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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鹿逐西风12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杀鸡宰羊!

伊稚斜的眼神凶狠,吓得大夫手直抖,纱布裹了几裹这才给他缠上,“草民给您换了新药,只是这伤口划到了血脉,将军万不能再有大动作了。”

脖子这种脆弱地方,血运丰富,除了按压止血,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

伊稚斜却瞪向他,“要不是因为这伤凉州城我就已经攻下来了!现在我都躺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好,要你有什么用?”

“这、这……”那大夫哆哆嗦嗦,明明帐子里温度不高,可他硬是被吓出了一身汗,他这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

伊稚斜更为不耐烦,“就没别的法子了吗?”

大夫结结巴巴道:“听,听说以前有位叫扁鹊的神医,曾用针线为伤者缝治伤处,除此之外,也,也就没别的了。”

看伊稚斜双眸一亮,他又赶紧补充道:“这也只是草、草民道听途说的将军,即便真能缝治,也要用特制的针线,还得将人麻醉,不是说缝就能缝……”

“那你废什么话?”伊稚斜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滚!”

大夫求之不得,赶紧拽上药箱连滚带爬的滚出了他的视线,伊稚斜狠狠骂了一声娘。不过这还没完,又过了一个来时辰,外面又有士兵紧急来报,“将军不好了!汉营又来了援军!!自益州方向约见二十余万骑兵!正往凉州方向赶来!”

震愕之下伊稚斜忘记大夫嘱咐过什么,噌的翻身从榻上坐起来,“又是二十万!?”

“千真万确!”

伊稚斜还没想通刘寡是从哪里搞来的援军,大帐之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声,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冲进来,“将军!益王刘敬突然带人去了朔方粮道,把咱们埋伏在那的人都杀了!”

“什么!?”这个消息简直像是晴天霹雳,伊稚斜气的跳起来,他在帐子里来回踱步,用最恶毒的声音念着刘寡的名字,“刘寡!你好!你好!!”

他本想弄垮他们的粮道,而后将他们困死在凉州城,现在看来是没可能了。计划落败,一时伊稚斜也想不出更好的计谋来。

士兵急道:“将军,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汉军营中原就有有近二十万大军,如今前后又来了四十万,整整比他们多出二十万来,若要正面对上,无疑换他们吃亏。

伊稚斜头疼极了,“他们必然要整军调整,一时半刻不敢来攻……”

但不知是不是天要打脸,他话音未落,就又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将士,“将军不好了!那刘寡带人已经朝我驻地攻过来了啊!”

伊稚斜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有多少人?”

小将士仿佛受到了惊吓,“数不清!太多了,数不清!”

当然数不清,虽只有一万余人,但扆升献计特将汉军一改纵阵,改为横向涌来,凡是骑兵马匹后都用长绳拖着芦草和空鼓,马匹疾驰起来灰尘漫天,看不清是有多少人不说,还会给人场面浩荡的错觉,再加上士兵呐喊声与马蹄声振聋发聩,实在有如雪崩之势,洪涝将临!哪是数能数的过来的。

伊稚斜不知全貌,但听士兵学舌出来的场面,不由自主以为是汉军援军全部攻了过来,瞬间就让他乱了阵脚。

他们军营驻地只在凉州城外几十里,本想威慑凉州,却不想刘寡突然翻盘,与凉州越近越成了他们的短板。自上场车轮战后他们便放松了警惕,如今要想重新整兵应对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算他有四十万大军,可一个松散的阵营如何抵挡的住汉人的来势汹汹?伊稚斜脑海里闪现过许多念头,最终狠狠一咬牙,“撤退!通知全军,立即撤退!!”

