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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木兰秋狝三

侯阳王妃同侯阳郡主险些命丧虎口,信号弹发出却久久未等到援兵,若不是汉帝刘寡恰巧赶到,恐怕人早已尸骨无存。

只是明明当日羽林守卫不下千数,竟一人也没来,汉帝勃然大怒,勒令严谨彻查此事,严刑之下终于有人交代,源于当日负责值守的侍卫长贪酒误事,未能及时遣兵。

汉帝震怒,下令将其当场杖杀,其余且打且杀不下百人,传闻当时场面极其惨烈。

沈奚准并不在场,她这次死里逃生,虽是崴了脚腕,可也是不幸之幸。太医来过几波,一天两次,每日晨昏准时来省看病情,明明不甚严重,外人看来却是了不得了,连汉帝这次大肆惩治也有了理由,又加侯阳王屡屡谢绝旁人探望,更加坐实沈奚准伤势不轻。

沈奚准料定外头风言风语,她同侯斯年说过几次,乃知是上位者的意思,无法拒绝,便爱怎么怎么去了。只是当她问起女儿,一贯温文尔雅的侯阳王才难得变了脸色。

“宛儿是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沈奚准急的就要下榻寻人。

侯斯年紧忙给她拦住,“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太医也去看过,我、我让她闭门思过了!”

“当真?”

“自然,我从不骗你。”侯斯年安置她躺好,“太医再三交代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不许乱动。”

“那岂不要瘫了,我又不是没崴过脚,不必如此小心。”沈奚准又问他,“王爷好端端罚她做甚?”

侯斯年似有怒意,反问:“让你说?”

“唔。”沈奚准笑了,“要我说此事也怪不得她,天灾人祸罢了,现如今还在围场,多少眼睛盯着咱们,要打要罚不如王爷回去后再说?”

侯斯年充耳不闻,“她万不该置你于危险之地,我已是仁慈了。”

“到底是女儿……”

“我知你心善。”侯斯年替她掖好被角,重重叹口气,“可她实在不该,让我如此担惊受怕,若不是陛下,我……”

沈奚准还要说什么,侯斯年轻轻抵住她的唇,“此事准准不必再提了。”

侯斯年性子虽是温文,然而真决定做什么,那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的,沈奚准只能随他去了。

就这样沈奚准又在帐篷中闷了几日,皇后裴氏同益王妃苏氏才来看望。苏氏一见她便握住她手哭道:“姐姐该死啊,万万没想到一时任性会让妹妹遭此大难,我要知你和宛儿会遇到凶险,便是杀光这围场中的兔子,也不肯让你们去啊!”

沈奚准也是红了眼睛,哭道:“姐姐不必自责,是妹子硬要去的,哪里怪得了你?我哭是我没想到自己九死一生还能活着见着亲人,高兴罢了。”

苏粤安连忙拭泪,抢笑道:“是是是,你同宛儿好好回来,我已是谢天谢地。”

俩人说着又情不自禁抹起眼泪来。

“侯阳王妃刚好些,益王妃莫要在逗她了。”裴氏连她们姐妹二人分开,转手叫了随侍的奴婢进来,道:“今日迟迟才过来看你,实在并非本意,你当日回来时情况实在严重,陛下命令你好好修养,不得旁人打扰,还是我与益王妃每日连求几遍,才终得圣上开恩。”

此事沈奚准虽足不出户,却也知晓,她噙泪颔首。

裴氏神情宽松些许,又道:“此次秋狝我自宫中带了些补品,全都在这,你好生休养,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心意。”

沈奚准又情不自禁掉了几颗眼泪,“臣妾多谢娘娘。”

自从在围场出事,三人已有近十日未见,恍若隔世,纷纷哭了一阵,又说了好一会话,最后见沈奚准精神疲了,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沈奚准病愈后头一次如此费神,睡了好一会,醒来时发觉外头都已经掌灯了。她唤了贴身侍女拟冬和拟夏,梳洗时问:“王爷可回来过?”

拟冬道:“王爷申时回来过一趟,见娘娘睡着就又走了,奴婢听换班的侍卫讲,酉时陛下要在观台开宴,想来王爷是过去了。”

沈奚准思索一阵,“拟冬你扶我到郡主那儿一趟,拟夏你留下,要谁又来了,就说我已经睡下了,王爷若回来,你就实话实说罢。”

“可……”拟冬似有为难,“娘娘,陛下下过口谕,让您在帐中休养,若被人知道了,怕有不妥。”

“怕什么?”沈奚准夺过她手中篦子,自己将鬓角梳了梳,“你也说他要设宴了,那他哪还有时间管到我这里,只要你们不出去多嘴,他如何知道了?”

拟冬拟夏诚惶诚恐:“奴婢不敢。”

两人仔细将沈奚准搀扶起来,她脚还伤着,落地时着不了力,便拄了太医送来的木拐。此刻酉时已过,外头除了值守护卫大都去了宴席,沈奚准走了一路,到侯宛儿帐前也未见着熟人。

“王妃!”在侯宛儿帐前守夜的护卫朝她行礼。

“郡主可在里头?”

“是。”

沈奚准嘱咐拟冬守在帐外,自己进去了,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又站回原岗。侯阳王吩咐过郡主闭门思过,可未曾吩咐不许人来探望,更逞来的是王妃了。

只是……

沈奚准这次来的着实不巧。

侯宛儿帐中不仅有人,偏偏这人沈奚准还熟悉得很。

“云儿?!”沈奚准惊道。

三人俱是一震,刘贸云为顾不得礼仪,紧忙将侯宛儿护在身后,“干、干娘,我……”

沈奚准何等玲珑心思,当即就明白过来这二人在做什么,她瞧了眼帐篷上一侧半开的窗户,扑哧笑了,怪不得门口侍卫不说里头还有人在呢。

沈奚准坐下来,指着刘贸云道:“你这小子好不老实,被你母妃知道了,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一听说益王妃,刘贸云扑通给她跪下了,急道:“干娘开恩!千万别告诉我母亲,我只是挂念妹妹,过来看看就走了!”

