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青留下

“送你一份工作怎么样？”

“废品收购站那个吗？”林立青一听就知道堂妹说的是什么，之前林爷爷提过，堂妹自己找了份工作，还是正式的，就是在郊区有点远，还是废品收购站。当时自家爹还说怎么能让咱家小五一个女孩子去收购站呢，接着就被林爷爷教训了，现在这情况，有个正式工作就不错了，还想啥呢。其实自己的高中处的最好的同学也进了县里的废品回收站，他家里帮他办的，前后搭进去600多，也只是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去，承诺年底转正。

林立青还专门去回收站看过他，虽然工作环境确实乱点，但是他干得很起劲儿，他们两人聊天的时候，同学还悄悄跟他说过，废品站里有道道，干上几年，自家当时买工花的钱就能回本，具体的倒是没有多说，林立青走的时候他还很大方地送了一堆旧报纸让立青拿回家糊墙用了，立青虽然用不上也没好意思拒绝同学。

“对啊，反正卖给外人无非就是能拿点钱，给堂哥你就不一样了，”林立钟小算盘拨的噼啪响，“你看哈，你得了这份工作就不用回家种田了，对不，多好的事儿。”

林立青看着堂妹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在给自己挖坑，没有说话，继续听小五说。

“单位没宿舍，再说了以我爸的脾气肯定会让你住在家里，这样一来，我跟四哥走了之后，家里还有你，在家里搬搬抬抬啊，跑跑腿儿啊，陪爸妈解解闷儿啊就都有人了，我也能放心了。这样能满足双方各自的需求，真是完美。”

林立钟一开始想把工作卖给赵爷爷就是想还他的人情，现在把工作给堂哥，也是有自己打算的，除了林爸林妈这边的考虑之外，林立钟也是想帮自家堂哥一把，毕竟也不费什么事儿。听四哥说过，堂哥也是高中毕业，和他一样喜欢机械，两人没事就通信讨论一下问题，林立北还经常把自己抄的笔记啥的寄给他，林立青靠自学还帮着村里修理过拖拉机，之前还让林立钟多帮忙收集机械类的书籍也是有林立青的份儿的。这样有天赋又肯上进的堂哥，留着窝在乡下种地就可惜了，虽然现在大学不招生了，但是离重新高考也没几年了，在城里收集信息的渠道也多，自己到时候再让四哥督促着点，堂哥肯定能考个自己喜欢的学校。

“小五，不行，这是大事，你得跟大伯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林立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知道林立钟要下乡的时候，自己就盘算过，但是自己一没钱二没脸，就放弃了。

“切，你这就不了解我爸了吧，只要我同意，我爸那儿没问题的。”

“不行，必须得大伯同意。”

“好了，好了，先回家再说。”背篓里装了这么多活的公鸡，一会儿人多了，就招人眼了。

跟林立钟这边的轻松气氛不同，毛队办公室的气氛就严肃多了。毛队前几天在办公室值班的时候，有个叫方敏的姑娘突然来到办公室，说是有黑市的线索，要举报。

毛队长本来是不信的，毕竟这姑娘看着也才十八九岁，直到方敏提到一个名字--老九，毛队长才重视起来。

老九是他们最近才掌握的情报，是一个重要的线人提供的，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毛队长这才重视起来，并安排人员根据方敏提供的情报对那附近的巷子进行了侦查，最终锁定了其中一条，本来今天已经安排好行动了，结果却是一场空，连个人影都没看抓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毛队长百思不得其解，为了这次行动，队员都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难道是方敏那边出了问题，毛队长刚想到这里就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要是方敏报信儿的话，她一开始就根本不可能提供线索，各方面都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出漏洞，只能当做巧合了。

另一边方敏也在纳闷儿，本来方敏没想起这茬来，是前两天哥哥抱怨说现在棉花票根本弄不到，自己才想起黑市来。前世的时候，这里的黑市确实出过事，据说是公安局行动迅速，找到了黑市的交易地点，并抓获了黑市头头老九，举报人还收到了表彰奖状和奖金。

