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想要再次牵起他的手

方小璃微微颔首，并不否认。

魔域地脉虽然枯萎很久，但大地深处依旧有沉淀下来的力量，在地脉被她激活后，沉寂千年的大地深处之力连同云梦树的补给一同涌进她的体内。

换作寻常人接受如此庞大的力量早就炸了，但方小璃的气海是无底洞，来多少收多少，半点都不怵。

结果就是在仙魔之井出口处第一次复苏地脉时，她就感觉到自己元婴初期的境界有所撼动。

到千虫窟第二次种出云梦树，虽然营养失衡了点，但她的修为不管，硬是在冲击元婴中期。

到了蠹尊主城，养料的质量拔升不少，以至于她稍微捣鼓捣鼓就已经是实打实的元婴中期修为了。

别人都是越修炼越慢，但她这是越滚雪球越快，升级如同坐火箭，非要说的话就是——地脉力量实在是太变态了。

她这才刚来魔域，要是走遍魔域，将云梦树种满魔域每一个角落，先不说云梦楼的划时代信息掌控力，单说她自己就已经脱胎换骨。

到时候她就算不能同时脚踩七魔尊，也肯定能在魔域横着走。

所以云衣幽的建议就是去种树，一边种树一边升级，只要不被多个魔尊同时围住就尽管浪，至于看书学咒文什么的则完全没有必要，纯属浪费时间。

方小璃镇定的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的看着他的脸。

云衣幽却好像没看到她的注视，依旧在侃侃而谈，论出去玩的好处。

方小璃忍不住打断道：“五师兄，你不想我研究这个繁育转生咒，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正确的转生方法。你不想我多走弯路，所以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云衣幽一脸无辜道：“什么转生，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在为你着想而已。小师妹，你可以怀疑天下任何事，唯独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哟。”

他虽然一口咬定，但方小璃觉得他就是知道些什么，藏在嘴边不说，让她猜。

她已经没心思陪他玩下去了，索性开门见山道：

“你对我是真心的，那对你自己呢？你有在乎过自己吗？你将心都用在了我身上却不肯爱自己一点点，五师兄，你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吗？”

云衣幽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能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与你共赏千山万水，看尽花开花落，我觉得很幸福。”

他笑得一脸陶醉，仿佛真的沉浸在幸福的美梦里，并且要把这场梦在时间的维度上无限拉长。

方小璃咬了咬嘴唇，不自觉的提高音量：“你幸福，但是我不幸福。明明你可以活过来的，你可以变得更厉害、更强大，为什么你要放弃？！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你会——”

“小师妹，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会想我吗？”

方小璃的话音戛然而止，喉咙似乎哽住了，无法回答。

云衣幽也没想得到什么好回答，笑着摆手道：“哎呀，我开玩笑的啦。这种假设很无聊对吧，未来的事只有未来才知道，现在去想也没意义。”

“不，有意义。”

她认真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在天书最初的布设中你是可以复活的，你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权利，那么五师兄，告诉我，到底是怎样做。”

云衣幽叹了口气：“小师妹，四师兄不是教过你吗，天书就是用来欺瞒你、误导你、摆布你的一种手段，它展现出你不愿见到的未来让你去规避它，所以那里面的事情其实都不会发生的。”

“但天书不会无中生有，它既然说你可以复活就证明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可若是按照天书的指示去做，你就会不自觉的陷入其中，最后沦为天道的傀儡。而结局也只会是天道安排好的归宿，不会是你期待的模样。”

方小璃加快语速道：“现在别管结局了，先渡过眼前这一关要紧，结局什么的以后再想办法改过来。”

云衣幽反对道：“不行，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命运的轨迹稍稍偏离了一点点，一旦顺着天道的安排行事，以后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不会让你变成天道的傀儡。”

方小璃不可思议道：“所以你为了保护我就选择让自己死去吗？”

云衣幽坦然道：“只要能够打破僵局，我愿意尝试一切可能。”

他口中的“一切”似乎也包含着放弃复生的机会，让自己彻底死去。

方小璃不由沉默了，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坚定的云衣幽，坚定得让她陌生。

云衣幽后知后觉的察觉气氛凝重，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的严肃了，立刻恢复嬉皮笑脸的表情。

“哎呀，小师妹你是听了那只坏猫咪的误导，将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其实我现在很好哦。你看我现在与你形影不离，你可以看到我的模样、听到我的声音；我也不必担心会被你抛弃、可以不受打扰的陪着你、与你相伴一生，多好啊。”

云衣幽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是不错的，如果没有某只黑猫坏事，生与死的界限其实非常模糊。小师妹也一直与他幻化出的幻术相处愉快，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

方小璃忽然朝他伸出手，在他走神的时候靠近他，手指就这么穿过了他的身影，如同穿过空气一般。

云衣幽反应过来立刻后退，又与她拉开一段距离。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有时候甚至隔着三五米远，谨慎的避免被她碰触到。

因为她一旦触及就会知道：眼前美好的五师兄其实只是一道虚无的幻术，真正的他早已不复存在。

仅仅是想要再次牵起他的手，

这样简单的事都不可能实现了。

她收回空落落的指尖，藏起难过，佯怒道：“天书的事暂且不论，单说转生成魔族有什么不好的？五师兄，你对魔族有什么偏见，我立刻叫他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