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水不禁怀疑的看向白云昭，“你会这么好心？难道你就不怕程贵妃知道了，恼了你。”
“程贵妃若是恼了，说明那是她心胸狭隘，容不得人。本宫和裴充容同为妃嫔，平常相处也是和和气气的没什么恩怨。本宫看裴充容你突然遭难，心里实在是心疼啊。”
白云昭现在还不打算动裴秋水，留着她以后还有用。
“本宫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这女人的脸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道理。这玉颜膏用的都是极好，极珍贵的东西，本宫保证能让裴充容你恢复到从前那般赛雪的肌肤，一点疤痕也不会留。”
裴秋水一时之间猜不透白云昭到底要做什么。她沉默不语，隔着面纱轻轻抚摸着面颊。
她脸上的水泡就算治好了，也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倘若这玉颜膏真有神奇的效果，她倒是可以试一试。左右她的脸都这样了，在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况且她在程贵妃那里吃了亏，淑妃应该不会在重复使用在药膏里下毒的招数，那样可就太蠢了。
“如此就多谢淑妃娘娘了。方才嫔妾心情不好，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要淑妃娘娘别跟嫔妾一般见识。”
“本宫理解。要是本宫遭人暗害，也比裴充容你好不到哪里去。”白云昭环顾一圈，指着地上的瓷器碎片温和道。
“你们都别愣着了，还不快将地面打扫干净。万一伤到你们家娘娘，那罪过可就大了。”
闻言，立刻有人上前将地面清扫干净。白云昭笑着挥挥手，“你们都先退下吧，本宫和裴充容有话要说。”
彩云为难的看了白云昭一眼，无声的询问裴秋水。
裴秋水也没什么好怕的，量她白云昭也不敢做什么，“就听淑妃娘娘的。你们在外面好生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本宫会叫你们的。”
等众人都退去后，白云昭走到裴秋水对面坐下，欲言又止道：“裴充容，你难道不觉得你毁容的事很蹊跷么？”
她从盘子里捡了个橘子，垂眸慢慢的扒着皮。
“哦？”裴秋水似笑非笑。“不知淑妃娘娘有何见解？”
“本宫只是怀疑，贵妃娘娘在怎么神通广大，她是怎么料定裴充容身边的彩云，去太医署必定会去找章太医的？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白云昭剥了一瓣橘肉塞进嘴里，酸的她直皱眉头。
“毕竟太医署那么多太医，找谁不行，怎么就偏偏找了章太医呢。”
“娘娘是说彩云背叛了嫔妾？”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就立马被裴秋水给否决了。
“不可能。彩云自进府那年就一直贴身伺候嫔妾。她是什么样的人，嫔妾在清楚不过了。彩云是忠仆，她是不会做出这种背主的事儿的。”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有点怀疑。程贵妃若是收买了章太医，她怎么保证彩云是一定会找章太医的。
还是说章太医在知道玉女桃花粉是程贵妃赏给她的，他不愿意得罪贵妃娘娘才决定临时倒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说的通了。
“裴充容误会了，彩云是你的心腹，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可能是其他人看裴充容你圣眷优渥，暗生嫉妒，所以在知道贵妃娘娘赏给你玉女桃花粉之后，偷偷往里面掺了什么东西为未可知。”
白云昭叹气，忧愁满面，“当然，也有可能真是贵妃娘娘做的。算了，裴充容就当本宫今日没有来过吧。本宫都是胡言乱语，裴充容千万别往心里去。”
“当然是贵妃娘娘做的。除了她，嫔妾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这么恨嫔妾。”裴秋水撕扯着手里的帕子。抬眼打量着白云昭，忽而一笑。
“淑妃娘娘您可是贵妃眼前的红人，又是贵妃的左膀右臂。您自然是帮着贵妃娘娘说话，可怜嫔妾无人可以依靠，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白云昭沉默良久，慢慢红了眼眶，“本宫和裴充容说句交心的话。本宫之所以依附程贵妃，也完全是出于无奈。本宫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刺史。再加上本宫又是庶出，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只能指望程贵妃，本宫才算勉强有了一席之地。”
白云昭忍不住垂泪，伸手缓缓的放在小腹上，“本宫承宠时间也不短了，按理说早该怀有身孕。可本宫的肚子却至今毫无动静，裴充容可知是为什么？”
裴秋水摇摇头。对啊，按照淑妃承宠的次数和被皇上重视的程度而言，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莫非……”裴秋水的视线落在白云昭的小腹上，惊愕的瞪大双眸。
白云昭悲伤的点点头，终是没忍住掩面啜泣，“是程贵妃担心本宫有孕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每每当本宫侍寝后，程贵妃身边的兰心都会送来一碗避子药。本宫服用了多日，怕是损伤了肌理再难有孕了。”
“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满堂，人生才算完整。淑妃娘娘还年轻，偷偷暗中调理的话，说不定哪天就有了。”
裴秋水从来没想过程贵妃会给淑妃送避子药，更没想到白淑妃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拉拢她还是假装释放善意，好为以后图谋？
“裴充容有所不知，那药效霸道，只怕是本宫这辈子都无缘在做母亲了。”白云昭忽然攥紧拳头用力一锤桌子，好看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
“程贵妃到底为何要这么做本宫？是她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让本宫进宫侍奉皇上的。本宫不愿意同程贵妃争什么。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可是程贵妃却害的本宫再难有孕，本宫真是好恨啊！”
既然淑妃娘娘这么恨贵妃，为何还要帮着她说话？”
白云昭不能生孩子，裴秋水是窃喜是高兴的，这样她日后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只是白云昭好端端的跑来延庆宫跟她说这些，着实是叫人怀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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