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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 青蘋之末9

沈奚准为她这份执着倍感动容,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母亲助你,安等就是。”

侯宛儿最信她不过,虽不知她要自己做什么,却知从小到大她都是最疼自己,便是出格也不会让她出格到哪里去,是以她含泪应下,对沈奚准也是一谢再谢。

只是她未料到沈奚准动作极快,不过两日功夫长安城中有些许家世的贵女就都收到了侯阳王府的名帖。那是沈奚准代她的姓名寄送出去的,以她之名说要请诸贵女前来小叙。

侯宛儿乍一听,心中便涌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毕竟她母女先前商量过该如何计划行事,沈奚准也答应她说只是将刘贸云从益王府引出来与她见面,坐实她们男女私会的名声就可。

可如今又要请这么多人来,侯宛儿到底是不安的寻问她道:“母亲,怎么要请他人过来?不是说只将世子引来,让人看到我与他见面就够了么?”

沈奚准却道:“贸云如今被禁足于益王府,若无旁人佐证,如何才能将你与世子见面之事宣扬出去呢?”

“母亲不是已经安排了人……”

“只有咱们王府的人去传,若被发现,免不得会被旁人说成笑话。”

可侯宛儿仍不敢想自己与刘贸云见面之事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咬着唇,求沈奚准道:“表哥他正被陛下禁足,若那些人故意污蔑表哥怎么好,一旦表哥违抗皇命传进陛下耳中,便是陛下想从轻发落,也不会轻饶啊。”

沈奚准稍顿,“那你是想顾他的前程,忍益王妃为他娶王宝蓉了?”

“女儿没有。”侯宛儿有些激动,道:“女儿是想嫁表哥的,可女儿也不想看他就这样被我毁了前程,女儿只想让表哥偷见我一面,不将此事闹大行吗?”

她有些心伤,“女儿一想若因女儿骗表哥出来见了女儿一面,就惹得言官对他口诛笔伐,女儿就......”

沈奚准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道:“宛儿多虑了,母亲是看着你们俩长大的,怎么会坑害你们。”

她道:“你该想想,若你与贸云见面无人看到,到时便是外头传了什么风言风语,益王妃也必然会一口气压下来,兴许还会说你造谣生事,反来咬你一口。”

见侯宛儿面上露出愕然神色,沈奚准变本加厉道:“她都能在木兰围场时不惜贬低你了,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呢?母亲请人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将此事闹大就完全不同了。”

沈奚准与她说道,“陛下将贸云禁在王府人尽皆知,若传出他违抗皇命陛下必然会龙颜震怒,而益王妃只他一个儿子,必然想方设法去救他,那时咱们侯阳王府就是她唯一可攀附的大树,你们的婚事不也就顺理成章了?”

侯宛儿呆呆的望着沈奚准,只觉她面容依旧温柔慈爱,明明是笑着的,可偏就让人遍体生寒,但不可否认的是沈奚准说的实在让她动心,她一颗心也便跟着飘摇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处收到请帖的贵女们正反复看着手中名帖,不断怀疑着其中真假,毕竟她们收过各式各样的请帖,却从未收到过侯宛儿的请帖。这历来的头一遭,还真是让她们摸不着头脑。

信中写着分明,说是侯宛儿邀她们来王府小叙,特备下卫氏朝鲜国进贡的傀儡戏邀予一观。

若是吃茶也就罢了,可偏是傀儡戏,要知傀儡戏不属汉地之物,贵女们也只在家中大人偶尔提到时听说过,知那是卫氏朝鲜进贡给汉帝刘寡的,只供上位之人赏玩。

贵女们无心猜傀儡戏为何会在侯阳王府,只忧心侯宛儿拿进贡物什以作相邀,会不会害得她们担上什么罪名,她们可从不敢肖想宫中的东西。是以她们纷纷私下凑到一起,商量是否要去。

有人道:“傀儡戏倒不值得担忧,陛下看重侯阳王府,想必是将它赐给侯阳王府了。侯宛儿既然敢用它来邀请咱们,那就出不了大事。再说若她真别有居心,我们这么多人还能真被她坑害了?”

她说的有理,可却有人仍不情不愿道:“姐姐们真要去?一个养女罢,我们也要给她面子?我觉得掉架的。”

“虽说是这么个理,可她虽未被侯阳王夫妇认进族谱,这郡主的身份却还是摆在那里的,我们若不去得罪了她事小,得罪侯阳王府就不好了。”

其他几人捏着手中名帖,也觉得烫手的厉害,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不由埋怨道:“这侯宛儿好端端她请咱们做甚?真会给人找麻烦。”

一个廷尉之女道:“侯宛儿从未宴请过咱们,现下请咱们去也不晓得是不是想要融进咱们的圈子?”

有人当即回她道:“她想的美。”

侯宛儿在长安可是出名的不招人待见,因仗着自己侯阳王府郡主的身份就扒着益王世子不放,还整日装的楚楚可怜,长安所有贵女连看她都觉得不顺眼,又怎么会愿意与她结交呢?

