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圣诞节来客

日子是平淡且无聊的，开学的第三个周二，他们迎来了第一节选修，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保护神奇生物课

几个人踩着过于泥泞的草地顺着弯弯绕绕的小路向下走去，苏格兰高地到了雨季，四处都是湿漉漉的

“看看，看看”詹姆指着课表夸张的大笑着“下午又是和斯莱特林，两节魔药课连堂”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脸色也不好“真是不敢相信，这学期竟然只有魔咒课，草药课还有麻瓜研究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我们很久没有见到基希了”

一路抱怨声中几个人走到了禁林外的草地上，已经有不少学生站在那里了，由于选修课没有提前通知，学校显然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书籍

一大堆褐色封皮的神奇动物在哪里胡乱的堆在有半人高的大南瓜旁

“好了孩子们”混血巨人正在把一堆炸尾螺倒在地上“都去拿一本书，今天我们学习如何照顾炸尾螺和观察它们的习性，两人一组”

片刻之后，整个场地都弥散着臭鱼烂虾的味道，阿不思拿着两本书走了过来，而盖勒特拒绝翻开它

“虽然不知道你和斯卡曼德先生有什么过节，但你显然幼稚的过头了”男孩接着指了指那边“既然你不愿意看书，那么请你抱一只炸尾螺过来”

盖勒特哼了一声，走了几步掏出象牙白的魔杖，用漂浮咒指挥着一只炸尾螺落在他和阿不思面前的石墩子上

“嘿，格林德沃先生，我想你不可以这么对它”混血巨人一脸的心痛

两人看着面前这个有六英寸长，奇丑无比的生物，许多只脚横七竖八的伸出来，臭鱼烂虾的气味更明显了，简直要冲破他们的脑子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观察的”盖勒特干巴巴的说“我宁愿面对喷火龙”

阿不思拿出羊皮纸刷刷的写着什么“如果你再这么多抱怨，我会申请换小组，这里所有的人都比你安静”

金发男孩明显被气到了，用手指不断的戳着炸尾螺没了声

阿不思在羊皮纸上记录完了面前这个丑家伙的习性，受到了海格教授热烈的表扬，两下差点没把他拍到地上去

他抬起头，看到了最那边和莱姆斯一组的西弗勒斯，从有了那段记忆以后，阿不思总是时刻的关注着他

斯内普的状态可以说是极差，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身体，莉莉还说他在昨天的魔咒课上连左右分离咒都施不出来

阿不思很担心，“盖尔，我们去找他聊聊吧”，没有谁回答了他的话

“盖尔？”阿不思又喊道，回过头发现旁边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炸尾螺喷了一脸火

额前的金发被烫的焦黑，“你还记得我呢，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你的老部下了”

“挺帅的”阿不思忍着笑意评价道，伸出手拉了拉他“好了盖尔，你知道我也没指望你能照顾炸尾螺，我会弄好的”

盖勒特的脸色好了点，看了眼那边的西弗勒斯“明天午饭时吧，今天课太多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如愿，直到星期五下午的魔法史课都没有再看到斯内普的身影

阿不思跟身后的莉莉窃窃私语“这几天西弗勒斯去哪儿了”

女孩对有人关心西弗的状态感到非常开心，紧接着一脸凝重“我每天都陪他去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在给他配魔药，西弗的魔力在衰退…”

莉莉握着羽毛笔的手有些用力“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变成哑炮，学校已经建议他退学去圣芒戈”

“那个日记本”盖勒特插嘴到“没人检查过吗”，莉莉摇摇头

“梅乐思教授和麦格教授都查看过了，似乎就是普通的黑魔法器物，而且西弗已经很久没碰过它了，他一直锁在箱子里”

话题到这儿好像变的没有头绪起来，好在宾斯教授已经布置完作业准备下课了

阿不思把一桌子的牛皮纸收进书包“那个莉莉，可以拜托你明天中午帮我们约下西弗勒斯吗，我和盖尔有事情想和他谈谈”

“带上他的日记本”盖勒特补充道，三个人一起走出教室，挤上旋转楼梯

女孩有些惊讶“好的，没问题”似乎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我先替西弗谢谢你们，真希望你们能有办法帮他”

他们在礼堂前同莉莉告了别，准备去回公共休息室鼓捣点吃的然后去图书馆

“还是跟日记本有关系”阿不思肯定的说，“上学期他好像并没有魔力衰退的迹象，看来莱雅的星盘准了一半”

