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话一旦说出口，就不觉得那么难为情了。
仲怀仁仿佛回到年少懵懂时，一个骑着骏马的女子一箭射掉了他腰间的玉佩。吹过她脸上的面纱，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姑娘的脸时，心跳仿佛也像此刻一样快。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悸动的感觉了，包括跟贵妃在一起时。他愿意同她说话，愿意看她的口是心非，愿意看她那双看到自己就会变得弯弯的眼眸，可是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一种独属于少年懵懂时，那种让人惶惶不安却又忐忑羞涩的怦然心动。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瑶。彼美孟姜，洵美且都’。朕希望日后年年月月日日，都有你陪在朕的身边。”
白云昭不禁潸然泪下，“哼，臣妾以为皇上是个沉默少言的君子，没想到情话张口就来。皇上以前肯定没少对别的姑娘这么说，要是别人也有，那臣妾才不要。”
她相信此时此刻，皇上所说所做都出自真心。只是这份真心在诱人的权力和江山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皇上可以因为权力娶皇后和程贵妃，也会因为权力舍弃她！她不敢爱上皇上，也不能让自己爱上皇上，她赌不起！
“朕何时对别人说过，这种话朕只有对你说过。”
仲怀仁的眼神仿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心里这么想的，话也就这么说出来了。都说相由心生，这话又何尝不是。”
白云昭抬头擦去脸上的泪，她伸手，“那拉勾，皇上可不许骗臣妾，否则皇上就是小狗。”
“好，”仲怀仁宠溺一笑，和白云昭拉勾盖章。
虞幼薇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摘下耳环。
慧儿挑帘进来，“娘娘，皇上和淑妃娘娘歇下了。”
虞幼薇淡淡应了声，“原来本宫一开始没有猜错，静香的死固然使淑妃难以接受。但是当时本宫看她捂着小腹，便觉得她很有可能是怀了身孕。结果还真是，真是可惜啊，本宫与朝夕相处，竟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慧儿拿起红木梳子，蘸取了一些桂花油替虞幼薇梳着长发。
“依奴婢之见，怕是淑妃娘娘早就开始怀疑您了。您难道真信淑妃方才说的，只有她跟皇上两个人知道这件事？”
虞幼薇冷笑一声，“你都能想到这一点，本宫当然也不会相信。别人本宫不敢保证，顾昭仪肯定是知道的。如今她们两个联手，怕是想要日后扳倒他们，只会更难。”
“其实娘娘也不用担心。就算淑妃平安生下皇嗣，也不见到能养活大。”
慧儿低声说：“皇后娘娘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大皇子眼看马上过几年就要成人了，还不是被人给下了药。奴婢瞧着大皇子那模样，能熬过十五就是命大的了。”
“说起大皇子中毒的事，实在是蹊跷。只知道那小太监已经被人勒死抛尸与莲花池中，就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了。”
虞幼薇微微蹙眉想了想，“不管这个人是谁，大皇子的死定是能给他带来天大得益处，不然他是不会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做这种事的。”
慧儿点点头，“或许也不一定是宫里的娘娘做的，毕竟那些娘娘们想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怎么会选在宫里接连出事的时候才动手，这种时候风险太大。”
慧儿的话点醒了虞幼薇，她一怔。对啊，程杌秋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去给大皇子下毒，这样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至于其他人，她也想不到还有谁会给大皇子下毒。大皇子死了，那太子之位就是别人的。皇上子嗣不多，更别提是皇子了。
若是大皇子没了，那太子之位最大的人选之一就是六皇子。他又养在皇后膝下，跟嫡出也没什么两样了。
皇后痛失爱子，怕是不容易生养了。那她就会把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手中的权利，就会把注意力都放在六六皇子身上……
难道是六皇子做的？
“虞婕妤。”山青抱着两床锦被走进来，她冲虞幼薇微微一俯身。
“我家娘娘担心婕妤您睡不习惯，特意让奴婢抱了两床被子过来。奴婢帮您把床铺好吧，您也能早点休息。”
“不用了，给我吧。”慧儿放下梳子，走过去接过锦被。
“替我谢谢你家娘娘。我可能要多住几日，宋才人不要嫌薇儿烦才是。”虞幼薇撅着嘴，撑着下巴左摇右晃。
“我明天还去看宋才人，这么晚我就不打扰你家娘娘了。”
“虞婕妤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家娘娘说了，虞婕妤把这儿当成未央宫就行。”山青笑。
“虞婕妤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慧儿姐姐告知奴婢就行。那奴婢就不打扰虞婕妤歇息了。”
山青又施了一礼，转身往外面走，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
宋词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看山青回来了，她没回头，轻声问。
“虞婕妤说什么了？”
“虞婕妤别的没说，就说明天再来看娘娘。”山青答。
“奴婢在外面听到虞婕妤和慧儿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阵的话，只是声音太小，实在是听不清楚。”
“呵，她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八成又在商量着怎么害人。”宋词倦倦的打了一个呵欠。
“派人盯着她点，别让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山青应着，上前扶宋词躺下。
翌日，白云昭醒来时，仲怀仁已经上朝去了。因住在承乾宫，顾清婉的饮食也清淡。白云昭就没有让人另外做，而是同顾清婉和公主一起吃。
“公主又比前些日见到的时候长大了不少，这衣裳才做没多久，瞧着又少了不少。”
顾清婉微笑，将粥吹凉以后送公主唇边，“谁说不是，这小孩子长的格外的快。既要花钱又要花费精力，不过好在公主懂事，晚上也不怎么哭闹。嫔妾也省心省力一些。”
“白姐姐，顾娘娘。哼，你们用早膳都不等着薇儿。”虞幼薇欢快的跑进来，她不高兴的撅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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