方敏就想着自己先去公安局举报，然后在抓捕的这天再偷偷去给黑市的人报信，这样两边都能获得好感，奖金和东西就都有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毛队长这么认真，连续三天都在黑市附近转悠，而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去跟黑市的人接触。今天早上自己也偷偷去黑市附近盯着了，想着趁乱出手，结果，毛队长的人失手了，他们去的时候，黑市已经人去楼空了，呃，不对，是人去街空了。整个队的人空手而归，别说老九了，连他的手下都没有见到一个。方敏不相信，还去那条巷子里看过，差点被毛队长留下的人发现，也没敢多留，匆匆回家了。

“气死我了！”方敏咬牙切齿地说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报的信儿，害得老娘的盘算成空。”方敏去巷子里看的时候，就发现，人应该是匆匆离开的，地上还有些没带走的袋子，蔬菜叶子等，肯定是有人给黑市的人偷偷报信，他们才能及时转移的，这样一来自己的奖状和奖金都泡汤了，黑市的人情也得不到了。

“系统，你说我这是女主的待遇吗？就这运气？”方敏不禁对自己的定位怀疑起来。

“宿主，系统未检测到其他灵魂波动，也没有其他系统信号，所以目前你是唯一拥有系统的人类，请宿主正视自己的定位，不要总是企图抢夺他人机遇。”系统其实检测到过一个系统信号，但是对方太微弱了，应该是陷入了休眠状态，这些暂时就不用告诉宿主了，免得影响宿主。

“唉，好吧，接下来我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下乡吧。”方敏还是选择相信了系统的话。

“嘀，任务发布中，请宿主尽快完成下乡准备工作，至少准备好棉衣和褥子。完成时限15天，奖励新手初级礼包一个。”系统实在是没办法了，方敏太菜了，太难得任务不敢给她下发，还得保障她能活着度过下乡的日子，唉，系统好难，猪队友太难带了。

“啊，这个就是任务啊，这不挺简单的吗？”方敏一听，这不是给自己送礼包来了嘛，本来去东北就得重新准备棉衣和被褥，那边实在是太冷了，自己上一世没少因为棉衣单薄吃苦。这次下乡，自家大哥答应要给自己准备东西了，只要提醒一下，棉衣和被褥很快就会做好了，到时候礼包就到手了。就说嘛，作为女主，怎么可能这么难，系统就应该给自己咔咔怼礼包啊，这不就来了嘛。

方敏兴冲冲地回家去找方涛了，一见到大哥就问他被褥和棉衣准备得怎么样了。结果方涛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给个准信儿。

“大哥，怎么回事儿啊？是钱不够吗，我这就去给你拿。”方敏还以为是大哥钱不凑手。

“不是钱的事，小妹，现在下乡的人多，咱这片去东北的又多，棉花票很抢手的，哥淘换了好久，但是手上目前也只有三斤，做棉衣是够了，但是被褥....”方涛也没想到就晚了十来天棉花票就这么抢手了。

“那大哥，还有别的办法吗？据说东北那边一到冬天，雪能有一两米深，气温也是在零下一二十度，这么冷的天，棉衣必须得厚才能撑下整个冬天来。”

“小妹，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之前我一同事跟我说可以去乡下淘换点，他们每年都有剩余的存在家里，我过几天去转转。”方涛心里也没底，但是能找的哥们儿朋友自己都找了个遍，实在是没辙了。

“哥，那立北哥那里你问了吗？”方敏突然想起了林立北，确切地说是想起了林立钟，那个在回收站的姑娘，前段时间林立北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小道消息说，林立北当时快不行了，是林家花大价钱买了人参给他入药才救回来的。无风不起浪，虽说是流言，但应该也有几分真的，林家要是真能在短短几天内找到人参的话，那棉花的事对他们家来说就不值一提。可以让哥哥去试试，他跟林立北可是很好的朋友，要是没有就算了，不过是多问一句话的事儿，要是真能弄到，自家也不是不给钱。

