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生命出现惊喜

人家夸常河好，姜舟带着边听边点头。.她也觉得好。看见他玩得那么认真投入，她觉得天下太平，盛世祥和，一点阴暗纷扰都没有。

等到了滑水的地方，天呀，那个大鹏挑战似地问：“叔叔，你敢不敢高的那个？我敢！”

常河马说：“那有什么，再高的我都敢！”

然后，两个人转过身来，问剩下的两位女士：“你们俩敢不敢？”

那孩子妈妈急忙摆手，“还是不要吧，冲下来太急了!”

姜舟看到了常河眼里的戏谑，她说：“我敢！”

大鹏马举手鼓掌。“还是小舟阿姨勇敢！”

然后，三个人站到梯子前面排队。

可是今天是六一节呀，孩子们很多很多，你要是站到梯子面忽然后悔，撤都撤不下来，因为后面还有很多孩子在梯子面码着呢！到这里，姜舟有点后悔。因为站在面真的觉得很高，而那个滑梯真的很陡，前面冲下去的孩子在尖叫，等候在下面的父母也在尖叫。这游戏简直恐怖得不行！

“别怕！要是不敢，我抱着你！”常河在后边鼓励。

姜舟连忙摇头。她看见过人家抱着孩子往下冲的，但那是抱着孩子呀，他们是两个大人，这不让人看了笑话吗？而且，他们两个并不年轻！

“没事，真的，你闭着眼睛往下滑好了，到了下边会自然浮起来。”常河还在后面鼓励。

姜舟心一横，心想，今天豁出去了。下边那个大鹏已经在喊“小舟阿姨”了，她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人。她沉住气坐在滑梯，然后一闭眼松开了手。

可是，她到底是尖叫了。这由不得人，冲下来的速度太快了！

等她不再尖叫的时候，她已经在水里漂起来了，惊魂未定的时候，她抬头看，一个又长又瘦的家伙冲了过来，像一支梭镖一样。

“啊——！”他也是叫着下来的。

然后，两个人在池子里相会，哈哈大笑。常河一把抱住她，兴奋地问：“要不要再来一回？”

“要啊！”

“好，去排队！”

两个人和孩子们一起规规矩矩地排队。他们一边排一边看池子里的笑话，也一边谈刚刚的感受。两个人打赌这次冲下来的时候保持淡定，一定不叫。谁输了谁满足对方一个要求。是什么要求没说，但姜舟只看他那一脸得意的笑知道那是什么。

可是，最终两人都叫了，这是抑制不住的惊恐。

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常河问：“还滑不滑了？”

姜舟摇头。常河问：“是不是屁股火辣辣的疼？是不？”

姜舟只好红着脸承认。常河说：“我也疼！我太瘦了，胖人会好一点！”说到这儿，他一脸神往地说，“小时候很多孩子去玉渊潭玩儿冰，大孩子们不带小孩子，可是小孩子总是跟着去。他们穿着开裆裤在河槽里滑来滑去，我想，说不定我那时遇到过你！”

姜州抿着嘴摇摇头，她只是在北京长大的，而常河却是北京生的。不过，当时遇到，是不是也很好玩？

两个人相跟着到餐饮区去。这时，凡从滑水区出来的人，露出来的屁股都是红红的一大片。常河说：“今天，我们都是红屁股猴儿！”

现在，一群红屁股猴儿坐下来吃东西。常河把红烧肉夹了两块放在姜舟碗里，他说：“吃吧，这里红烧肉总是烧得黑乎乎的，但吃起来很好！”

姜舟一吃，果然很好。

常河盯着她问：“今天高兴吗？”

姜舟由衷地点点头。今天不止是高兴，刚刚在大呼小叫的时候，她觉得自姚栋梁出事以后，她心里压着的那些不痛快都一丝一缕地消散了。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常河说：“你以后会经常这么高兴的！这点我能做到！”

……

从池子里出来，常河问：“今天我们在这里休息，还是开车回市区？”

姜舟看了看他，抿嘴一笑，还是说：“回市区吧！”

“好吧！一切听姜小姐的！”常河只好掂着他的钥匙去结账。等了车，常河替姜舟把安全带系，顺带着在她腮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想当个偷香窃玉的贼，你成全我吧！”

姜舟沉默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常河惊喜地看着她，姜舟却把脸扭向窗外，不让他看她。

常河乐开了花。他一边开车一边哼唱，从巴伦河一直唱到保卫黄河，也不知他是怎么串起来的！最后，他兴奋地让姜舟点唱，他说世界有名的关于河流的歌他都差不多会唱，但最后串到哪儿不知道了。

姜舟让他闹腾得直想笑，她没点唱，她只说：“常河，有人说你爱好广泛，但一事无成！你认吗？”