他们走的狼狈,为求赶来汉军来之前撤退,有的连帐篷都来不及收拾,是以当汉军涌入驻地时,驻地上到处都是被他们慌乱之中丢下的物资,尤其是那个牧场,还留有上千头未被赶走的牛羊。

被匈奴人按头打了多日的汉营将士们可谓是一扫阴霾,兴致高昂的打扫着战利品。

但只有扆升一人身上裹着厚厚的大麾,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他在驻地中穿来走去,却发现身边除了匆匆打扫的士兵之外并没有刘寡与侯斯年的人影,他拽住一个士兵问道:“殿下呢?你们可看到殿下去了哪里?”

那士兵脸上带着战胜的喜悦,“殿下和少将军带着人去追匈奴了,说不追百里誓不罢休!”

若被匈奴发现是诈,岂不是要反咬回来!?扆升差点跳起来,作势要去找马,却被士兵一把拦住,“扆大人,殿下说了,匈奴连夜撤退已犹如惊弓之鸟,定然不敢反咬回来的,且他们连粮草都扔在了这里,没有粮草他们也撑不了多久,这是咱们将他们赶出汉地的最好时机。”

“是啊大人,以往都是匈奴抢咱们的粮食,现在终于轮到咱们来抢他们了,绝对不能放过!”

“不追百里,誓不罢休!”

“对!誓不罢休!”

一向被人敬重的扆大人,头一回被将士们不由分说的护送回了大帐。扆升没辙了,只能默默祈祷伊稚斜不会被逼急眼。

他就这样望眼欲穿的坐到了中午,汉军也逐渐将从匈奴手中夺回来的地方收整完毕,这才听到刘寡他们回来的消息,扆升立刻夺门而出。

刘寡与侯斯年倒是好好的,只是他们身后有个黑瘦的年轻将士像是受了重伤。

“这是……”

“伊稚斜在逃走途中留了人埋伏我们,这个小将士为我挡了一箭。”侯斯年面色凝重,说着便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将士交到医务兵手中。“我们担忧伊稚斜发现了不对,追了五十里,便没在追了。”

刘寡示意他们进帐说,“最多休息两日,我军必须乘胜追击。”

“不妥!”扆升否决道:“若伊稚斜发现中计后狗急跳墙,四十万大军再折回来咱们怎么办?整个凉州城钉死了才有二十万能上战场的将士!更何况再往里就是匈奴境地,一旦军臣单于调来援军,我们必输无疑啊!”

刘寡拍拍扆升的肩,示意他冷静下来,“西北地广人稀,军臣单于纵使想派来援军,一时半刻也凑不来那么多人,况且马上入冬,匈奴人最缺的就是粮草,就算伊稚斜请求军臣单于派兵,军臣单于也得仔细掂量。

他们现如今没了粮草,四十万人撑不住几天,我们不如趁此机会,杀得匈奴再无反手之力!”

“可这太过冒险了。”凉州为真正起战事时,边境就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汉匈冲突,扆升去解决过几起,自然知道那些人为了粮食和女人能连命都不要。

扆升道:“此战能胜已是侥幸,伊稚斜一定起了戒心,四十万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又如何?”

扆升觉得刘寡太过自负,“殿下忘记我们在鱼鳞阵中折损了多少将士么?”

就是那一场战事中,匈奴骑兵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将十五万汉军诱入其中,杀的只剩六万!鲜血和惨叫,数不清同胞的断肢残骸依然历历在目。

“你呢,你又忘记这些年来匈奴是如何屡屡侵犯我朝边境,百姓不堪其扰了吗?”刘寡隐隐有些不悦,“我们虽将他们赶出大汉边境,可指不定哪日他们又会卷土重来,不给他们一记教训,大汉不可能国泰民安。”

他道:“对付贪狼,孤唯有以战去战,以杀去杀!”

见场面一时僵住,侯斯年不得不道:“扆大人请放心,益王殿下已在去调援军过来的路上了,便是伊稚斜再次攻打过来,我军也不是毫无胜算。

只是获胜不能全仰仗蛮力,少不了扆大人为此出谋划策,只要解决这四十万人,必然犹断匈奴一臂,百年之内我大汉边境必然巩固!”

