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斗殴之后

这事儿闹得大，县学夫子担心会有损县学的名誉，便先将事情压了下来。

等南荣辰伤势好了许多，这才与他商议之后的事儿。

在县学学子眼中，南荣辰挨打也是自己嘴贱，平日里就横行无忌，趾高气扬的，活该被打。

至于伤了手，那天看到温心挨打的学子都不禁打了个寒碜。

南荣辰可是往死里打，要人命的呢。

温心的课也暂时被停了，也被责令写信请家中长辈过来。

“希望我父亲来了之后，夫子们也能这般态度。”

温心将事情闹得大，反倒曾经也出过手的梁处仁被人遗忘。

也算是件好事。

又是几日，温家来人了。

来着年约四十，五官端正，带有正气，头顶帽冠，着暗灰草染锦袍，一条藏青祥云纹金带系在腰间，挂着一枚古朴墨玉。

温家来人，南家却不见人。

温家对此很是不满。

也正是如此，县学讲堂停了课。

赵景颂对此不胜在意。

夫子们叫温心叫家长，可不就是摆明要为南荣辰讨回公道么，可惜，这温家并不比南家差。

这温家是京兆温氏的分支，抛开主支不谈，确也是是累世的官宦之家，且人丁兴旺，家中多数子弟在朝为官，其中更有不少是南荣辰他父亲的顶头上司。

县学这马屁，怕是拍错了。

县学夫子如何伏低做小赵景颂管不着，只是觉得头疼，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地方读书呢。

真是不省心。

还有就是县学夫子持身不正，这县学真的有必要在待下去？.

赵景颂开始考虑换一个读书环境，这一次，她将目光放在了书院上。

这闻名天下的书院也就那么几处，赵景颂并未立即定下去处，而是先写信派阿二去打探，这一来一回的，就过了个把月。

等都走了一个遍后，阿二才来县学复命。

在此期间，温心与南荣辰二人先后退学，梁处仁少了温心这个好友，也郁郁寡欢了许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翼倒是为梁处仁开解过几次，可见他依旧神情恍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听媳妇的意见让梁处仁忙碌起来，忘了温心。

赵景颂与阿二见面的地点放在了百味楼，百味楼开业不过月余就已经让吃过的食客记住了它。

菜式新颖，又美味可口。

不想记住都难。

阿二在雅间里等候，见赵景颂推门进来连忙起身行礼：“阿二见过少爷。”

“坐。”赵景颂坐在主位，“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查的怎么样？”

“为少爷办事算不上什么辛苦。”阿二在外面跑了许久，脸色也是沧桑了许多。

“按照少爷的意思，属下查过了那几家书院，山长为人雅正，夫子也都享有清誉，附近百姓也是对其赞不绝口。”

赵景颂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

好在阿二也琢磨出赵景颂的意思，当即又道：“山长与诸位夫子并无不妥，但他们家中或多或少都有瑕疵。”

“比如？”

阿二知无不言。

赵景颂听了表情都裂开了。

传道授课的夫子没问题，反倒是家里的那些问题大发了。

虽说都是小事，但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也是惹人厌烦。

她还不如留在这，或是去府学呢。

“这段时日你辛苦了，这两日在这儿好好休息，过两日再回去。”

“是，少爷。”

赵景颂策马回了县学，刚回去便看到有三五名学子背着书篓从县学出来。

“你们这是……”赵景颂上前拦住问道。

“你不知道吗？”其中年长的人道：“县令得知这边的事儿，将那些夫子都给革职了，眼下已经将我们安排去府学去。”

赵景颂点点头。

“你也快些收拾，等会儿也好一起走。”

“我这东西多……”

“也没事儿，我听县令派来的人说，他们安排了车马，明日还有呢。”

“那成。”

赵景颂还没到书房呢，迎面就撞上好几波人。

他们都是准备去府学的人。

“景颂，你怎么还在这儿晃？还不去收拾收拾，跟我们一起去府学。”梁处仁也在其中，他也背着书篓。

“不是说明日也还有马车去么，我哪儿也没收拾好呢。”赵景颂说着就让梁处仁先走，自己明日就会出发。

“说的也是，那你好好收拾，明日可别误了时辰，我们府学见。”