“我认啊！但我不以为耻！”他边开车边一本正经地强调。“我这个人胸无大志，我会很专注地做好喜欢的事、或者是派给我的任务，但我缺乏强烈的野心，这也是啾啾妈妈不喜欢的一点。我爱好广泛，但这不能换钱，也不能换取更高的社会地位，这点我也没有办法。”

姜舟点点头。她说：“我是随便说说。我也觉得这不足为耻。如果一个社会人人都有强大的野心也怪可怕。”

她这时想到了姚栋梁，他一直是个有野心的人，一直向攀爬。当然这里边有她家里的因素，但姚栋梁他自己特别看重在人群的位置。最后，组织部门考核的时候放弃了他，可能这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总之，姚栋梁是被各种原因推向死亡的。他过于自负！

这时，常河问：“小舟，你有野心吗？”

姜舟摇摇头。她想了想说：“我现在没什么野心，原来的野心也不在于争取什么好的位置，只想把事情做好！这些年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你做得不错！”常河由衷地赞了一句。“在一个专业领域努力积累，别人能看得到你的成绩，我不同了，我总是跳来跳去，别人只觉得我什么都干得了，但什么什么都积累不下！”

姜舟点点头。确实，很多移民，由于工作不稳定，总是在适应，很难积累出什么成绩。

“到我家以后，我给你看我做过的工作！我什么都做过！”

……

真的到了常河的家。

站在他家楼下，姜舟抬头向看，今天，她要和一个男人回家了。她的人生将是另一番模样。

“小舟，在想什么！”常河停好车子，走过来拉住她的手。

姜舟摇头笑笑，把手放在脸，低低地说：“好像有点慌乱！”

常河捏捏她的手，体贴地说：“我也一样！走吧，去看看，你如果不想待着，我送你回去！”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按了门锁的键盘。

“是要拆迁了吗？”姜舟用问问题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嗯!这一片都要拆，都要改建！”

“那你——”她没住下问，将来好像很远，她不想问那么多给彼此压力。

“我啊？”常河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我有房子，只不过那是个院子，卖了舍不得，装修太费钱，我也不想胡乱地装。咱们走走看吧！”

姜舟没再接话。她理解他说的走走看的意思。他们活到了这个年龄，其实都差不多，都不想确定太多，都想边走边看。

进了门，常河把拖鞋拿出来，然后说：“其实我家跟你家有渊源，你信不信？”

姜舟质疑地看着他。他说；“你来看！”然后，他拉起她的手往里走，等推开卧室的门，他说：“这是我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你往墙看！”

她依言往墙看。这一看知道他说的渊源了。墙有很大一帽照片，是父亲和一个了年纪的女性握手的照片。而背景有很多人，好像是开会的一个场景。

常河说：“我妈当年是全北京市的教育模范，她生前是享受专家待遇的。她珍视她获得的荣誉，所以，这张照片总挂在这里。她不想呆在魁北克也是因为，在那里，她是个不懂法语的老太太，而在北京，她受人尊重。”

姜舟理解地点点头。人一但脱离了她生活的环境，像被连根拨起一样，很多新移民无论在国内多么风光，出去以后都要面对这一困境。

她盯着照片说：“那时我爸也还年轻，现在他老了。他现在吃得少，睡不好。只是脑子还没有退化，听力也还行！”

常河理解地点点头。他说：“有次，我给我妈看你的照片，我跟她说，你是朱润民的女儿，她都不敢相信。”

“你给她看我的照片吗？什么时候？”这点姜舟也不敢相信。

他笑了笑，说：“很久之前，我第一次帮你组织志愿者的时候。我把我做的工作讲给她听，然后指了你的照片给她看。后来，她夸你了不起，但也说‘我儿子也了不起！’”说完，他哈哈大笑。

姜舟也笑。好像这是一点点神秘的缘份。她不由得抬头打量这个家。看了一圈儿，除了有点通风不好，其他都很洁净。

常河介绍说：“这里刚打扫过。我妈生前有个经常照顾她的保姆，现在我妈不在了，她时不常的会过来一下。因为放心，我给了她一把钥匙。我叫她吴姐！”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要不是干净，我也不敢把你请过来，那样太丢人了！”说完，他拉着她的手说：“走，再到我那里看看，有很多东西给你看！”

姜舟由着他拉着她的手。到了他的地盘儿，她想由着自己的感觉，舒服不舒服，身心都会知道。

一进常河的卧室，他说：“看吧！我全部的生活都展示在你面前了，没有一点私藏！”说着话，他指着书桌的相框说：“看，啾啾和咚咚。这个大的是咚咚，她一言不合动手，这个小的是啾啾，她总喜欢告状，说咚咚欺负她！”说完，他哈哈大笑，显然很为这两个女儿骄傲。