“啊，立北？”妹妹一提，方涛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林立北了，前段时间隐约听说他被开除了，还病了，自己因为忙活妹妹下乡的事，一直也没顾上。

“哥，反正也好久没去看立北哥了，你就去看看呗，正好也向他问问棉花的事。”

“啊，好，我中午的时候过去看看他，快到时间了，我得去加班了。”方涛想着林立北已经被开除了，平时应该都在家，今天自己加班，中午过后有时间，就可以去看看了，说完跟妹妹摆了摆手就走了。

林立钟跟林立青回家之后，就被林爷爷叫到了堂屋，林爸和林立北也在，而林奶奶则是带着林妈去收拾他们俩买来的公鸡了。

“爷，啥事啊？”林立钟看着林爷爷和林爸的表情有点严肃。

“咳，”林爷爷干咳了一声，“小五，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立青你也听着。”林爸也对自家大侄子说道。

林立钟和林立青相互看了一眼，林立钟大概猜到了，但是林立青还是一头雾水。

“小五，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关于你工作的事儿。”林爷爷开口了，正准备跟孙女掰扯点道理。

“停，爷，我工作的事儿已经有人选了。”林立钟决定还是由自己先说。

“啊？小五你已经找到买家了吗？”林爸有些诧异，自家小五这人脉比自己还广吗？

“小五，跟人家说定了吗？”林爷爷还是抱有一点希望。

“啊？还没有完全定。”啧，林立青有点轴，非得告诉家长。

“没定啊，还好，小五，我跟你说，我和你爷商量过了，想把这份工作给你...”

“好了，爷，爸爸，你们听我说，我把工作给我立青哥了。”

“啊，给立青，啥，给立青了？”林爸跟林爷爷互相看向对方，都以为是对方提前跟小五商量了。

“对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给我哥比较划算。这样我们下乡之后，家里有人，爸妈不至于寂寞，平时跑腿儿啥的也都有人了，就跟我们还在一样。”林立钟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之前跟立青哥说的时候，他非得让我跟我爸商量，这有啥商量的，都是自家人。”

“爷，大伯，放心我不白要，我...”林立青还想多说些什么，被林爷爷给打断了。

“对，都是自家人，小五说得没错。”林爷爷跟林爸都欣慰了，“立青，也记住这句话。”

“看吧，我就说我爸这边没问题吧，咱爷也是同意的，哥，你明天跟我去单位，我正好去问问都需要什么材料。”

“哎，好，我记住了，”林立青知道自己是占大便宜了，也没有多说，而是深深记在心里了，“好，小五我明天跟你去。”

林立北在旁边一直没说话，他知道，妹妹为家里付出太多了，之前给自己张罗人参的事，后来又坚定地陪自己下乡，现在还给了立青哥工作。林立北不禁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能有这么好的妹妹，自己以后一定不怼林小五了，一定要担起做哥哥的责任，好好照顾小五，不再让她为自己的事情操心。

人呢是不能随便立flag的，不然现实会很快教你做人。林立钟没有想到，自己上午才下了决心，下午就被打脸了。

林家这顿午饭很丰盛，有林立钟和林立青背回来的公鸡，林奶奶就放飞自我，大显身手，不仅做了炖鸡，还做了炒鸡，鸡杂和盐水鸡。一桌子的鸡肉，保证让林立钟能解馋。

于是林立钟吃到了穿越以来最合自己心意的一顿饭，饭桌上筷子一直不停，都没时间说话。直到吃到7成饱，林立钟才慢下速度来，不慢也不成了，桌上也没剩多少菜了。林立钟开始花式吹捧林奶奶，把老太太那厨艺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逗的林奶奶饭都顾不上吃了，直乐呵。