盖勒特摩挲着校袍纽扣，这件事比他想的还要麻烦“我应该有办法能查出来，总之明天看看吧”

两人一路随着不断旋转的楼梯爬到八楼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累人”阿不思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汗

“你得多吃点，当然不是甜食”盖勒特简单的说，两人走回宿舍，把校袍和书包随手扔在长椅上，从角落里拿出坩埚，他们现在时不时的都会开开小灶

“那你也吃的比我少”阿不思看着面前挽着袖子做饭的人明显强壮不少的胳膊有些愤慨

他躺在扶手椅上打量着宿舍，经过一年这个宿舍都快被他们塞满了，至少多了一个门边的书柜，一张靠在窗边的小餐桌

床被推到最边上靠着墙，床边有一条天鹅绒长椅，中间则是一个圆形的书桌，上面全是书籍和羊皮纸，书桌下则是一箱....

呃，自己织的五颜六色的羊毛袜子，一定要找个办法让盖尔穿上它，男孩在心里预谋着

“好了”盖勒特指挥着坩埚飘在餐桌上，阿不思摸了摸肚子有些期待的走过去，还没等他看清锅里的是什么食物，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不，拍门声

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简直整个格兰芬多塔楼都能听见，两人觉得有些疑惑，詹姆几个人几乎不会来他们宿舍，偶尔几次过来玩也会提前商量好

“阿不思，盖勒特”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声音在门后响起，是莉莉，他们几乎来不及想她怎么进的男生宿舍，直觉告诉两人一定出事了

阿不思一个箭步过去打开了门，莉莉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西弗晕倒了...在..在三楼的男生盥洗室，我们吃过晚饭本来准备去自习室...”，女孩抹着脸上的泪水

“他突然说恶心想去厕所，但很久没有出来，我就进去找西弗....然，然后”

阿不思觉得不适合再站在这里了，他一把拉过盖勒特立刻向外跑去

莉莉跟在他们身后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用了最基本的检测魔法，西弗他快..没有心跳了，我挪不动他，也找不到老师”

三个人一路向外冲，甚至撞到了不少人，连抱歉也来不及说，从八楼飞快的下到了四楼，路过盔甲走廊的时候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詹姆他们，似乎是才吃完晚饭，嬉笑打闹着向上走，看见三个人急切的步伐和莉莉满脸的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发生....”

盖勒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揪过詹姆和小天狼星“带上你们的隐形衣，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斯内普的宿舍，在他的箱子里找到日记本拿到三楼的盥洗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

接着又看向莱姆斯和基希“你们两个跟我们走”

四人组似乎被他的严肃给吓着了，都没有询问什么原因，几乎是立刻应道，没有再多说什么，几个人在这里分道而行

片刻之后他们便到达了位于三楼的盥洗室，阿不思已经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黑发身影

“你们在门口看着，不要让除了詹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进来，哪怕是校长也不行”，他冲基希和莱姆斯说着

接着两步跪在西弗勒斯身边，拿出魔杖抵着男孩的胸口，泛着白光的各种治愈魔法源源不断的涌入躺着的身体

盖勒特也蹲下身，用手顺着西弗勒斯的脖口一路滑到他的手腕，“有东西在吸走他的魔力”

盖勒特的脸色非常难看“未成年巫师承受不了这么快速的魔力流失，所以会心力衰竭，同时…他的灵魂也在消散”

莉莉明显被这个说法吓到了“可是西弗很久没接触过日记本了”，女孩的脸色几乎和地上躺在水涡里的人一样苍白

“献祭，极为恐怖的黑魔法”盖勒特阴沉的说道，阿不思也有些僵硬，能让盖勒特用恐怖形容，至少说明这件事已经严重到了一个他们都会觉得棘手的程度

“根本不需要一直接触，与其说是与器物的链接，不如说是某种东西寄生在他的体内，通过器物作为媒介夺取本人的魔力与灵魂传输到另一个地方

或者说”他咬咬牙“另一个人身上”

“只能尝试把这个东西从他体内强行剥离”盖勒特看着地上的人“不然作为宿主的他，必死无疑”

西弗勒斯的脸在阿不思的治愈魔法下已经有了部分血色，阿不思抬头跟男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的彼此的意思“你是想用..”