不过她以前有自知之明不上来硬凑,怎么这时又变得不知趣了呢。

众人皆是想不通,直到有人轻笑道:“狸牲卑身而伏,以候敖者,东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罔罟。”

说话的正是高大都督的长女高林,她父亲是朝中一品高官,在朝中地位与侯阳王可说平起平坐,早些年她父亲为刘寡立下汗马功劳,刘寡大赏时她也连带被封了一郡之主。

既与侯宛儿同为郡主,高林说话便不像她们这般忌讳,她道:“近来益王世子要娶王参将之女王宝蓉传的甚是热闹,想必宛儿郡主也是听说了,这明争暗抢都弄不过,要借机打压一番也说不好。”

众人恍然大悟,却也是难掩一脸嫌恶与鄙夷,“啊......那她这是想叫咱们去当看客?若这样她可真是阴险呐!”

有人同是嘲讽道:“保不齐她还想杀鸡儆猴给咱们看,别看她生的一副柔弱之相,可心眼不济的很。”

说到这个众人仿佛颇有见地,道:“木兰围场时益王妃都说看不上她了,她怎么还能这样觍着脸办事,换成我恐怕找个门槛也要碰死。”

“咱们自是比不了她的,谁让她惯没廉耻心,哪次不是益王妃前脚给她拉了脸,她后脚就去云世子身边哭哭啼啼。”

“她端是个人物,为世子能如此忍辱负重。”

“嘻嘻......”众人立即笑成一团。

有一贵女又道:“我看那王宝蓉虽不比在座的各位姐妹家世强,可好歹也是三等将军之女,比她一个养女也是绰绰有余的。说实话,比起侯宛儿我倒宁愿世子娶王宝蓉,好歹不让人见了恶心。”

若在侯宛儿与王宝蓉之间权倾比较,王宝蓉确实比只会装柔弱可怜的侯宛儿好上太多了,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可便是她们对侯宛儿多有不满,这眼巴前的宴席是去与否也得拿个主意出来。“那这宴席咱是去也不去?”

“不如去吧......我来时问过家母,家母说名帖虽未添侯阳王府的名头,可咱们最好也要看在侯阳王府的面子上去一趟,哪怕中途走了,也是礼到为止。”

众人觉得有理,又商量了一番才点头道:“反正你我都没见过傀儡戏,自当去瞧个新鲜是了。”

她们商量妥当便各自回了家去,只是侯宛儿名帖送的紧,让她们来不及准备伴手礼,是以各自只随意在府中挑了挑闲置的玩意,当作是伴手礼给带去了。

城里其他二品三品家的官家女一直盯着她们的动静,见一品的贵女都去了,她们自然也紧随其后,只是参宴那日侯宛儿看起来倒有些吃惊的样子,仿佛没想到她们会来一样,众人对此嗤之以鼻,不明白明明是她送的请帖,这时又在这里装什么模作什么样。

其实这也倒真冤枉了侯宛儿,因是她的确不曾想会来这么些人。那日沈奚准与她筹划时只与她说会请贵女过来,却并未告诉她要来三十余众的官家千金。侯宛儿自知自己人缘差,一直也没敢妄想有人捧场,是以乍一见这么多人来,脸上的吃惊真不是装装样子。

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好在侯阳王府中下人多的很,瓜果这些也都充裕,才没让她觉得手忙脚乱。只是她这到底是头一回宴请宾客,应付起来还是不免显得生疏,比起来参宴的贵女反倒像是被请来做客的。

那些说好要来看热闹的贵女见状便凑在一起嗤嗤的笑,说话间还时不时看侯宛儿一眼,那目光,那笑声都刺耳极了。侯宛儿就是想与她们问候一声,这时也没了心情。

婢女玉珠玉兰见她困窘的坐着,着实替她不忿,不满道:“咱们郡主是东道主,她们不过客人,如何能这般放肆呢!”

侯宛儿眸色低垂,只道:“罢了。”

虽说来的人数之众确超乎了她的预料,可她不会妄想她们真为了自己的邀请而来,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与她关系好的,何以会来参加她的设宴她也不难想到其中原由,不过是她身后有个侯阳王府罢。既如此,又有什么好计较。

可玉珠替她愤愤不平,她道:“您是郡主,这又是咱们府上,怎能容她们在此处嚼舌根?奴婢这就去叫她们过来拜见郡主。”

侯宛儿拦住她,“不必,她们既并非自愿要来,就不必去强按头了。”

沈奚准说的对,来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人到就够了。

可她不想招惹他人,不代表他人也不想来招惹她,只见众贵女凑在一起不知说了什么,就一同朝侯宛儿方向走了来,侯宛儿见状也微微敛起神色。

两两互相问礼后,侯宛儿率先问道:“不知府中准备的可还周到,若有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可几个贵女你看我我看你,接着竟是一阵笑声,其中有人道:“有郡主悉心布置,我等自然不曾察觉出不周。”

其他贵女听得其中挖苦,不由又噗嗤一声掩起嘴来。侯宛儿面色亦是忽青忽白,偏说话的贵女面上带着薄笑,仿佛自己并没有将她比作下人的意思。

这时又有人问道:“郡主说有卫氏朝鲜进贡来的傀儡戏?不知郡主何时让他们演来看呢?”