姜舟认真地看了一眼，说：“两个胖丫头！”

“对，当时她们都胖。现在，啾啾不胖了，已经很懂得节制。咚咚运动量大，她现在很壮实。”说完，他指着另一张相片说：“这是她们的妈妈，这是夏尔，这是她后来生的孩子。他们现在生活在一起，对咚咚和啾啾还不错！”

姜舟抬头看了他一眼，她斟酌着问：“你日常把这些照片摆在案头吗？”

常河知道她问的意思。“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心无介芥蒂？”说到这里，他自嘲地一笑。“哪能呢？夏尔对她们再好，我也不可能把他放在我眼前摆着。但你来了，我要让你看到我全部的生活，仅此而已。”

说完，他把相框折起来，塞到书柜下面去。然后，他打开抽屉，招呼姜舟来看。

“这是我的小飞机驾照，虽然我没买飞机！这是我的游艇驾照，虽然没买游艇。这是我曾经的持枪证儿，虽然现在没法打猎。还有这些照片，我早期给人送过货，当过程序员，在华语广播里当过一段夜间的主播，给画廊的老板当过一段助理。然后还做过卖房的经纪人，在那段时间里挣了一笔钱，买了现在的房子，啾啾和咚咚住在那里……”

姜舟随着他的介绍往下看。其实，可以看出，他后来的经济状况已经好转了，在魁北克已经有了那么一栋二层的房子，但他的老婆还是离他而去了。

人心啊，真是没尽，婚姻，也真是难！

“好啦，这是我的全部了！怎么样，还满意吗？”他很期待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

“怎么？你不满意吗？”她的反应让他非常担心。

“不是！我对你的坦诚很满意，但我对你的过去其实没那么感兴趣！”

常河哈哈大笑，他伸手扶着姜舟的双肩，切切地说：“我会让你对我的现在感兴趣，是现在！”说完，他拉近她，把她挤在书桌的旁边，轻轻地附在耳边说：“小舟，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瞬间，她被他男性的气息包围了。她的耳根、她的脖子，她的脸，到处是他绵密的亲吻。她觉得像被困在海洋当，周围没有一处可以停靠的地方，只能伸着手挣扎，可是即使挣扎，也抓不到一块漂浮着的木板。她简直要沉下去了。

她害怕地紧紧地掐着他的肩头。

“小舟，你放松，没事的。我不会让你难过！”他喘着气安慰她，此时，整张脸都因为激动涨红。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床，然后，他深深看着她，伸手把她的眼睛合。

“我会好好爱你的，用你喜欢的方式！”

这是她能听得清的他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听到了拉窗帘的声音。在半昏暗的屋子里，她陷入了不能自持的状态。

常河他太投入了，也太亢奋了。

他的全身的器官都贴在她身，他哪里都是可以撩拨她的，她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颤抖起来，这完全是不能自控的。她简直被自己的样子惊吓到。她活到四十几岁不知道原来人是可以这样的。

她吃惊地随着常河沉迷，常河让她怎么她便怎么。连她的脊背在常河的操弄下也变得敏感，她禁不住咬住常河的手指呜呜咽咽地哭。

“宝贝！宝贝！”常河在她的背后安慰。“我在爱你啊！”

“知道，我知道！”她放开了他的手指。可是过了会儿，她还是想咬到什么，干脆她转过身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嘴唇。常河幸福地叫了出来，他任凭她亲吻，他也吸吮她的。

他把手放在她的背，紧紧地托着。她的小乳房在他的眼前，他想亲到，可是他们贴得太近，他反而够不着。他挣脱她的嘴巴，他要自己够着。

他爱她的小乳房。他每一次亲吻，都激起小舟全身的回应。她的渴望让他更加勇猛，他以全身心的力量来制造一次次的惊。

等她的喉咙已经因为力竭发不出声音，到了气若游丝的时候，常河终于释放了。他惊叫了一声，仿佛暗夜之忽见天光。

然后，他们软软地交叠在一起，世界归于沉寂。

很久，姜舟才重回人间。她害羞地看看窗户外边透进来的光，再看看胸口趴着的常河，她说：“如同死去！”

常河笑了。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唇，轻轻地摸了一下说：“是不是累了？”

“嗯，是累了!”

他起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睛说：“你喜欢吗？”

“嗯。我喜欢！”说完，她躲开他的眼睛，既犹豫又害羞地说：“我也被惊吓到了，我不知道我会那样的！”

常河扑哧一声笑了。他说：“我也不知道我会那样的！这只能说爱情来了，生命出现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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