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我能帮你

挨了那女使的教训，两个小丫鬟当即不敢再说话，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认错。

这女使才冷哼了一声让这二人离去。

那女使看见沈之衡乖乖的行礼，随即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沈之衡一大早就听了八卦，而且这八卦还是对他有利的八卦。

…

今日他没有去大牢，反而是逛起了这东平府。

这东平也算是富地方，这里发雪灾不算是严重，又因为是在年关，街上还是有不少人的。

沈之衡找了个茶馆喝茶，这茶馆里面竟然还有讲书的，他坐下的时候那讲书的似乎是正讲到那精彩时刻。

这自古说书的除了说什么英雄救美，什么红尘韵事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沈之衡听了一耳朵。

那说书先生说的是唾沫横飞，讲了一个绝色美色因为美貌被当地大官给掳走，然后又被心爱之人救出来的故事。

这样老掉牙的故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沈之衡听了一阵正准备走人，忽的肩膀被人按了一下，紧接着就被按着坐了下来。

按住他的人力气很大，沈之衡痛的嘶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桌子对面就坐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是个老者，穿着一身黑袍，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看着精神很好，腰间别着一把刀，气势逼人。

这老头一坐下，就引得周围人的侧目，毕竟这周身的气势实在是过于强大。

沈之衡看着那老头子坦然坐下，微微扬眉，他不认识这个人。

那老头倒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直接开口说道：“蹭个茶喝，不介意吧。”

蹭茶？

沈之衡见那老头模样微微眯眼，看这个人的穿着和气度怎么着也不是喝不起茶的样子。

“请便。”沈之衡微笑着将自己面前的茶壶给推了过去。

那老者倒也不客气，拿起那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盏茶入喉，那老者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还颇为嫌弃的说道：“这茶不好喝。”

沈之衡对茶没有什么要求，在他来说解渴就好，以前在沈家的时候虽然跟沈忠不算亲近，但是有着嫡子的身份，该有他的他都有，好茶也喝过不少。

这茶馆的茶虽然不算是那种极品的好茶，可是也算是不错了。

于是他说道：“东平府也算是有钱的地方，不知道您是从哪来？看您装扮应该是从大北边来的吧？那地方有什么好茶？”

沈之衡眼尖的看见那老者身上穿的袍子可不是一般都袍子，那可是裘毛。

所谓五花马，千金裘，这裘毛可是要千金啊，他只在宫里面看见那些贵人们穿过。

那老者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眼力不错啊，我确实是从大北边来的。”

那老者盯着沈之衡笑着说道：“这南边的茶果然太柔了，没有我们北边的茶好喝，你知道日照雪青月光白吗？”

沈之衡扬眉，“那是什么茶？”

老者一笑，“那才是好茶呢，日照雪青，一口下去成仙了。”

这话太夸大其词了，要是说酒一口下去美得成仙了，沈之衡可能还会信，但是一个茶能成什么仙？

“一看你那样子就不知道。”那老者从裘毛大衣当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来，那小罐子看着也是极其精致的，是银制的。

那老者叫来小二，把这小罐子扔给了那个小二，他道：“拿这个茶叶沏一壶好茶。”

说完，他又给了那小二一锭银子，那小二还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当即就乐的合不拢嘴收下了，又赶紧去给这客人沏茶。

那老者看着沈之衡说道：“今天让你尝尝什么是好茶。”

这人很奇怪。

沈之衡心中暗想，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来讨茶的，他就这么自然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他究竟是什么人。

沈之衡微微眯眼，那老者看了一眼台上的说书人，随即慢悠悠的说道：“英雄救美，老掉牙的故事了…”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转过头来跟沈之衡说道：“当年我夫人也是被我这样救回来的，一晃几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似乎是在感叹一般，沈之衡没有言语，他颇为警惕眼前这个人，一举一动都是打量和探究。

那老者回头，看着他的眼神轻笑了一声，“别拿这种眼神看我。”

他慢慢的靠在了椅子之上，目光幽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就当我是个念旧的孤苦老人，听我絮叨絮叨？”

沈之衡笑了笑，“没有穿千金裘的孤苦老人。”

那老者哈哈一笑，“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一个人无亲无友，犹如浮萍，世上几十年，举目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入心的亲人，要这些钱财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我是不是孤苦老人？”

犹如浮萍，举目无亲。

沈之衡微微抿唇，这老人看似在说他自己，实际上又好像在说他。

他在这个世上同样是举目无亲了。

亲娘死了，养他长大的人也因为他而死，他才是举目无亲。

“茶来了！”小二端着一个茶壶走了过来，那茶一落地，香气扑鼻。

那老者端起那茶壶给沈之衡倒了一盏茶，将茶盏推到了沈之衡的面前，他道：“尝尝吧。”

沈之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气，仅此一口便让他心中惊叹，“好茶。”

“我夫人在世的时候最爱喝这个茶，虽然贵但是也值得。”

那老者说起往事面上一片忧伤，沈之衡问了一句，“您的夫人…”

那老者笑了笑，看着不在乎的样子，“走了好多年了，她给我生了好几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儿子都死光了…”

沈之衡垂眸问道：“那女儿呢？”

“女儿？”那个老者看着沈之衡，目光幽深，他道：“女儿幼年走失，一直到她死我们父女都没有见过面。”

沈之衡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眼前这老人…也确实可怜。

“索性还给我留了一个外孙女，虽然不听话了一些，但是也算是不寂寞了。”

他拿起茶壶给沈之衡的茶盏倒满了茶。

沈之衡静静的喝着，他心里面在琢磨，琢磨这老人究竟要干什么，真的是跟他在这喝茶的？

“我不是单纯来跟你喝茶的。”那老者放下茶壶看着沈之衡低声说道：“你是宫里人吧？”

沈之衡浑身一震，他猛的看向那老者，目光幽深，“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一笑，“我不止是知道，我还知道你这次是为了调查那薛峰来的吧？”

那老者凑近他，“你在找他的破绽？”

沈之衡满心满眼都是警惕，这个老人不一般，他究竟有什么心思，竟然知道他是宫里面的人？

而且竟然还知道他要找薛峰的破绽…

“别紧张，我又不会害你。”那老者慢悠悠的说道：“或许我能帮你呢。”

沈之衡依旧是没有放松警惕，但是这老者的话让他来了兴趣，“帮我？你怎么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一连四个问题，那老者却依旧是面色平淡。

他压低声音：“我帮你当然是因为我也恨那贪官啊，那就是个畜生，你们把他抓走了我高兴啊。”

他说完猛的凑近沈之衡低声说道：“沈之衡，你想不想要我帮你呢？”

他还知道他的名字！

沈之衡瞳孔一缩，“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老者朝着他嘿嘿一笑：“这不奇怪，我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沈之衡沉思了一下，低声说道：“你能怎么帮我？”

那老者眉毛一扬：“薛峰后院的那个王娘子，她的未婚夫就是大牢里面关着的，杀死张齐的那个刘铮。”

老者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随即起身说道：“你想查出真相，或许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

他看了沈之衡一眼，随即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沈之衡望着那背影出神，“刘铮…”

相比于刘铮，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老人是谁，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事，又为什么要帮他呢…

那老者出了茶馆直接就上了茶馆门口的马车之上。

马车是有两匹健硕的黑马拉着，那黑马的毛色在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极其耀眼。

一个黑衣男子骑着马在马车身边，看穿着似乎是护卫。

他撩开马车帘子恭敬说道：“侯爷，咱们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