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古怪之事

一类人吗？

谢云迢觉得她和沈之衡并不完全是一类人，沈之衡是没有心的，而她还能为刘何欢的死感觉到那么一丝丝愧疚，她始终没有沈之衡那般心狠。

她不是纯粹的好人，也不是不折不扣的恶人，她和沈之衡都是利益至上的人。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所以可以不择手段，不在乎人命，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她利用的工具。

她这个做主人的还有点良知，而她的狗可是没有心的。

黄昏的光落下了。

谢云迢有些发昏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碰巧此刻明月和绿棠也都回来了，知道自家殿下发了热，又赶紧命人去找大夫，内阁又是一阵忙乱，直到大夫来看了病，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谢玉淮被青莲带去睡觉了，谢云迢虽然脑子昏沉，可是没有一点睡意。

她之前因为刘何欢的事心中总是闷着一股子气，如今这股气总算是稍微散了散，明月和绿棠近身伺候她，沈之衡立在一侧，规规矩矩的站着。

小丫鬟端了药上来，明月接过药示意殿内伺候的丫鬟都出去，沈之衡也要走，却被谢云迢给喊住，她有事要嘱咐。

府里人熬的药谢云迢都不会喝，明月悄悄的把药给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面，又嘱咐青莲去小厨房重新熬。

这几日明月一直在观察着后厨房的人，还特地派人看着陈婆子，可是这陈婆子自从上次出府之后就没在出去过，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陈婆子毕竟是宫里面出来的人，明月即使怀疑她也是要找出证据的，所以在没找出人之前，府里面熬的药谢云迢都没喝。

倒掉的汤药还散发着热气，一阵苦涩的味道在大殿之内散开。

沈之衡瞧了一眼，随即微微蹙了蹙眉。

“白问青呢…”谢云迢问明月。

明月刚刚把那汤药倒了，眼下听着自家殿下这么问，她赶紧回道：“回殿下，山河堂门窗紧闭，没有做生意。”

谢云迢一顿，心中暗想这刘何欢毕竟是白问青的徒弟，看着感情也是极其深厚的，这刘何欢一死，白问青自然受不了。

“我今儿派人去山河堂看了，隐隐约约的能看见这山河堂里面有人，我敲了好几次门也没有人开。”

明月其实不明白，自家殿下为何对这白问青这么执着，就算是这白问青有本事，可是天底下医术好的人多了去了，倘若她家殿下要找好大夫，那随便挥挥手就能来一堆，也不差他白问青一人。

“殿下为何非要这白问青？若是要好大夫，那奴婢听说金陵出了一位名医呢，咱们可以悄悄把他给请来。”

谢云迢摇了摇头，天底下好大夫确实很多，但是能做到白问青那般的能有几人？

她还等着用白问青争功名呢。

“前几日让你探他的底，你查到了什么？”谢云迢强打着精神问道。

她之前让明月打探过白问青的底子，这几日应该也查出来了什么，这个白问青看着好似很讨厌她们这些权贵。

说到这个，明月脸上露出一些古怪之色，“奴婢派人打听过，这个白问青不是汴京人，三年前他才来汴京，祖籍好似在广陵，一到汴京就开了这医馆，但是平日里也不怎么给人看病，全靠着那个…”明月停顿了一下，没有把刘何欢给说出口。

在她心中也觉得那个孩子实在是可惜。

“可是还有一样奇怪的，他来汴京三年，奴婢派人打听过，他来汴京第一年的时候曾经去薛家征聘过府医，可是最后却没有被选上…他初来汴京之时曾经多次打听过薛家呢…”

“薛家？”谢云迢混乱的脑子实在是捋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个白问青说自己最恨权贵，不入权贵府门，却又想去薛家当府医。”沈之衡在一侧微笑着说道：“这前后实则有些矛盾，他究竟是不想入权贵之府，还是只想进薛家当府医呢？”

沈之衡一句话让谢云迢混乱的脑子清明了一些，她想起初次见到白问青时的场景，他说他有一心愿未了，会是什么心愿呢？

“派人看着他。”谢云迢低声嘱咐。

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这白问青必须要为她所用。

明月点点头表示一定会看好白问青。

谢云迢又嘱咐了沈之衡，让他多注意东西两厂，这柳叶生和东厂有联系，百花园又是一处收集情报的地方，要么这百花园的主人就是东厂的陈兆。

若真是陈兆的话，那这陈兆还真是狼子野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开了这么一处收集情报的院子。

而且这柳叶生倘若真是陈兆的人，那他为何要和薛嫣偷情，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还是遇见了真爱？

她脑子有些混沌，让她实在无心再去想这些事情。

外面最后一抹光也落下了，绿棠将殿内的烛火给点燃，殿内亮了起来，青莲已经悄悄熬好了药，谢云迢喝了药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又睡了。

绿棠和明月悄悄的退了出去，沈之衡回头瞧了一眼已经躺下的谢云迢，她闭着眼睛看似极其疲倦。

手中的金环发出阵阵的响动，他把金环的小铃铛给握住，跟着明月和绿棠一起退了出去。

外面已经出了月亮，月亮挂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

今晚是绿棠守夜，谢云迢睡觉的时候向来不喜欢一堆人围着她守夜，所以平日里守夜只留一个丫鬟，今日正好轮到了绿棠。

明月累了一天早早就回去了，沈之衡却在外阁没有走，而是去了外阁一侧的小书房里。

这几日谢玉淮不用上课，便一直在公主府里窝着，沈之衡也跟着谢玉淮在公主府，这外阁的小书房里放着的都是一些藏书，平日里绿棠明月还有这院里的丫鬟女使也会去看，沈之衡这几日得了空也会进去。

这小书房谢云迢是没有限制的，她有专门的书房，小书房就是用来放藏书的。

绿棠瞧他又往小书房走，不由打趣道：“你不走，是想跟着我守夜？”

小书房没有门，只有一扇屏风隔着，里面点了烛火外面隔着屏风就能看的一清二楚，沈之衡进了小书房，从屏风后面回道：“绿棠姐姐若是累了，今夜我守着也是无妨的。”

绿棠听他这样说不由得笑了笑，随即打趣道：“你守夜是为了那些书…还是为了咱家殿下？我可不敢让你守夜啊…”

绿棠的调笑过于大胆，沈之衡好似被呛着一般接连咳嗽了起来，他隔着屏风回道：“绿棠姐姐可莫要打趣我，殿下金尊玉贵，何人敢肖想呢。”

“那倒也是。”绿棠隔着屏风看他，“咱们殿下是什么身份？谁也配不上。”

沈之衡没有回话，低头翻看书本，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在晚上看书，一来是白天时间太挤，他要照看小太子，二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待在这个小书房。

外阁安静下来，绿棠借着烛火光刺绣，沈之衡借着烛火光看书，两人互不打扰。

就在这个时候，隔着屏风，绿棠忽然说道：“我这肚子突然疼起来，你且先照看着，我去去就回。”

沈之衡自然应下，就在绿棠走了一会之后，外阁的门忽然又被打开了。

只听咯吱一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