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一时半会儿不会嫁人

人之所以向往放假，是因为可以过一种非常态的生活。.而那种想象的生活其实是对自己被隐藏天性的一种补偿。

但非常态的生活之所以非常，是因为它总是和尝试、冒险、放纵联系在一起。那种不经验证的实力、没有监督的尝试，和失去评估的探问极具诱惑力，象死亡本身，有时透着甜蜜的气息。

如国庆早的新闻，有队驴友和亲人失去了联系，直升飞机也不知道盘旋的半径倒底该是多大。

谷雨给弗兰克打了个电话。

弗兰克在放假前的那节课说，他要去探索一下蓟县的溶洞，他对没开发的溶洞最感兴趣。电话响了两声接了，这让她放了心。弗兰克说，他改了主意。他要陪老母亲晒两天太阳，然后陪着她和齐家他们走一下asdan项目的全程。当然，假期最后一天的安排也很重要，他哪里也不去，他期待和志愿者们更好地完成任务。

谷雨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得知阿克苏那里还算太平。妈妈问谷雨要带弟弟妹妹去哪里玩，她说会带他们买东西。妈妈说，有你在家，妈妈最放心了！

谷雨一头凉汗，妈妈都没嘱咐她动车的事，难道她真的这么放心她的技术？

“走吧，姐，我们也出去玩，庆祝你终于拿到驾照了！”白露扎完了辫子蹦着过来了。

她没理这个茬儿，而是问：“晴子走了？”

“嗯！跟姑姑一起走的！”

谷雨放了心。

自晴子来后，她单独住一间屋，自由是自由，但真的没什么意思，后来两个星期，她住校不回来了。可能姑姑对此有意见。但有意见又怎么样呢，你想给她一个家你可以到bj来陪读啊！

“姐，去兜风嘛！”白露还惦记着玩。

谷雨在拿主意。

她迟疑了半晌的结果是谁都不带，自己出去。

她没胆子一个二把刀司机还捎带着另外两条命。不，是三条命，他们要出去，肯定要带信义。

白露给了她个鄙夷的眼神，自己聊天去了。

谷雨拿了购物袋出门，准备去趟坻下寨。出了廊子，遇到黄工和梅宝琴，一听说她要去坻下寨买东西，他们两个说“那让我们搭车吧！”

谷雨瞪大眼睛，天哪，刚刚拒载，怎么又来了两位？

黄工说：“没事，我和你梅姨我们两个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期待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我们能同年同月同日感受一次刺激的旅行，也算是天给的恩赐！”

这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梅宝琴直拿眼睛别他：“老不正经！”

黄工呵呵笑着前头带路，两位女士只好跟在后边。

了车，黄工坐在副驾驶位置。他鼓励说：“你放心开吧，我开了一辈子车，只是年龄到了，法律不允许了。要有紧急情况，我在旁边都能帮你一把！”

谷雨定定神，发动车。

这边到底是郊区，车不多。越开胆子越大，到了坻下寨农贸市场，她完全放松了。

一气儿地采购，把平时吃得少的采购了不少。看一看，都够三天的量。

“谷雨！”

有人叫她。

她转过头去，看到周全激动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周全从对面摊档走过来，举起手一套藤编的篮子，问：“好不好看？”

她还没说话，梅宝琴说话了。“哟，这是你做的？太美了！”

老美人京腔京韵的，像台的念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引来不少人的顾盼。加之她穿得特殊，黑白格的长裙，还佩了白色的贝雷帽，更是引得人走不开了。

有人跟着感叹：“哟，是漂亮，在哪儿买的？”

周全一推眼镜，笑着说：“我做的！”

那人说：“能让我看看吗？”

周全说：“可以看，但这东西不卖的！这是我的作业！”

谷雨明白了。她听他说过，在坻下寨有个老太太手艺不错，他跟人家学习来着。

几个人传着周全的篮子啧啧称。

这套篮子是方形的，难得的是，这方形的篮子只觉得古朴典雅却不显笨拙，连最大的那个也是。

传到谷雨手里，她小心地触摸。凉凉的、滑滑的，放在臂弯里又很称手。

“如果你喜欢，送给你！”周全低低地说。

谷雨像被烫着一样，赶紧还给他。周全受伤地看着她。

梅宝琴和黄工对视一下，抿着嘴笑。

谷雨赶紧说：“自己的作品东一件西一件地送人，等让你拿成果的时候，手边一件也没有，哪来的说服力？”

周全脸色略略好了些。

梅宝琴问：作业交了没？没交快去交，交完了到我们那里吃饭去，尝尝黄工的手艺！”

黄工赞同地点点头。

周全看看谷雨。

谷雨白他一眼，低低地说：“看我干什么？想去去呗，又不缺你一个人的吃的！”

周全立马乐了。他兴奋地要帮谷雨拿东西，谷雨只好把手的稻田蟹给他。

回来的路，车出的安静，甚至隐约能听到螃蟹吐泡泡和爬动的声音。

黄工抓住梅宝琴的手，老美人扭捏了一下，看看前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也放弃了挣扎。

回到仰圣山庄，周全看看谷雨的脸色，对着两位老人贼笑了一下，跟在后边拎东西。

黄工把东西交到一个手，捏着梅宝琴的手不放。梅宝琴看看左右来人，死命往开挣，黄工是赖着不放。周全回头笑了一下，说：“您二位先慢慢溜达着，我先走了，午看我手艺！”

说着，他把黄工的东西都抢过来，嘴里还一语双关地说：“我来给您搭把手吧！”

美得黄工哈哈地笑。

……

午饭真的是周全做的。谷雨只是做了点小工做的活儿。

白露看看周全那个殷勤劲儿，直接问：“你是想做我姐夫吗？”

周全乐得合不拢嘴，端起汤喝个没完。

夏至看看谷雨脸色，问了一句：“周全你多大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管你叫哥，我是六月的生日，你呢？”

一句话问得周全汤都咽不下去了。他们家怎么喜欢拿岁数说事儿！

信义转转眼珠，说：“周全哥做的菜真好吃！”又问白露：“姐，你说是不是？”

白露嗯嗯地点头，放下筷子很老成地拍了拍周全的胳膊，郑重其事地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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