茶，转移了话题，“奴婢方才看宋昭仪倒是个好相处的。”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裴秋水用力点着彩云的脑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能在这深宫中活下来的女人，哪个没有点本事在身上。你以为所有人都跟程贵妃一样，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程贵妃也就是仗着有个有能耐的娘家，否则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被裴秋水这么一说，彩云发现自己确实是把人想的太好了。她捂着额头，看裴秋水的纤纤细手，因为剥栗子壳被扎的鲜血淋漓，好几根手指上都扎着绷带。
“娘娘的手还疼不疼，奴婢在给您换一换药吧。”
“不用，小伤而已不打紧。”裴秋水不怎么在意，她还要留着这点伤让皇上心疼呢，好那么快干什么。
“皇上今晚还没用晚膳吧，我去做点栗子糕给皇上送过去。”
彩云担忧道：“可是娘娘手上还有伤呢。都怪程贵妃，她白天的时候，分明是故意刁难娘娘，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吃栗子糕。”
“谁说我要亲自做了。皇上又没有尝过我的手艺，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皇上认定是我做的就是了。”裴秋水把手指上的绷带全都扯掉，故意将伤口重新弄开。
“我可不能让这双手白受伤。能借此博得皇上的怜爱，也算是好事一件。至于程贵妃——”
她语气一顿，随后冷笑一声，“风水轮流转，她现在得宠，又不代表会得宠一辈子。她程贵妃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另一边，容小小还在疯狂的拍打着宫门，她又哭又喊。
“快开门，本宫要见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还请您饶恕臣妾，皇上。”
“娘娘，您当心身子。”海棠想阻止容小小，却不料容小小力气及大，反倒把她推了后腿几步，摔了个仰八叉。
霜花被杖毙后，内侍省又拨了海棠来伺候容小小，其余的奴才都被打发走了。
海棠自然是一千个不万个不愿意做这份苦差事。谁不知道容昭仪得罪了贵妃和淑妃，惹的皇上龙颜大怒。
若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龙种的份上，脑袋早搬家了。可内侍省指派了她，她在不情愿也只能来了。
海棠从地上爬起来，脚踝剧痛，也顾不得检查了。一瘸一拐的走上去劝说容小小，只求她能冷静下来。
“娘娘，您好几封血书送上去。皇上要是想见娘娘的话，早就来见您了。您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太医嘱咐了，娘娘不能情绪激动，太过大喜大悲。”
“本宫不相信皇上会那么狠心，皇上说过会一直对我好的。”一下子从天上跌落到了泥土里，容小小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她要不想办法为自己求情，怕是她生完孩子就被皇上一杯毒酒给赐死了。不行，她不能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的女人母亲。
“本宫是做错了事。可贵妃她们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么，皇上为什么就不能饶了本宫这一次。本宫一路风风雨雨陪着皇上走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容小小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宫门，哭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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