侯宛儿也跪下了,一同求道:“母亲开恩!”

“都慌什么?娘不过随口一说,才不会闲到真去给你们告状。”沈奚准掩嘴笑道:“况且你是宛儿的哥哥,你来看她还需避着人不成?”

她字字句句说的俱是在理,但也字字句句全戳刘贸云痛处,如今这猎场眼多口杂,可不得避着人吗?

沈奚准见他二人还跪着不起,摸不着头脑了,“干娘又没说什么,你两个还跪着做甚?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瞧干娘,不也是偷偷来的么?”

她脚上有伤,不敢随意走动,当然就是她完好着,她也断不可能去扶他两个起来。沈奚准给侯宛儿递眼色,“宛儿,还不快扶你哥哥起来。”

但刘贸云不知怎么,偏偏膝行几步,直到了沈奚准跟前,没待沈奚准反应过来,他先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干娘!儿子对不住您!”

“诶?”

沈奚准大惊,连忙伸手,却没捞住他一片衣角,刘贸云又是一头磕到地上,“儿子该死!”

“好孩子!这是怎么一说!”沈奚准终于拉住了他,但慌忙之下又把脚碰了,刘贸云赶紧扶她坐好,跪在她面前红了眼圈。

“此事全因儿子而起,若我不自作主张捉兔子给妹妹,母亲也不会犯病,干娘和妹妹也不会到猎场去,我差点害死……”刘贸云说着说着哽咽起来,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全都怪我!”

侯宛儿也在一旁抹起眼泪。

沈奚准叹息了,牵起他的手,“孩子,你内疚什么?此事又怪不了你,是干娘硬要去的。更何况干娘虽同你妹妹受了些险,可到底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大难后福,是干娘同你妹妹的幸事。”

“是。”刘贸云低声哽咽应道,“干娘向来是有福之人,只是儿子盼望干娘要怪罪就怪罪儿子,莫要跟我母亲生了嫌隙才好,她并非有意,出了此事,母亲夜不能寐,总是念着干娘……”

沈奚准摸摸他脑袋,笑道:“我早已和你母亲见过面了,你不必担忧我们,我同你母亲三十来年情谊,断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断了缘分。”

“那儿子先谢过干娘!”

沈奚准被他拜来拜去已要烦了,只能给自己找借口,“罢罢,我来这儿一会,你把脑门都磕青了,回头真被你母亲知道,还不得找我算个总账?”

刘贸云捂着额头,面色讪讪的站起来,“是儿子考虑不周。”

“我不过是来看看宛儿,这就要走了。”

沈奚准叫侯宛儿过去,嘱咐了几句,“不光是你,你父亲也不准母亲出门,这次你受了不少惊,你父亲嘴上说罚你闭门思过,实则是担心你再出什么意外罢了,他嘴上不肯说,你也莫要怪你父亲严苛。”

侯宛儿泪花点点应了一声,“女儿知道父亲是疼爱女儿的。”

“那就好,看你如今平安,母亲也就放心了。”沈奚准拍拍她的手,有刘贸云在场,她也不便多说什么,走前只嘱咐刘贸云叙完旧快回宴席,免得落人把柄。

拟冬听见动静连忙撩起帐帘,果不其然是沈奚准,她有些惊疑,原以为还要等好一会呢。

“娘娘,回去么?”

“嗯。”

沈奚准被她扶着走了一段,却不料走着走着拟冬突然停下了,沈奚准疑惑的看她一眼,原来是老远观台处的火光,奏乐声也欢快的很,想来也知道场面一定热闹。

沈奚准玩心上来,跟拟冬商量,“你可想去玩?今日应该烤了不少猎物。”

谁知拟冬依旧万年不变的无趣,“奴婢不敢,娘娘尚在休养中,奴婢还是伺候您早些回去妥当。”

沈奚准一愣,一下拂开她的手,自己拄着拐走了几步,看样是根本打算一意孤行了,“休养休养,膳房里日日送些清汤寡水,我再看不见荤腥怕要修仙去了,好不容易赶上一次秋狝,能吃着两口野味,你还跟你那主子一样无趣。”

拟冬着她给数落的脸上快要挂不住,却还是劝道:“娘娘,奴婢不敢拦您,只是担心这天黑路滑,要是再出个好歹,奴婢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您要想吃,奴婢去膳房把烤好的野味端到帐里吧……”

“呸呸!这要让人听见了,你要丢死谁的人?”也就仗着天黑,沈奚准脸红才看不出来,她夺词道:“我是想着你和拟夏,怕你两个受屈,你就是去端来也不要给我!”

拟冬只得哄着她,“是,娘娘回去吧,王爷肯定差人送到帐里了。”

凡事提起侯阳王,沈奚准脾气就会顺很多,果然她又恋恋不舍的拄了一会,才打算同她回去。

却不料又是不巧,打远处朝她们这里走过来两个人,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沈奚准灭了灯笼,拉了拟冬猫到树后。

那两人就这么摸黑的慢慢走过来,站在沈奚准刚刚待过的那处,寻什么似的寻了一圈。

一个道:“刚刚还有光的,怎么这一会儿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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