午饭过后，林家众人就开始按着分工忙碌起来。林立钟跟着林奶奶和林妈去做棉衣和被褥，林爷爷在院子，试着用林爸找来的工具，简单打几件用的上的橱柜，林立北和林立青对做木工都很感兴趣，小时候也跟着林爷爷学过一些，尤其是林立青，基本上是得到林爷爷的真传了，都在院子里给林爷爷打下手。林爸则是拿着林妈给的钱票和清单去供销社买东西，像是毛巾啊，肥皂啊还有布料什么的，林林总总一大堆。

林立钟在屋里一边帮着林妈扯线，一边看着林奶奶剪裁。

“奶，你真厉害，这皮子就让你这么几刀下去，拼起来就是一件棉袄的样式了。”林立钟其实也挺好奇老太太这一手裁缝手艺的，咔咔几剪子，一抖再一铺，哎，衣服就成型了。“奶，你教教我呗，去这乡下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总不能每次都买衣服吧，我要学会了，就可以自己做了，也能给我哥做一些。”

“没事，你们的衣服，到时候妈都提前做好给你们寄过去。”林妈一听就心酸了，闺女从小到大哪里动过针线。

“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况且，我还在长身体啊，到时候还会长高的，万一你寄过去的不合适，我还能自己改改呢。”林立钟对你奶奶的手艺很是稀罕，必须要学，“奶，你说是吧？”

“对，我们小五都会盘算了，不错，你这样下乡去，奶奶也能放心了。”林奶奶虽说是疼孩子，但是也能狠下心来让孩子成长，自己学会了不求人，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乡，举目无亲，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在乡下家家户户都是自己裁衣制衣，小五先学点简单的，到时候有不会的还可以跟乡下的大娘大婶子们请教请教。”

“就是嘛，奶，那你先给我讲讲这个裁剪的手艺。”林立钟立刻扑了过去。

祖孙俩在那里比比划划，还有说有笑地，很快林妈也加入了进来。林妈的裁缝手艺不如林奶奶，但是她擅长刺绣。林立钟记得自己和哥哥们小时候的衣服上都是有花样的，自己的是小花小草，而哥哥们通常都是小动物，都是林妈自己绣上去的，当时可是羡煞了一众小朋友，但是后来，这些花样就从衣服上消失了。林妈在林奶奶休息的功夫，简单给闺女讲了几种常用的缝衣服的针法，还一一做了演示，好学生林立钟，很快就学会了，毕竟兴趣才是最好的老师。

林爷爷那边速度也很快，一个小时就把一个小柜子给做好了，全是用的上好的松木，林爷爷一边打磨，一边给林立北说着木料，而林立青则是冲着院子里其他木料去了，毕竟很多都是听爷爷说过，自己还没见到过实物。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喊声，“立北，林立北，在家吗？我是方涛，我来看你了。”

林立北听到是方涛之后，跟林爷爷说了一声，去开门了。

“方涛，好久不见了，你这是？”林立北生病这段时间就一直没见方涛来过，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方敏要下乡了，他肯定在忙着。

“呃，我来看看你。”方涛卡壳了，自己光惦记着给妹妹找棉花的事儿了，空着手上门的。

“哦，那进来吧。”

“不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下午还得加班。”方涛看到了院子里的林爷爷和林立青，并不认识，见两人在打家具，想着立北家里忙着，就不进去打扰了，还小小地撒了个谎。“呃，立北，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方涛硬着头皮说道。

“什么事啊，你说。”

“这不是我妹方敏要下乡了嘛，要去东北，你也知道那里冬天不是一般的冷，我就想着多淘换点棉花给她重新做棉衣，”方涛说道，“但是最近这棉花票很紧俏，我凑了一些，还不够，就来找你了，想问问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棉花票。”

“我家，”林立钟张嘴差点就说出来了，家里的棉花是小五弄来的，自己也不好随意做主，还是先跟林妈和小五商量，“涛子，你先等等，我去问问我妈。”

“好，你跟阿姨好好说，要是有的话先借我用用，等我妹这边的事情结束了，我一定给阿姨淘换回来，补上。”方涛见林立北犹豫，猜测他家肯定有，赶紧表态。

林立北转身进门就去东厢房找林奶奶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