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要站在市场的立场之上

近两年来，齐吴宁的心思全部放在了浩荡景观和齐家苗木上面，对恒长贸易的事情基本上放手不管了，任由杨汉亮一言而定。

开始的大半年时间里，杨汉亮以总经理的身份几乎架空了齐吴宁，成为了恒长贸易的实际掌舵者，风头一时无两。公司上下都清楚恒长贸易表面上姓齐，其实姓杨。

另外两个创始人齐金龙和程小麦也都团结在杨汉亮的周围，三人形成合力，公司上下无人不敢服从。

齐吴宁费了不少力气，才在公司内部培养了两个亲信，一个叫赵燕豪，一个叫汪送。二人都不被杨汉亮重用，也不被齐金龙和程小麦赏识，在公司处于边缘位置。

也是夏向上提醒齐吴宁，想要培养亲信，一定不要找杨汉亮、齐金龙和程小麦核心圈子的人，很容易被反利用。

赵燕豪和汪送得到齐吴宁的培养后，二人尽心尽力为齐吴宁服务，努力做好内应工作，时刻向齐吴宁汇报杨汉亮、齐金龙和程小麦的动向。

杨汉亮大权在握后，发现齐吴宁不再反抗，而是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防御策略，就更加得意忘形了。他接连上马了几个项目，在表决时，齐吴宁都是举双手赞成，并且还在会议上强调，凡是杨汉亮想要推动的项目，他都会全力支持。鉴于杨汉亮有丰富的经验，以后，公司的重大决策，都以杨汉亮的意见为主。

等于是说齐吴宁当众宣布了认输，并且要唯杨汉亮马首是瞻。

杨汉亮自以为大获全胜，在推动项目时，就有了几分轻率。当然，也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现在进入了互联网时代，支付方式和快递的崛起，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方式与消费习惯，以前的经验对于新一代的消费市场来说，已经不适应了。

结果就是杨汉亮拍板的三个项目，失败了两个，唯一幸存的一个，最后还亏了钱。

失败的两个项目，正好由齐金龙和程小麦分别负责。虽然没有给公司带来重大损失，但毕竟付出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最主要的是，杨汉亮信誓旦旦地声称两个项目一定会大赚一笔。结果从大赚到亏钱，等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有天渊之别，巨大的落差让齐金龙和程小麦都面上无光。

更让二人气愤的是，为了避免受三个项目同时失败的负面影响，杨汉亮对外宣称由齐金龙和程小麦负责的两个项目是他们二人一手推动的，他只是在最后拍板，并非从一开始就跟进两个项目。言外之意就是两个项目的失利从根本上讲是二人的原因，他只是没有认真把关，不需要负主要责任。

而他主抓的项目，虽然亏了钱，但还在推进中，不能算是失败。

杨汉亮的甩锅让齐金龙和程小麦十分不满，三个项目都是由杨汉亮一人而定，他们只是在项目落地后作为负责人具体实施，前期都没有参与，偏偏杨汉亮非说是他们从头到尾在推动项目，太没担当！

如果说只是因项目失败而甩锅，齐金龙和程小麦对杨汉亮的不满也不会持续上升。此事过后不久，公司有几个中层辞职，需要补充新鲜血液时，齐金龙和程小麦分别推荐了他们的人选。

因为一共有5个空缺，二人各推荐了一人，认定杨汉亮肯定会卖个面子，5个位置至少会让两个给他们，他自己留下三个，也算是不错了。却没想到，最后人选公布，只有齐金龙推荐的人上位了，而程小麦推荐的人落选了。

剩下的四个位置，杨汉亮全部安插了自己人。

程小麦忍无可忍了，到杨汉亮的办公室问个明白。

杨汉亮对程小麦的解释是，她推荐的人选风评不好，如果非要提拔上来，不利于公司的安定团结，会引人非议。

程小麦不服，她推荐的马玉辉为人忠厚老实，在公司兢兢业业将近十年了，工作上从未出过差错。即便不看功劳只看苦劳，也该提拔他到中层了。她从未听说过马玉辉和谁起过冲突，更没有人说马玉辉人品和能力不行。

而替代马玉辉上位的崔强才是真正的风评不好，他为人油滑，事事精明，做事情拈轻怕重，但能说会道，为自己树立了热心助人的人设。程小麦苦口婆心，希望杨汉亮不要被下面的人蒙蔽，要擦亮眼睛，认清小人和能人。

天天说奉承话拍马屁的人，再有本事也有小人。埋头苦干的老实人，哪怕不会说话不会来事儿，也是公司的基石。

不管程小麦如何劝说，杨汉亮就是不改主意，一心认定崔强强过马玉辉。最后惹恼了程小麦，她当场翻脸：“不就是崔强天天在你身边溜须拍马吗？杨总，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你不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非要听好话才行？”

“是不是人一上年纪就得听好话才能证明自己没老？身边围绕一群小人也发现不了？杨总，公司在你的带领下，如果越来越差，就别怪我不再支持你了。”

程小麦的话也激怒了杨汉亮，尤其是她话里话外暗示他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的含义更是准确地命中了他的软肋，杨汉亮和程小麦大吵了一架。

程小麦大感委屈。

程小麦和杨汉亮的矛盾在公司闹得不大，没太多人知道，赵燕豪和汪送却经过观察和分析，发现了问题，就及时向齐吴宁汇报了。

齐吴宁第一时间和程小麦深谈了一次，一是安慰她，二是向她保证肯定会提拔马玉辉。

事后不久，齐吴宁就让马玉辉担任了他的助理，和马玉辉现在的级别相比，前进了一大步。程小麦由此对齐吴宁的印象大为改观。

齐吴宁却不居功，也不向程小麦提出任何要求。

不久之后，齐金龙和杨汉亮也发生了冲突。

起因很简单，齐金龙想要推动一个项目，项目的背后他有没有私心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推荐的合作方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之前和公司没有有过任何合作。

程小麦没反对，齐吴宁也表示没意见，杨汉亮却否决了齐金龙的提议，他的理由是作为一家新公司，无法匹配恒长贸易的严格要求，而且恒长贸易从来没有过和新公司合作的先例。

齐金龙很生气，据理力争，声称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创始人是从一家大型公司辞职出来的老人，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和人脉，实力不俗，绝对可以匹配恒长贸易的所有要求。

不管齐金龙如何解释，杨汉亮就是不听。最后二人发生了争执，齐吴宁和程小麦不得不表态了。

程小麦的态度很暧昧，没有明确反对，但也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只说可以走招标程序，根据报价和服务内容来确定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齐吴宁的态度很坚决，他表示支持齐金龙的尝试，目前和恒长贸易固定合作的几十家公司中，有的公司持续发展，有的公司固步自封，还有的公司不进反退，是时候重新梳理恒长贸易的合作伙伴了。恒长贸易一直大步向前，合作伙伴没能跟上恒长贸易的脚步，就得被淘汰，恒长贸易不是慈善机构，在市场和人情面前，要站在市场的立场之上。

得到了齐吴宁的支持，齐金龙就更加不依不饶了，坚持要用他推荐的新公司。杨汉亮表面上答应走招标程序，要公平竞争，暗中却依然让一直以来合作的老公司中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