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权衡利弊

经过一整天在秘情局档案馆的紧张工作之后，特里特带着卷宗、笔记、照片坐在了局长的橡木办公桌对面。

他把所有的文件资料摊放在了桌面上。

E国秘密情报局局长罗伯茨是一个地道的绅士，他行事极为严谨，有着很强的自我约束能力。

二战期间，他的父亲同样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特工。就在战争快结束的时候却被叛徒出卖而被送进了盖世太保的刑讯室，熬过了严刑逼问，最终却死在了纳粹的集中营里。

在这位局长的心目中，对于叛徒他只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变节投敌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容忍的事，这是一种耻辱，对待这种人决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这时，他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只是绷紧了脸部的肌肉在仔细倾听着特里特的认真叙述。

“得到你的同意之后，我去查阅了十二年前他任情报总站站长时的所有档案。当时他说去度假了一个星期，事实上他是被克格勃秘密监禁了起来，就在那里他招认了一切，而且也同意了从此以后将为他们工作。”

“他在度假，呃……也就是被监禁回来以后，给我们汇报行程时按照规定寄来了一张度假时的照片。正如瓦吉姆提供的线索一样，这些照片就如当年克格勃行事的惯例，那就是配合他提供度假照片时会刻意在冲洗的时候于某处留下一个不起眼的白点，而这张照片中的白点位置恰好与瓦吉姆供词中说到的位置吻合无误。”

罗伯茨伸出手，缓缓地接过当年这张度假的照片。

随后，他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愤怒。

特里特继续说着：“而正是在三个月后就发生了那次极为严重的舒尔特泄密事件，致使我们隐藏的30多位特工全部被捕，导致了整个东欧谍报网全部崩溃。”

“后来在一次行动中他获得了一次绝佳的晋升机会，当时虽然收获颇丰，可从现在的眼光看来那次所谓的胜利对于克格勃并无实质上的太大损失。”

“另外有几次重大损失都有他的直接或间接的参与，可他都能证明自己，最终全身而退。”

此时，罗伯茨局长从旋转靠背椅上站起身来，回头走到后面那个几乎与整面墙同样大的古董文件柜旁，伸手取出里面的一只白兰地酒瓶倒了半杯，随后一饮而尽。

接着，他自言自语道：“LJ大学毕业后进入军情五处，五年后来到我们这里至今已有21年，十多年前任驻外情报总站站长，照片上有着克格勃明确无误所做的白点……这个狗杂碎！”

他俯下身去，用那双锐利的眼神望向办公桌对面坐着的特里特。

“我不认为除了桌上这些证据以外，还有其它任何必要再去花费我们的精力寻找证据，你认为呢？特里特！”

“是的，先生，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特里特回答。

罗伯茨无言地扫视着办公桌上那些材料。

这时他才知道，一起工作过的那个人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暗中背叛着自己的祖国。

就如同一只蟑螂在他的食物上游走了一遍，此时的副局长亨特让他感到极为恶心。

过了一会，特里特静静地说：“你要我做什么呢，先生？”

局长在办公室内来回缓慢的踱着步子，低头沉思一会，他抬眼望向特里特说：

“以现在来分析，当时让他获得晋升的几次漂亮的行动都有很多疑点，这一定是由克格勃特意向他泄露了一些情报，刻意让某些人牺牲来巩固他在我们这里的地位。”

说到这里，局长停了停，神情更加严峻。

“我是情报局局长，承担着保护这个国家免受敌人破坏的职责。这个在内部臭不可闻的狗屎我不能去首相那里告诉他，这个丑闻使得过去所有的叛变投敌都变得不值一提，他的双脚不配踏在这块土地上。

“他就是一个死心塌地的克格勃特工，我不会去暴露他，以免遭到那些满天飞的新闻媒体的指责与上面的责问。这件事不会有逮捕和审判的过程，因为现在已经结束了，这是赋予我的权利。”

罗伯茨走回到自己的旋转靠椅旁，坐下后直视着这位精明能干的手下，目光如炬。

“你应该知道去怎么做，而你一定会去做的；这是我的命令，因为我说的话是代表这个国家，你也是为了你的祖国。”

说到这，局长倾身向前，凑近说道：“特里特，这同时也是为了你自己，明白吗？”

特里特心里非常清楚，一旦亨特出事，整个高层将会震怒，局长难辞其责。

罗伯茨局长的话特里特心里非常清楚，空缺副局长的职位必须要得到局长的推荐，而这正是他最好的一个机会。

自己作为罗伯茨的亲信多年，他很想在事业上给自己一个更好的肯定。

权衡利弊之后，特里特心想唯有用纸将亨特这团火硬生生的包住，私下将此事处理完毕，让亨特自行选择体面退出。

不过，亨特会同意吗？

这位副局长的性情特里特非常清楚，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认输。

这些能对局长说吗？

当然不能，既然他已下了命令，那么自己只能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