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给机会

谷雨当着齐家的面说要和妈妈一起过，弄得齐家非常难过。!他回到山之后，给谷雨发了一条短信：“你再不理我，我死的心都要有了！”等过了会儿，觉得这会让谷雨认为他是在威胁她，是耍小孩子脾气，他更难过了。他宁可让谷雨狠狠地打他一顿，也不愿意这样不理他。可是，谷雨这人是这样处理问题，这好大锤砸在棉花，他真的无计可施。

谷雨当然收到了。但她还是没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他总是这样隔几天来个信息骚扰她，像小孩子淘气，看到湖水平静丢颗石子试一试。可是要把他的电话拉黑，她还是下不了决心。她总记得自己在毕业之前说过的话：你是带我升的云雀！

那时候，她真是这样想的呀！

到今天，她都很难忘记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

他在广告公司牵着她的手，后来，她觉得那只手有了异样，隔一会儿要看看，觉得他的手还在她的手。

在机场，她跑了，齐家在后边嘶心裂肺地叫她。那天，他哭了，她也哭了。

后来，他发动了所有人来追她，她投降了。

再后来，他们在洛杉矶，在他的公寓，在马里布海滩，他们那么相爱呀！他的身体，她的身体，那么亲密地在一起。

还有，她给他做了那么多饭，每一次他都吃得很香。

他喜欢像个孩子般地对她撒娇，而她也愿意对他像宠爱孩子一般。

直到把她真正惹恼的那一天，他都是爱她的，只不过，太过分了！他忘记了她的自由和尊严！

那么，今天她还爱他吗？

她不敢回答。但真的难忘。

他们之间，她觉得跨过去很难。

回学校的时候，她对卢芳说：“妈，我先准备考试，考完试给您找房子，沈诚叔叔那儿，您自己决定吧！这个我帮不了您！”她的事解决不了，家里的事总要解决的。她是这么想的。

一句话说得卢芳非常羞愧。女儿是半路回家的女儿，还得给她操这个心，这让她这个当妈的情何以堪呢？她决定豁出去一回。起后半生的大事，面子暂且收在抽屉里吧！

她把沈诚叫过来，直接问：“沈诚，我要找房子，谷雨没时间，你帮着跑跑吧！”

沈诚问：“什么要求？多大的？几卧的？地段呢？”

卢芳强作镇静地回复他：“地段你定，够咱俩住行，你愿意吗？”

沈诚一下哑了。过了一分钟，他才缓过神儿来，冲着卢芳是这话：“你咋不早说呢？咱俩出差每次两间房，你知道多浪费吗？”

“知道浪费你不早说？”

……

谷雨考完试，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谷雨，安顿完王圆圆，抽时间陪妈妈逛街，大约要两天功夫吧！”

谷雨小惊一下：两天？这可是破纪录的呀，她或者妈妈其实都不曾这样奢侈地使用时间。

等见了面，谷雨觉得妈妈整个人都变了。

“妈，是不是你——喜事将近？”

卢芳脸飞红，不好意思地推搡了女儿一把。等过了这难堪的一刻，她自己憋不住了，一五一十地把经过倒了出来。

“谷雨呀，其实沈诚他也有意的。他说我得子宫肌瘤住院那次，他忍不住要说了。他那时想，即便是我把子宫都拿掉了，他也想和我结婚。”

“可他还是没说呀！”

“他呀——，他看到你们三个齐刷刷地往床头一站，怯了。怕你们误会他，趁人之危，要打生意的主意。特别是你回来了，他和你不如和夏至、白露那么熟，他们算是他带大的，你不同。所以……”

“切，借口！说到底他还是个胆小的男人！”谷雨故意贬低沈诚。

“哪有？”卢芳马摆开了回护的姿态。“他哪有胆小啊，这些年我们到处跑生意，还是不他护着我吗？要不是他，说不定我和钱早没了！”

谷雨噗嗤笑了。

卢芳感觉到被女儿戏弄，佯怒着白了女儿一眼。等两个人坐定了，一人要了一杯柠檬茶，卢芳感慨地说：“得亏是他呀，要是换了别人，不说你们三个难接受，我都不放心啊。”

谷雨探询地等着她说下去。

卢芳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谷雨，你们三个长大了，我才敢再嫁。我一直怕，招个男人进门万一是把狼招进来怎么办？现在不怕了，家里有你，无论是沈诚还是别的男人，他都不敢欺负人的。”

这话说得谷雨心里一阵凄楚。这么些年来，母亲对于婚姻还是恐惧的!

她安慰妈妈：“妈你放心吧，沈诚叔叔他不是那样的人。只要把财产安排好了，我们没什么好怕！”

“嗯，我会安排的。既然跟他结婚，信义不当外人。只要他愿意，我同样送他出国读书。你妈我做了这么些年生意，别的没学到多少，学会了防人，你放心吧！”

“嗯！”谷雨确实放心。妈妈是二婚，哪能不精明？

为了让谷雨更放心，卢芳讲了为什么他会选沈诚。“我确实喜欢他这样的人。他这个人心软，他当兵，老婆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换了别人早把那两人告了。那可是军婚呀！可因为她是信义的妈，为了信义，他把什么都忍了，反而离了婚自己带着孩子。前年，这是你不知道的事，他前妻要动大手术了，他向我借二十万，理由还是她是信义的妈。你说这人，是不是少有的好人？”

谷雨一愣，“她向你借钱了？”

“还了！”卢芳安慰谷雨。“他父母过世后他把老家的房子卖了，用卖房子的钱还给我了。咳，要不是有借钱这一出儿，说不定他早向我求婚了。这种事都弄得他开不了口！”

谷雨也跟着感慨，这左一件右一件的，一蹉跎几年过去了，人这辈子有多少个几年啊！

“妈，走！给你和沈诚叔叔采购礼服去，我妈还不老，我妈要体体面面地结婚！”

卢芳欣慰地笑了。谷雨真的理解她。

“谷雨，找男人要找个有情有义的，那些地位呀，钱呀，年轻时候觉得重要，到现在，我觉得真没那么重要。”说完，她在谷雨手背轻轻拍了拍，认真地看着女儿，“谷雨，能自立的女人什么都不怕。有不错的人追求你，不妨相处一下，要给自己机会！”

谷雨嗯了一声，却低下头去。

临出发前，她收到了朱齐家的邮件，他说：“谷雨，我走了。我要提前拿到学位回来找你。等着我，给我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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