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皇后殁了

“皇上，臣妾……臣妾求您……”

皇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皇上始终没有应声。

夜璟封下意识回头，去看这位自己称作父皇，可却十分冷漠无情的男人。

“父皇…！”

终于，皇帝的手指动了动，抬头，看向跪在床尾的陈晴。

“我会将晴嫔，册封为晴妃，坐一宫主位，至于陈家……皇后，你我心中都有数，这些年，朕一再忍让，不仅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更是看在封儿的面子上，你这辈子，为陈家劳走奔波，朕都明白，只是……”

“朕是一国之君，做的任何决定，都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并非是朕想如何就能如何，我可以答应你，再给陈家一次机会，但再有下次，朕，绝不会轻饶。”

这已经是皇帝最大的退让，不过他说的不对，这些年来一次又一次忍让陈家，并非是看在皇后和夜璟封的面子上，而是碍于陈家的势力，无法动手罢了。

身为帝王，他深谙驭人之术，知道自己允诺陈家的越多，陈家就越会居功自傲，这样一来，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届时他搬到陈家，就有正当的理由了。

皇后如今的挣扎，也是回天乏术，只能稳住一时的平静罢了。

“臣妾，多谢皇上隆恩！”

不过能保一时是一时，反正等她死后，发生了什么，一切都会化成尘土。

“封儿……”

中年女人奄奄一息，眼看着快要不行了，她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抓夜璟封的手臂。

夜璟封上前，一向冷静的男人眼底有些泪光，他喉咙轻动，声音颤抖。

“母后。”

皇后张着嘴，呼吸声有些急促，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帝王。

“皇上，你我二人，这辈子只有封儿这一个孩子，他自幼就听话懂事，从未让你我二人操心过，可……可他也已经到了年龄，其他皇子一个个婚配，他身为大哥，至今还未成家，臣妾……臣妾实在难以安息。”

说到此处，她缓慢抬头，目光在纱帐在等待的楚云歌身上一扫而过。

“当年皇上要给封儿赐婚，封儿以心有所属拒绝，这并非是借口，当年，他所中意的女子已然婚配，他不愿去打扰对方，所以才会说出这话，如今……如今那女子已经和离，还请皇上答应，将她赏赐给封儿……”

和离后再嫁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和离后嫁给皇子，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人之将死，对比起方才皇后所说的陈家一事，赐婚之事简直是不值一提，反正夜璟封都不在意，那他又在意什么呢。

“好，朕答应你。”

此刻，楚云歌隐约听到二人对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脑海里闪过那日从皇宫中离开，皇后曾经同她说的狠话。

只听得皇上的声音继续传来。

“那封儿属意的，到底是谁？”

皇后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朝着纱帐外的身影指了指。

“就是……丞相府大小姐，楚云歌。”

说完这句，女人好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双手无力下垂，砸在床上“咚”的一声，然后闭上了双眼。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心底正是惊诧，皇后就再没了动作。

他眉头一紧，出声道：“皇后！”

听到这声，楚云歌拉开纱帐进来，迅速走到床边摸上了皇后的脉搏。

微弱的跳动一点点消失，她面色逐渐变得难看，在陈晴和夜璟封询问的目光中，轻轻摇了摇头。

“皇后娘娘，不行了。”

此话一出，陈晴几乎是扑到了皇后的床边，开始不受控制的痛哭起来，夜璟封拳头攥紧，脖颈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可眼角还是滑落了一滴眼泪。

皇上坐在床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女人，唇瓣轻动。

好一阵后，他终于起身，一步步朝着外面出去，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之下，缓慢张口。

“皇后，殁了。”

短短四个字，在场之人纷纷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本以为今日和从前一样，皇后的病情不过是复发了，谁知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人就这样没了。

妃嫔们纷纷跪下，齐齐朝着？皇上出声。

“皇上节哀。”

皇帝拨动着手中的珠串，大步走到舒妃旁侧，用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如今后宫无首，你多多照顾些，还有皇后的丧事……就交给你办了。”

这是变相的将后宫大权交给舒妃，舒妃垂着头，眼底挂着几滴泪珠，轻轻点头。

“皇上节哀，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众人纷纷开始哭了起来，楚云歌转移到角落，开始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

哭的如此伤心，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呢？

皇后的遗体被处理的很快，当天就敛容入棺。

陈家上下悲痛无比，陈老太君甚至几度晕厥，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在皇后出殡那日，楚云歌十分安静的站在舒妃身后，听着礼官一点点将条理说清。

她喉咙动了动，心底莫名有些悲哀。

在众人跪下行礼结束的那瞬，舒妃回头，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云歌。”

她轻轻出声，拍了拍楚云歌的手背。

“迟早会有这样一天的，就算她现在不死，总有一天，也是会死的，而且，她是我们的对立面，她若是不死，最后受到影响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这番话说的没错，楚云歌也知道，皇后对自己的敌意很重，不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女人对她的看法。

“我知道。”

舒妃抿唇微笑，表示安慰。

出殡结束，依旧是她们二人在宫墙中穿梭着，楚云歌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她目光看向远方，大概是在思考。

“现如今后宫中，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没有能够和你势均力敌的人，我怕你会成为靶子，更担心有人会重伤你。”

舒妃表情平淡。

“听说京城中不少大人最近都在挑选适龄的年轻女子，估计是想要趁此时机送人进宫，然后能在皇上面前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