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分头行事

按照计划，他们先打听出哪条街上住着富贵人家，把水销往有钱人，目标很明确，省时省力。

这么多辆马车不方便在近距离内跑来跑去的，他们决定先把马车和今晚住宿的问题解决好。

逛下来，最终选定离繁华主街不是很远的福来客栈，这里位置适中，价格在他们的能力范围内，开了几间房，各家把自个儿的东西放到房间里，重要的物品随身带着，妇人们留下来看东西。

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最终决定每家派出两三个代表出去就行了，其余的都留在客栈。

在街上，热情卖力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人来人往的。

“卖水了，卖水了，三十五文一碗，便宜得很！”

“干净又好喝的水，只要四十文一碗！”

一条街上，卖水的摊子共有九家，每一家的水质都不同，苏清姩他们分成几队，互相装作不认识，去每一家摊子上打听卖水的行情。

最后一合计，知道了浑黄有细沙杂质的水一碗要十五文；淡黄有一点点细沙的贵点，得要三十五文；无沙淡黄的要四十八文；干净清亮的水没看到有卖的。

他们几队人分别跟商家和过路人打听了一下，得知像干净水这样的水少之又少，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就算有，也是第一时间被有钱人给买走了。

偏僻巷子里，众人汇聚在一起。

苏清铭伸出六根手指，“我们的水至少得卖这个价！”

“嘶，六十文！”

苏志平他们被这个高价给惊到了。

其实这个价位在当今局势来看，根本不算高。

苏清姩脸上淡淡的，“刚刚我抽空去就近的粮店打听了一下，每家店里的库存不多，咱们得抓紧时间购买，现在的一升糙米要四十五文，次米六十文，陈米八十文。”

这下，苏清铭都惊得口不择言，“这么死贵，怎么不去抢！”

“所以，我觉得待会儿卖水可以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

林进立正有此意，“姩姩说得对，我打听到梨花街杏花街上都住着有钱人，这家不行再换一家，现在哪哪都缺水，能买到这么好的水他们指不定的在偷着乐呢！

那么，开始分头行动起来吧，到时候都在这儿集合，以半个时辰为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鲁莽行事，尤其要多小心留意止容他们说的那群恶霸。”

“爹，你跟哥去卖水吧，我想去集市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买。”

苏清姩考虑到进水的量大，最好是得找一个相对稳定，靠谱的合作伙伴，虚清宗算一个，单一个肯定是不够的。

这事儿说着容易，做起来不简单，尤其是这么短的时间内。

苏志平担心女儿一个人去不安全，林春玥主动请缨，“我跟姩姩一起去！”

沈煜说：“我也去。”

多了沈煜和卫风，苏家父子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是两个外男。

“爹，大哥，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分头行事速度快。”

苏清姩都这么说了，苏家父子没再说什么。

几家人分头行事，前往两条街的不同地方。

苏家父子来到梨花街的许府门前，苏清铭敲响门，里面走出一位年约三十来岁，身着黄色小厮衣裤的男子。

小厮的面相透着奸诈精明，他上下打量一眼苏家父子，眼里露出嫌弃与厌恶，手像赶苍蝇一样挥赶他们。

还拿墙角处的扫帚粗鲁赶人，“臭乞丐，滚远一点，赈灾粮在难民营，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赶紧滚滚滚，真是的，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到梨花街来放肆了吗！”

两人退得及时，才没被打到，扫帚上的脏东西撒到他们衣服裤子上了。

吸了两口脏灰的苏志平对小厮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对他这般可以，但不能这么对他的家人！

“走，我们去别家卖水！”

临时决定换一家，不卖水给许府。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厮嗤笑道：“什么，我没听错吧，就你们，几个臭乞丐还要卖水？”

苏清铭刚才是强忍着没打人的冲动，怕误了卖水一事，现在又听到这些话，整张脸黑得阴沉沉的，发狠的眼神盯得那小厮心底发毛。

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三人来到许府隔壁的钟府，这家府邸虽不比许府宽大气派，但胜在雅致。

开门出来的是一位五六十岁，留着短须的老者，他看到门外的两人，面露疑惑。

苏志平不卑不亢地问：“请问贵府缺水吗，我们手里有干净水。”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苏清铭当着人家的面把储水桶打开，让他看到里面的水。

看到半桶多清澈干净的水，老者目瞪口呆，他抿着干燥的唇瓣，嗓音嘶哑，“居然还有如此多的，这么干净的水。”

苏清铭一看便知此事稳妥了，这位老者的面相看着和善，许府小厮跟他不是一个层面的。

老者激动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动，问：“这些水都是你们的？”

“是的。”

“好好好，你们打算怎么卖？”

许府门口，那个小厮看到钟府的管家没有赶人，还对那两人笑呵呵的，依稀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眼珠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脸上露出奸笑。

自家老爷苦找干净水无门路，日日喝着带颜色的水大发雷霆，夫人小姐们亦是怨声载道，急需要用水，不是干净水不愿用更不愿喝。

假设他要是找到干净水，以后在府上的地位不得蹭蹭直往上长啊。

小厮在心里盘算一番，信心满满地前往钟府，“你们两个，那些水我都要了。”

钟管家闻言，暗想许府的人不地道，搞半路拦截，比钱比实力，他们府上是比不过人家的。

然则，钟管家怕水被抢走的顾虑、担心很快就被消除了，许府小厮当场被苏志平打脸。

“我们的水不卖给许府，钟管家，贵府要是能接受我刚才开出的价，这桶水你们要多少我们就卖多少。”

那敢情好，钟管家喜不胜收，也没先去禀报自家老爷，自个儿去账房支账，事急从权时，他是有资格不过问主家，从账房那里领取到一部分银子的。

苏志平的开价是八十文一碗，那时钟管家犹豫片刻，倒也没讲价。

碗的大小在苏清姩看来，约摸着有五英寸大，一碗水有个250毫升左右。

节省点的，一碗水够一个人喝两三天。

钟管家回府支钱，许府小厮趁机挖墙角，得意地抬着下巴，鼻孔朝人。

“喂，你们几个是不是蠢，没在外面听说过通太县许府的名声吗，我家老爷是当地最富有的富绅，一碗水你卖给钟家八十文是吧，只要你们现在改口把水卖给我们府上，我能加价到一碗八十五文。”

语气里透着施舍。

面对小厮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礼纠缠，苏清铭动身想给他一点教训，被苏志平拦住，并冷冷启唇，“不卖！”

“嘿，你这不识好歹的臭乞丐，你可知得罪了许府，有你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