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又一次机会

一个新闻发布会，美化了一个企业，成了一个形象代言人。!

朱齐家指着手机说：“你看看你多二呀？这怎么能火了呢？”

谷雨也不明白怎么能火，她甚至都不明白，这叫火了。她只是觉得这帮记者力量太大，怎么平平常常的表达让他们给形容成这样。

但她明白一点，她得感谢朱齐家。她认认真真地说：“齐家，谢谢！”

朱齐家撇撇嘴说：“咦——，要煽情我不理你了！”说完，他真的转身走了。

谷雨觉察到朱齐家对她不似从前那般随意，现在他每天都是自己锻炼，都不叫她。舞蹈课她虽然只去了几次，但有限的几次里，齐家也从不与她结伴儿，看去，给男生当舞伴他倒是很心。但他也还是关心她，起别人，他对她还是好的。她相信，只要她有事，朱齐家还是第一个帮她的。

她对自己说，其实这样很好的，她觉得这是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

她不为得不到的东西发愁，从小她知道远离奢望。

……

谷雨一下子成了广告明星这件事，在全校成了一个热点。但在高三（4）班，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因为谷雨不会数学题的时候，还是像条小狗一样趴在楚才的桌前聆听，而二货肖如意也还是跟她打打闹闹、陈果果还是把那些做得成功不成功的糕点拿给她试吃。甄俭例外地没有打击人，而是挥动着手指头说：“土妞儿，你这路数可以玩很久！”

只有郑铮变得更加沉默，他偶尔盯着谷雨，也是撅着他的红嘴唇，一副受伤至极的样子。

走出教室，谷雨的回头率变得更高，连一向高傲的五班的江珊珊也主动跟她打招呼，江珊珊说：“给你拍片的制作班底真好！”谷雨说：“是的，他们真的很好！最主要是创意好！”

一说这话，她想起齐家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晚，她问他：“是不是知道我要留在国内，你想把我捯饬成一个广告明星？”那时，齐家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他说：“你个土妞儿，怎么捯饬都捯饬不出来，我只是要正经八百地学一下镜头语言，别想多！”

他说别想多，她还是不由得想多。他真的对她很用心。

而温小糖见了谷雨，眼居然是鄙弃的表情，这让谷雨很不明所以。但她习惯了温小糖这种敌对的行径，也对她嗤之以鼻。她知道所有对她不利的传言都和温小糖有关，但是，世界这么大，嘴那么多，哪能管得过来呢？随它去吧！

毒蛇会被自己的毒液毒死，是因为毒蛇的身体并没有抗毒的效能。谷雨相信，温小糖一定会被自己放出的毒毒死。

山本晴子最近怪怪的，以前见了谷雨都躲得远远的，万般无奈躲不开了，才勉勉强强地叫一声“姐”，倒像是很丢脸似的。最近，她居然往谷雨的宿舍跑，一会拿个苹果过来，一会儿又拿个香蕉。谷雨直接问她：“晴子，你是想拍广告吗？”

晴子欢喜地说：“对呀，对呀，姐，你太懂得我了！”

谷雨淡笑着说：“这时候，你可以说‘善解人意’！”

“对呀，姐，你太善解人意了。你以后拍广告能带我吗？”

谷雨想想说：“如果有机会，会带你，但是别往我宿舍跑了，我要复习！”

晴子屁颠颠地走了，真的不再门。

陈果果说：“你理她呢，一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妹妹！”

谷雨笑笑，说：“不理不行啊，不让你痛、但让你痒痒不也得伸手挠挠！”

正打算做一套地理题，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广告公司的王总监。她听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给您答复！”然后，挂了。

陈果果问：“怎么了？”

谷雨说：“有人看了我的头发，让我去做个洗发水广告，问我去不去。”

陈果果说：“去！当然去！趁着热乎劲儿你不多赚点儿，以后要是没人找你了呢？”

谷雨想想，说：“好吧，那去。只是希望时间别太长，我都要疯了！”