其他贵女也扯着帕子笑作一团,“我们从未见过,想要长长见识的。”

她们阴阳怪气,侯宛儿只觉自己果然无法和她们融入一处,心中也抵触起与她们长待。是以吩咐一旁的婢子道,“既诸位贵女久等,那便请卫氏技人来吧。”

那些贵女并没想到她顺坡就下,倒是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有人反应过来,喊住那去传话的婢子道:“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我看还有人没到齐。”

有人附和着:“还有人没到?我看都来这么多人了……”她假意的在来的众贵女中看了一圈,才嚷道:“呀,真是有人还没到呢,姐姐说的可是宝蓉吧?”

“对呀!”那女孩掩嘴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问侯宛儿道:“宝蓉妹妹还没到,郡主怎么能让人演上了?”

她们端得会为她设想周全,“听说前阵郡主去了庙中礼佛,也难怪郡主不知长安发生了什么事,这宝蓉妹妹今时已不同往日,已被益王妃看重指给云世子作世子妃了!我们怎能不等她去?”

“郡主还唤云世子一声表哥的说,怎么也要礼重下才是。”

侯宛儿早已她们会拿此事来痛击自己,虽已有准备,可心口还是隐隐作痛。但她谨记沈奚准教诲,不敢露于形色。

是以她只扯了下唇角,在众贵女不怀好意的眼神中还于她们一个得体笑容,说道:“既有可能是将来表嫂,那就依诸位姐妹的意思,等等再上戏。”

众人没见侯宛儿脸上露出她们预料之中痛苦神色,一个个都讶然的厉害,是以连她随意扯了个借口走掉也忘了继续纠缠。

待侯宛儿走远,她们才回过神来,有人失望道:“她不是最喜云世子?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我还当她要忍不住哭一哭,如此镇定倒是怪稀奇的。”

旁边的人讥讽着回说,“想哭也不能当咱们面儿哭吧,我看她走的匆匆忙忙,指不定是打了牙和血吞。”

想起这个可能,其他贵女可是笑的花枝乱颤。

侯宛儿喜欢刘贸云这在长安城中人尽皆知,也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若非不是益王妃才露出看不上她的意思,往前的那些时候谁不认为她会嫁进益王府呢。

众人说着说着话头不知何时转了风向,有人问道:“话说这王宝蓉怎么还没到?”

她们可还等着要看侯宛儿耍什么手段,她们四下张望着,可怎么也见不到人影。许久才有一个贵女怯声道:“等不到了吧,昨日宝蓉姐姐说她才不来......”

可她声音太小,到底是被她人的笑闹声盖了过去。

不过王宝蓉无论来与不来,这傀儡戏都是要上的,侯阳王府郡主宴请的是众府贵女,可不单就王宝蓉一人,又加沈奚准派人告知侯宛儿一切都安排妥当,侯宛儿便让卫氏的技人登了台。

众人未见到侯宛儿与王宝蓉大闹一场,一时有些兴致缺缺,稀稀落落的在预备要演傀儡戏的台子前的长廊里坐下了。

那台子说是台子也可说是个八角亭,是侯阳王府自建府时就有的,原是那时沈奚准未出嫁前就爱看歌舞小曲儿,侯斯年便特意给她建了这么个地方供她消遣。

这小亭子建在园正中央,上下有近半人高,台面平正亦见八角,两侧又各修了石阶好供人踩上踩下,虽华美可却并无特别之处,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为了演傀儡戏台面正中支起了一块半人高的白帐,正将台面分成前后两半。

众贵女渐渐安静下来,那受传唤的卫氏技人也依次走上去,有六个,男女各半。身穿朝鲜国服饰,只可惜他们皆以粉面涂首,让人看不清面容。倒也是这样的扮相才让人觉出与汉地人的不同之处来。

只见他们有的抱着乐器,有的空手空脚,有的肩膀上挑着一堆穿着细线的形状色彩参差不齐的木头,随着走动时闷声撞成一片。

这些技人被教习过汉地规矩,登到台子上先是给众人作揖请示,才带着提线木偶转入白帐之后。

但只这小小一会儿功夫,台下的贵女也已看清了那技人肩上挑的都是何物,原是状似人形,有手脚四肢,还有刻上了鼻子眼睛的彩木,被细线穿着,由人一提一拽便串成一个人偶的模样。

听着渐渐打起的板声,众贵女才终是了然大悟,原来傀儡戏一说便是由幕后之人操纵人偶来演绎,并边唱边配以乐声,因幕后之人隔着白帐看客只见木偶在前动作,遂才称作傀儡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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