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章太医缓缓道：“回皇上，其实这盒玉女天花粉里并没有任何东西。是裴充容她心思多疑，总觉得是贵妃娘娘送的东西，才导致裴充容身上起水泡的。微臣拗不过裴充容，只能跟着娘娘一起来了。”
裴秋水傻眼了，他刚才可不是言之凿凿，不是这么说的。
“你胡说！你分明说这里面掺有华刹那，起初可使人起水泡，紧接着是皮肤溃烂而亡。说，你是不是受了贵妃娘娘的指使，所以才不敢承认的。”
“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章太医皱眉，一副不看受辱的模样。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岂能信口雌黄，请恕微臣做不到。”
“你是贵妃娘娘的人，对不对？”
裴秋水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是她太不小心了，给了程贵妃和章太医可乘之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真的啊。臣妾为什么要拿这么大的事诬陷贵妃娘娘呢，完全是得不偿失啊，皇上。”
裴君瑶往前爬了几步，伸手拽住仲怀仁的裤脚，“皇上，臣妾就算诬陷贵妃娘娘成功了，可倘若把自己的脸给毁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皇上，彩云当时也在旁边，她完全可以作证的。”
“皇上明察，裴充容确实所言不假。”彩云慌忙跪下。她没想到那么有把握的一件事，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章太医说这玉女桃花粉里有华刹那，因为桃花粉香味浓郁，所以才能遮住这药的气味。章太医说娘娘的脸很有可能留疤，娘娘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本宫要是裴充容你，就不会让彩云给自己作证，起码要找个能让本宫和皇上信服的人吧。彩云不帮着裴充容你说话的话，除非是她不想活了。”
程杌秋冷笑，上挑的凤眸中夹着寒意，“多亏了章太医不畏权威，敢于实话实说，不然本宫今晚这个罪名是背定了。裴充容，你为何要这么做啊？”
裴秋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分辨。她早就该想到，程杌秋敢这么做，肯定是留好了后手，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握住把柄。
裴君瑶眼泪凄迷，只能摇着头哀求的看着仲怀仁，“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仲怀仁知道裴秋水是万万不会拿自己的脸开玩笑的，就算她能借此事让程贵妃短暂禁足或者失宠。对她而言，也不值得那自己的脸赌以后的荣华富贵。
“朕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仲怀仁强忍着恶心将裴秋水搀扶起来。
“朕会好好调查清楚此事，还你一个公道的。你也确实是误会了，贵妃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你这脸……”他重重叹了口气。
“朕会让太医署全力救治你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好了，别哭了，快回去歇息吧。”
“就是。本来脸都没法看了，在把眼睛给哭瞎了，那不是更惨，到时候你又要赖谁啊。”程杌秋又开始补刀子。
裴秋水还能说什么，皇上不因为这事怪她就不错了。裴秋水什么也没说，匆匆一行礼，哭着离开了。”
章太医后脚也跟着走了，兰心很有眼力劲的合上房门。
“你这嘴上的功夫啊，真是愈发厉害了。”仲怀仁揽住程杌秋的腰肢，往怀里一带，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脂粉。
“裴充容对你有误会，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居然还说脏话，简直是不成体统。”
“皇上光说臣妾不懂规矩，怎么怎么厉害，是半点也不过问臣妾是受了怎么样的委屈。”
程杌秋轻轻一锤仲怀仁的胸膛，媚眼如丝的倪了他一眼，赌气似的转过身去。
“皇上既然觉得臣妾说的过分，那臣妾愿意禁足半月，以示对裴充容的歉意。”
仲怀仁点点头，“好，那朕就走了！”说完，他竟然真抬腿往外边走去。
程杌秋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仲怀仁当真了，她脸色一变。
“皇上要是真走了，就永远别进华清宫的门了。”
仲怀仁驻足，侧身笑眯眯的盯着程杌秋瞧。
“皇上就喜欢拿臣妾开玩笑。”程杌秋撅着嘴走过去，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她拉着仲怀仁的手，往内室走去。
红色的帷幔层层叠叠的放下，只有烛台上的烛光还在欢快的跳跃着。
兰心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清咳了两声。就看到已经走了的章太医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兰心姑娘。”
“这件事做的不错，这是娘娘赏你的。”兰心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丢给章太医。
“娘娘本来觉得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安全，可娘娘看章太医是个可塑之才，特意留了你一命。只要你日后一心一意替娘娘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现在杀了章太医只会惹的皇上怀疑，且太医署有个自己的人总归是好事。
“请兰心姑娘转告贵妃娘娘。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章太医脸上都快笑出褶子来了。
下午的时候兰心找到她，说让他帮贵妃娘娘一个忙。他本来就有意想巴结程贵妃，所以当兰心说完来意，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事后，裴充容身边的彩云也确实找到了他。于是他称着裴充容不注意的功夫，将玉女桃花粉给掉了包。
“能为娘娘效力，是微臣的荣幸。以后倘若有什么事，还请贵妃娘娘尽管吩咐微臣。”
“那是自然。”兰心警惕的环顾四周，“你赶紧走吧，逗留太久会被人给发现的。”
“好。”章太医匆匆离去，身影很快隐在夜色中。
兰心再次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什么人看见，这才放心的回了宫。
很快，白云昭那边便得知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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