……

找谷雨拍广告的是个拥有老品牌的日化企业。这企业在外资日化企业的攻势之下，现在也只剩下一个牌子——“菊花”了。它目前在三、四线城市还有一点销量，属于负债经营，但如果让它此退出市场，又会让大家心有不甘。因为，它存在于很多国人的记忆当。

企业的创始人看了浪飞飞的广告，觉得人家一个卖袜子的做了二十年都开始卖情怀，那他们这个做了三十年的为什么不可以呢？或许卖一卖回忆，能把原先的消费者召唤回来。大明星当然是请不起的，有潜力的新人未必不能试试，所以，他们联系了和谷雨有合作关系的王总监。

王总监问过谷雨以后，也开始积极准备。他知道自己的水平不及大导演赵江，但事情是人做出来的，努力一把未必不能借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公司一个台阶。所以，他认真地研究“菊花”洗发水的历史，做了好几个方案。他想，如果按他的构想拍摄，在三四线城市放映应该也是有一定反馈的。

他把方案传给谷雨看。谷雨一看是“菊花”，心里笑了。这品牌，她在护校的时候用过，是很好用的。只不过，现在超市里很难看到这个品牌，渐渐地淡忘了。她给王总监回了一段字，告诉他，如果能拍一段用户体验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创意，而她是那个有深刻体验的用户。最后，她说，她只能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如果不能，这个工作真的不能接。

她不是耍大牌，她是真的没有时间。

王总监开着车过来了。他过来的时候，谷雨的“经纪人”朱齐家在场。王总监一看到朱齐家有点怯。这小子人不大，却有种非要别人服从不可的气质，有他在，他更挥洒不开了。

“说说看吧，卢小姐！”

“我是卢谷雨，别叫我小姐。……朱齐家给我用手机录了一段，如果觉得这样可以，我们用这个创意，我觉得这样较适合这个企业，也较适合我自己。”

说完，看看朱齐家，朱齐家把手机点开，拿给他。

画面里只有卢谷雨坐在紫藤架下的镜头，她回忆似地说：“小时候生活环境不好，肥皂、洗衣粉都用来洗头。那时候，人们都说，这女孩子头发太厚，一看是笨的。那时，我也为自己的头发自卑，它总是黏黏的一大片，梳也梳不好，想，头发要是能掉一些好了。…..后来，了护士学校，有一次同学把她的洗发水给我用，我记得倒了很多，有点对不起人家。可是洗过以后，发现梳起来容易了，头发变得垂顺、蓬松，原先觉得太厚的头发看起来变得饱满有型，人也变得好看了似的。那时候，我记住了这个品牌——菊花。到后来，我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除了房租和吃的，我专门去买了一瓶菊花洗发水。……现在生活环境好多了，只是超市里真的很难见到这个品牌了。真遗憾，它不贵，其实还是很好用的。”

整个录制过程只有四十几秒，只有一个镜头。

朱齐家问：“怎么样？记录片风格。”

王总监低头想了一下，说：“得另外找配音吧，谷雨的声音很好，咬字也清，是带有一点点的地方口音。”

朱齐家说：“不用，记录片不用美化，只记录好了！你把这个创意拿给企业领导看看，听听他们的意见。”

王总监想想，点了点头。

以他的修养，他当然知道，这个创意是非常接地气的，而且一定能引起共鸣，只是，广告公司创意再好也得客户满意才行。如有些公司领导喜欢用明星，但找的明星往往是他喜欢的，而不是产品适合的，这时候，广告公司的建议往往像放屁一样，不放不痛快，但最后也是放一放，仅此而已。

他把这个视频连同其他几个创意的方案一同传给“菊花”洗发水的掌舵人，没想到，对方一看有反馈了。他说：“那女孩子说的太对了，它不贵，又好用，在超市里找不到太可惜了。”

这样，王总监自己掌机，前后只用了一个小时完成了这个小制作的记录片。他觉得自己的技术还没发挥出来，片子完了，有点意犹未尽。

他想，删繁简，此案当是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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