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当场识破

他知道了白泽县的事？这怎么可能？不应该……

无论个念头纷至沓来，搅得老汉脑袋混乱不堪。

他暗自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把银子交出来。”

“行了！”祈丰嗤笑道：“我既然会在这里等你，便不会被你这些拙劣的谎话给骗过去。”不等老汉说话，他又道：“老人家，把面巾除下来，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这一刻，老汉再没有半点侥幸，他知道，祈丰是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不是在装腔作势。

僵持片刻，老汉终是伸手拉下了面巾，露出那张刻满皱纹的黝黑脸庞，“你是怎么知道的？”

祈丰笑呵呵地走到桌前坐下，反问道：“你以为我白天为什么要与你说那些话？”

老汉脸色一变，“你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说话的同时，他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如果祈丰是故意说那些话给自己听，那他不可能不派人跟踪自己，也就是说……

祈丰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对，就是你猜的那样，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你刚刚去见了赵知府，甚至……听到了你们的计划。”

“这不可能！”老汉激动地摇头。

他在赵知府书房里的时候，看似悠闲漫然，实则一直都有注意四周的动静，他可以确定，方圆一里范围内，绝对没有人，若是一里以外，也就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祈丰闻着茶香，头也不抬地道：“知道狼影卫吗？”

见老汉不答应，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世人都知道，狼影卫是恒越从战场上救回来的部下，经过明大夫的练制，成了不惧刀枪毒药一般的活死人；但那些人往往忽略了一件事……”

祈丰抬起头，目光透过袅袅的茶雾落在老汉身上，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是……他们既然犹如活死人一般，自然也就没有正常人那样的呼吸心跳，呃……”

祈丰皱一皱眉，摇头道：“这样说也不对，确定来说，应该是频率降到了一个正常人无法达到的地步；所以，你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声。”

听到这里，老汉面色已是阴沉如铁，确实，在书房里时，他曾听到几个微弱的声音，但间隔时间极短，也就没想到是人，万万没想到……

许久，老汉缓缓舒出一口气，盯着祈丰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不是我，是恒越。”祈丰耸一耸肩，“事实上，我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谁能想到，仅有的两个幸存者，居然就是始作俑者，呵呵，老人家，你装得可真像，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

老汉盯着他，阴声道：“可惜没能骗到最重要的那一个，以至被你们看出了端倪。”

“我究竟露了什么破绽？”他不死心的问着，他自问一直掩饰的很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正常人不太可能在看到满县百姓被屠的情况下，还保持着这样清醒冷静的理智；第二，我们经过小院的时候，你们就恰好掉了水瓢，这太巧了，就像刻意安排一样。”

“就凭这两个？”老汉一脸的不可思议，仅仅这样，就断定他们有问题，这祈恒未免也太谨慎了些。

“不止。”祈丰指一指躺在床上沉睡的二丫，“最大的破绽在她身上。”

老汉疑惑地问道：“她有什么问题？”

祈丰没有回答，而是端着茶盏来到床边，左手沾了一些茶水，随即在二丫脸侧一遍遍的摩挲着。

说来也奇怪，在这种情况下，二丫居然还沉片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在摩挲了四五遍后，二丫脸颊处竟然诡异的起皮了。

找到了！

祈丰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方法是明一剂离开前告诉他的，虽然很相信明一剂，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紧张。

祈丰捏住那起皮的地方，往上提高，随着他的动作，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二丫脸上渐渐分离。

“嗤！”

祈丰手指一用力，将最后一点相连的地方也给扯离，露出了二丫的庐山真面目，那是一个看着二三十岁的美艳女子，琼鼻朱唇，眼角上扬，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透着隐约的风情。

戴着人皮面具的二丫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娇俏少女，像一颗还没成熟的桃子；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处处透着诱人的风情。

“钟三娘！”

祈丰回到桌前，将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抛在老汉面前，同时说出二丫的真实身份。

就是当初在回京路上，奉淮阳王之命，截杀祈容与颜惜微的那两个杀手之一。

那个时候，孙无规当时死亡，钟三娘却被擒住，并带回了京城。

她后来在长生殿上，供出了淮阳王，却因为陈太后的插足，以及那封遗诏的存在，让周帝不得不否决了她的供词。

而后，她被拖出了长生殿。

当时所有人，包括祈容在内，都以为周帝已经将她杀了，毕竟钟三娘是杀手，罪行累累，又是淮阳王的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活着。

这样一直到了南城，祈容从二丫身上看到了钟三娘的影子。

倒不是说容貌，那是两张完全不同的容颜，而且二丫脸上的面具很精巧，别说是隔着正常距离，就算是面对面都发现不了。

他所谓的相似，是指二丫走路的姿势以及言行举止。

初见面的时候，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祈容那会儿也没想到钟三娘身上，毕竟他在记忆里，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谁会去怀疑一个死人呢。

直至祈容对老汉祖孙起了怀疑，才认真思考起了二丫的异常，几经思量，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人——钟三娘。

一个人的长相与声音都可以改变，但多年养成的言行举止，以及走路的姿势，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哪怕刻意收敛，也总会在不经意见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