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头血

沈黯和腥红女王组队打怪，可没想遇到的竟然是个思考哲学问题，以致钻了牛角尖的鬼怪。

甚至因为沈黯的无心提问，触发了对方的思考本能，愣是放着他这个“食物”不开吃，反而陷入自我反问中。

真是不怕鬼怪实力强，就怕鬼怪有文化。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直到沈黯说出了一句名言。

“这位大哥，你听说过一句话吗？‘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他本来只是为了缓解这诡异的尴尬感，忽然想到的。

不曾想，听到这话的精瘦吸血鬼猛地身体一震，如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只见他神情大变，口中反复念叨这句话，像是从中悟到了玄机。

“……”

一直被无视的沈黯，头一回有这么强烈的挫败感。

心想，难不成今晚自己就要这样，和这吸血鬼鸡同鸭讲地探讨生命意义。

“我明白了，我终于想明白了。”

正当沈黯不知该怎么将打怪任务进行下去，精瘦吸血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困扰了几千年的难题一下子破解了。

沈黯很想问问，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可惜，早就憋不住的腥红女王终于出手了。

精瘦吸血鬼一直没有进食分心，可现在狂喜中的他，也一样是破绽尽出。

“亚历山大，你就带着你的问题，安心长眠吧。”

腥红女王趁着对方没有防备，全力一击直中对方要害，随即又连发数十支银箭狠狠钉入对方身体，防止他遁走。

这一连串操作下来，精瘦吸血鬼不但被打得不轻，还无法逃离。

强烈的疼痛感让他的嗜血本能激起，大嚎一声，用声音引起的巨大波动强力回击对方。

不愧是同级别的吸血鬼，即使被腥红女王偷袭输了先机，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这一击，便把腥红女王逼得直吐鲜血。

“伊丽莎白，原来是你。是吸血老祖派你来处理我的吧。”

不知是因为想明白了困扰自己的问题，还是腥红女王的暴击，这一刻的精瘦吸血鬼亚历山大，呈现出来的神态非常清醒，完全没有一点之前迷茫混沌的木讷感觉。

“你猜的没错。”

腥红女王虽然被他打伤，但吸血鬼的体质让她很快恢复过来，对于对方的问题她也没有隐瞒。

“自从你陷入精神狂乱之后，闹出了多少麻烦，再放任下去只会造成我们其它鬼怪更大的矛盾。”

已经恢复清醒的亚历山大，回想起自己精神混乱时的所做作为，点了点头。

“确实，我之前杀了太多鬼怪，结下了太多的血仇，让吸血鬼一族得烦恼上好长一段时间。吸血老祖这个决定，很正确。”稍微想了想，无比放松道。

“我既然破坏了规则，受到惩罚，那是应该的，我接受处置。”

他的理解配合，不但沈黯，连腥红女王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你连意思意思反抗一下都不打算干吗？

本来已经做好各种准备，将会在今晚进行一场惊心动魄大战的两人，莫名有种失落的感觉。

“你确定接受处置？你知道的，吸血鬼一旦死亡，那即是彻底的魂飞魄散，可没有其它种族轮回重生的机会。”

对方坦然接受死亡惩罚，反倒让一贯杀伐果断的腥红女王纠结起来了，最后提醒对方惩罚的后果。

吸血鬼有着比起其它鬼怪更漫长的生命，漫长得不被杀死几乎就没有尽头。这看似是远远优胜于其它种族的特点，然而凡事都有代价，吸血鬼死亡的代价就是彻底消亡，不如其它种族还有转生的可能。

亚历山大只是淡淡一笑，恢复清醒的他一扫颓废癫狂，看上去反而有了几分学者的睿智。

“这个我当然知道。当年我为了追求学术上更深远的领悟，不惜舍弃人类身份，转化为血族，就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最终的答案。”

说着他眼神远望，像是在穿越岁月的间隔回想当初。

“可是，我没想到花了几千年的时间，答案却离我越来越远，结果让我彻底陷入错乱。”

都是活了几千年的同族，腥红女王与他也有几分交情，听他这么说，不由叹息。

“我早就劝你别想那么多，你就是不听。”

作为当事人的亚历山大却很放松，如同即将获得解脱。

“不过我这几千年也不算白等，刚才这个人类的一句话，让我找到了最终的答案。能在彻底消亡前，知道答案，我也不算白折腾。”

“你到底和他说了是什么？他怎么就找到了花了几千年都找不到的答案？”

这下，腥红女王也好奇起来了，转头看着沈黯。

沈黯这真是无言以对。

他就随口一说，鬼知道这位哲学大佬悟到了什么。

“如果我说其实我什么都没说，你相信吗？”

很显然，腥红女王满脸写着不相信。

这时，亚历山大反倒催促起来，打破僵局。

“我的心愿已了，可以安心长眠。伊丽莎白，你们动手吧。”

事情的发展尽管偏离了计划，结果还是一样的。

腥红女王难得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把一柄用红色绒布包着的银制匕首递给沈黯。

“既然是你给了他安息的答案，那你也不用纠结，干脆点送他一程吧。”

沈黯有那点欣赏这位哲学大佬，不过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当下接过匕首，朝着他的心脏干脆利索一刀下去。

一刀下去，对方“哼”都没“哼”一声，便化为了一堆灰烬。

刚好一阵微风吹来，灰烬随之飘散，露出了埋在里面的一滴鲜艳粘稠的液体。

“这就是他的心头血？”

沈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问道。

“嗯。不过你的赶快把它装在不被阳光照射到的东西里，不然它很快就会消失掉。”

腥红女王提醒着，又给他递来一个通体漆黑的小吊坠。

“这是一个储存器，你可以把心头血放在里面。”

沈黯接过，小心翼翼从余下的灰烬里，把那滴珍贵的心头血装了进去。

腥红女王的“小忙”终于是忙完了，沈黯收好东西，继续收取回报。

“今晚的事情终于了解了，关于变形怪的老巢，你可别忘了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