这顶帽子扣的太高,扆升不敢戴在头上,他只能将其搁在众人眼前,“只要扆升活一天,必然心向大汉黎民百姓,万死不辞。”

另一面伊稚斜连夜撤退百里,见身后再也看不到追兵这才原地停了下来。几十万人走了一天一夜,体力已经不支,有的人连帐篷都不想弄就席地而眠了。

伊稚斜身为军中主帅,自然可以混到一顶帐子,但他脖子上的伤口又开裂了,血流的很多,都糊在纱布上,快干在了上头。

大夫进来给他处理伤口,听从汉军追杀里侥幸逃出来的士兵义愤填膺的禀报道:“将军!咱们被耍了!汉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他们后来追来的只有一万人左右!”

“什么!?”

“他们卑鄙,在马匹后面栓了草和鼓,一跑起来就震天响,其实都是假的!”

“他娘的!”伊稚斜气极之下也顾不得伤口,大夫被他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手上一抖,竟活活给他撕下来一块,伊稚斜剧痛,一脚将大夫踢了出去!

他简直暴跳如雷,气的在帐中大骂,“刘寡!刘寡!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

外面的将士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围上那个大夫,惊慌道:“这是怎么了?汉军又追上来不成?”

“哪、哪有什么汉军!”一直没在伊稚斜那里得到过什么好脸色的大夫,揉着自己被打到的伤处,恨恨道:“是将军被那个太子耍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援军!”

众人大惊,他又道:“他们在马上栓了草和鼓,其实只有不到一万人!咱们白跑了一天!”

“不,不是……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躲开他们伸过来的手,边跑边道,“你们去问将军,去问将军就什么都知道了!”

伊稚斜正在火头上,谁敢去问,众人在帐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腔疑惑的散了。

但这事还是不胫而走,很快被汉军诓了一把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匈奴驻地,众人无不愤怒,但这时候再打回去也不可能了,他们不停不休的走了一天一宿,哪还有力气!

“真是的,就算他们真有援军,我们也不一定就打不过!”

“就是!汉人那么矮小,老子一个就顶他们两个!都是将军!一听援军就怂了!要是老子,老子就是死也要跟他对了命!”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跑都跑了,汉军现在一定笑死了……”

“三日河东,三日河西啊……”

众人怨声载道,伊稚斜内心亦是难以平复,这是他自征战诸多国家以来遭遇的最狠一次滑铁卢,竟让刘寡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唬的他团团转!

伊稚斜梳理着眼前的状况,心里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要么就是即刻回去攻打刘寡,要么就是回匈奴部落,免得刘寡乘胜追击。

他们撤退时扔下了不少粮草,四十万大军撑不了几天。

但回去怎么回去?他们撤退了近百里!就算他肯,将士们也必然不肯!但要他放弃攻打凉州就此回去,他又不想回去。因一旦回去了,那他必然会沦为整个部落的笑话!他伊稚斜是战无不胜的左谷蠡王,怎么能沦为笑话呢?

想他来时和兄长翻了脸,说就算不和大汉和亲他也必会给他带回去更多的羊和粮,他要拿下凉州,深入中原。

兄长斥责他道:“大汉百年根基,根深盘固,不是轻易就能撼动得了的!”

他反驳道:“那是哥哥您!不是我,我伊稚斜可以靠战争得到所有的东西!不需要向大汉假意求和,也不需要当个乞丐,靠向他们乞讨而活!”

哥哥长他二十几岁,如今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他被他气的浑身颤抖。他的侄子于单怒瞪他道:“叔叔!你怎么能同我父亲这样说话!快向我父亲道歉!”

“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又没有说错,凭什么道歉?他们早看不惯这对假模假样的父子了!

“于单!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就可以命令我!整个匈奴就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他转身大步跨出王殿,留给他们肆无忌惮的大笑,“我是左谷蠡王,战无不胜的左谷蠡王!你们愿意当懦夫,那我就去当英雄!说不定我打下大汉,还可以做成中原的皇帝,与哥哥您平起平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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