“剥离默默然的方法”他们曾在今年暑假简短的讨论了默默然的问题，如果想让默然者恢复正常，似乎只能把默默然从他们的体内剥离出来

“你的魔力可以吗”阿不思非常担心

即使他们的魔咒和施法足够娴熟，即使他们的知识和见解足够充沛，即使他们已经远远超出同龄巫师的水平，但身体和血脉到底只有十二岁

目前他们的魔力峰值最多达到七年级学生的样子，和上一世全盛时期不可同日而语，况且这个剥离的过程只能一个人进行

“相信我”盖勒特只是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詹姆四人冲了进来，男孩喘着粗气，头发乱成了鸡窝，他一把将隐形衣和日记本扔在了地上

小天狼星的袖口还有些烧焦的痕迹，看来他们拿到日记本也是费了些功夫

詹姆顺了顺呼吸，抬起身子冲他点了点头，在外面听完了全程谈话的莱姆斯和基希显然已经告诉他们了现在的局面

众人退到了外围，阿不思停止了治愈魔法的实施，捏了捏他的手没有说什么

盖勒特拿出他那根闪着象牙光泽的魔杖，把西弗勒斯从隔间里移出来放到盥洗室中央，接着把日记本放在他的旁边

紧接着男孩闭着眼睛，轻轻挥舞着魔杖，像是在指挥着一个交响乐团

盖勒特嘴里念着繁杂的咒语绕着西弗勒斯走了一圈，以地上的人为中心逐渐升起一个血红色的魔法阵，整个盥洗室都被映成了诡异的红色

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动静，除了阿不思几个人都紧张的冒汗

几分钟后魔法阵变的越来越亮，布满了复杂的纹路，似乎是已经完成了

盖勒特一步跨了进去，用魔杖指着西弗勒斯的胸口，地上的男孩皱着眉，很是痛苦

盖勒特嘴里的咒语越来越快，在魔法阵的红光交汇下，一缕黑烟渐渐的从西弗勒斯的胸口弥漫而出，男孩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在地上扭动着

莉莉看见这一幕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阿不思心里也开始打鼓，因为他发现盖勒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白，额头也渗出了汗水

他的魔力所剩无几了，随着剥离的进行，西弗勒斯胸口的黑烟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不断流动着，缠绕着一起的黑雾，像是知道自己被剥离了出来，黑雾疯狂的想要撞回男孩的体内

象牙白的魔杖在巨大的冲击下往下一抖，一缕黑烟趁机没入了地上的身体

盖勒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紧拽着的左手突然搭上了拿着魔杖的右手手腕，拇指转向了手腕下面的脉搏

阿不思看着这个动作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却被身后的四人组拦住了，疯子，他在心里骂道

格林德沃正在透支他的魔力，对于巫师来说，任何透支魔力的行为都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况且他的身体只有十几岁

红光越来越盛，盖勒特的手猛的往上一抬，黑雾不断波动着撞上了天花板，震碎了悬挂着的水晶灯

玻璃碎片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四周的墙壁也轰然坍塌，阿不思赶紧施放了一个盔甲护身

接着黑雾发出了刺耳的，宛如魔鬼般的凄厉尖叫没入了地上的日记本，西弗勒斯停止了抽动，魔法阵也骤然消散了

盖勒特缓慢的走了过来，黑袍上全是沾染的墙灰，嘴唇都没了血色

“带斯内普去医疗翼，他没事了”，四个男孩赶紧过去架起地上的人往外走，莉莉跟在他们身后声音嘶哑“谢谢你”

詹姆几人没说什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盖勒特摇了摇头，慢慢的靠在了阿不思身上“我有点累”，声音几乎不可闻

阿不思抱着他坐在地上，扔掉了男孩手里的魔杖，这根山杨木魔杖几乎烫的拿不住

“你...”阿不思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放在盖勒特背后的手正在不断给他注入着自己的魔力，男孩的脸色好了些许

“你多抱我一会我就没那么累了”，刚刚透支了魔力的人还有心情开玩笑

阿不思掐了掐抱着的人“伟大的格林德沃先生，麻烦下次在做危害自己生命的事情的时候请考虑下我”

盖勒特像是笑了两声，两人在地上坐了半响，阿不思扶着他站起来“这下你起码一个月不能在课堂上出风头了”

红发男孩指挥着一片狼藉的盥洗室恢复原样，接着一个飞来咒把这个差点害死西弗勒斯的日记本拿了过来

“这个东西居然没有自毁，这种器物在寄生被剥离或者宿主死亡后都会自动销毁”

阿不思把这个黑皮封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本子放进了包里，“看来它不是普通的献祭器物”

盖勒特点了点头“先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