“恩，府学见。”赵景颂刚应下就想到了江翼夫妇，他们两口子也不知跟没跟去。

“对了，差点忘记了。”梁处仁走了两步绕了回来，“江翼让我跟你说一声，他妻子有了身孕，府学就不去了，要陪着妻子养胎。”

赵景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明日再见咯。”

“恩。”

梁处仁跟着大部队走了，整个县学都空荡荡了。

赵景颂回书房收拾了一下，随后也背着书篓，提着行李下山去了。

等下山之后，赵景颂就找了家客栈住下，随后去了百味楼找江望。

至于韩起早早就已经回去了，江望留下打理百味楼，而王大壮已经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小公子，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来找我？”江望很是奇怪，按理说，这个时辰赵景颂早就已经回县学了才对。

“县学出了事，县令将县学的学子都安排去了府学，我知道的时候晚了，又不大想去。”赵景颂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大壮这段日子如何？”

江望笑道：“他聪慧机灵，是个好苗子。”

赵景颂点点头。

“你刚刚说不想去府学，这是为什么？”江望虽说被赵景颂岔开了话题，但不代表忘了。

“此次县学出了大事，先是有人退学然后又是这般，这县学，怕是开到头了。”赵景颂说着无奈一笑。

“原本想着县学距离家近，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能早些回家，可如今……”赵景颂叹气：“倒也不是非得选府学不可，只是哪儿不熟悉。”

江望听着这话总觉得怪怪的。

“可你若是去书院岂不是更加陌生。”江望道：“你想想看，这府学里起码有部分你是认识的，大家在一起读书几个月了，就算了解的不够深，但秉性也是知道的。”

“若是去书院，可就真的陌生不熟悉了，新的环境，新的夫子，新的同窗，什么都得从头开始。”

赵景颂觉得江望这话说得很对。

“何况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是要将百味楼开遍天山南北嘛？”

赵景颂：“……”

这说了这么多，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过这话也确实是她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有这个意愿。

“你说得没错。”赵景颂想着，那便去府学吧，也不是什么坏事。

“到时江掌柜与我一块儿去，在府城选址，开百味楼。”

江望连声应下。

他是商人，家中世代都是开酒楼的，如今百味楼已经打出些许名头，自然是高兴的。

“至于这儿……”赵景颂迟疑了一下，“大壮他可有一人挑担的能力？”

赵景颂想着，王大壮要是能一人挑起一间铺子，那就将他就在这儿好好历练历练，等府城的百味楼开起来，就让他过去，而这儿就转交韩，江两家的人。

江望道：“大壮他进益迅速，只是一人挑起百味楼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江掌柜调个人过来协助大壮，让大壮尽早能独当一面。”

江望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江掌柜记得找个大壮认识的人来，不然这后续工作不好展开……”赵景颂停顿了一下，“或许江掌柜在这儿留守几日，看他们磨合，到时在去府城如何？”

“这……”

“到了府学之后，我会留下阿二，七日后叫阿二到城门口等着江掌柜。”

江望松口答应了。

赵景颂回了客栈，她下榻的客栈正好就是阿二下榻的，两人在客栈门口碰着。

“少爷？”阿二一脸讶异：“少爷，你怎么在这？”

“明日你随我去府学。”

“……是。”

赵景颂回屋歇息，次日大早，阿二就套了马车，将赵景颂的行李搬上车。

王大壮也从江望那边得到了消息，急忙来送赵景颂。

等见到赵景颂时，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她。

“少爷，你怎么就丢下我自己走了，我也想跟着少爷一起去府学，少爷你带我去好不好……”

“你都要接替江掌柜成为县城的百味楼掌柜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的，怎么得了。”赵景颂看着王大壮这幅模样时就觉得头疼。

“这百味楼也有你少爷我的一份，你且好好在这儿历练，等你家少爷我进士及第了，你还得挪地位。”

王大壮流着泪，愣愣的看着赵景颂，“真的？”

“真的。”

有了赵景颂的这句话，王大壮松了口气。

“那……少爷要早点叫我过去……”

“看你表现，表现好就过来，不好就把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