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交代了

于队长见张小南跟佟佩儿夫妻都说得差不多了，关键性的问题就交给他们来问吧。

就起身去敲了隔壁房间的门，送走了万般不舍的佟佩儿和张放。

等两人离开后，她也没有进入审讯室，而是让人进去看着张小南，他则带着小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罗凯铭和王宏也去了大办公室，王宏交代张小东和张小北把佟佩儿和张放和三个孩子送回去。

罗凯铭则拉着行仔、望仔和汤圆到角落里，给他们吩咐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在他们回去之前，分散佟佩儿和张放的注意力，一定不要让他们去戈壁滩的村长家里找孩子，如果实在拦不住，就说现在还不是带走孩子的时候。

万福星也跟着一起回去，她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三个孩子的安全。

至于林雪纯和谭年年，他们俩就留下跟罗凯铭和王宏一起去旁听于队长他们对张小南的审问。

等大家都离开后，罗凯铭和王宏就把刚才他们听到的、看到的事情都跟她们说了。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感叹一番“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因为王宏描述的张小南的表情而皱起了眉头。

王宏曾经在法院工作过，审问中的微表情自然是有学习过的。

林雪纯和谭年年都是穿越过来的，上辈子没少看港城的经典警匪电视剧，其中不乏特意解说犯罪嫌疑人微表情的电视剧。

林雪纯因为不能被人发现也是穿越的，表现得特别明显。

谭年年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了，本来她的底就已经透给另外三个人知道了，再多知道一些也没什么。

所以，她的反应最大，听到王宏的描述后，她一定让王宏学一下张小南的表情，可办公室里还有很多公安，王宏有些不好意思。

罗凯铭适时的说道：“我在港城看到过这方面相关的书籍，现在回想一下，里面的描述跟王宏说得真的很像。”

林雪纯说：“那本书我也看过，这里人多，咱们回去后，再让他们学表情，先去听听张小南都说了些什么吧。咱们去哪儿听？直接进审讯室吗？”

罗凯铭说：“不用进审讯室，审讯室旁边有个小房间。咱们去里面可听到、看到审讯室里的全部。只不过距离太近了，咱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会被那边的人听到。”

林雪纯和谭年年点头，都等着他们带自己过去。

可罗凯铭和王宏也不知道现在进去合适不合适，正想找人问问看，就看到小王出来找他们。

小王说：“罗先生、罗太太，王先生、王太太，我们队长请你们先到他的办公室去，他有事情想要跟你们商量。”

四人互相看看对象，心下大概明了于队长想要跟他们商量什么事情了。

果然，一进办公室，于队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谁跟张小南生活得时间比较长？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雪纯和罗凯铭对于张小南的了解不多，这个问题自然是交给谭年年和王宏来回答了。

在这期间，夫妻俩用“心灵感应”交流了一下对张小南这件事情的态度。

罗凯铭的意思是：坚决不能让佟佩儿夫妻把那三个孩子带回沪市，不说以后张小南能不能出来，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二老以后的生活，就单说带走的时候，村长一家人都未必能答应。

林雪纯也是这个意思，但她想得比罗凯铭要多一些。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戈壁滩的村长势必要换人了，剩下的那三个人都不是过日子的人，想照顾三个孩子，难。

说不定，他们真的会同意佟佩儿夫妻把孩子们给带走，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想带着这三个孩子去港城。

罗凯铭听到她这个想法后，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没人比他更了解林雪纯又多讨厌张小南，怎么会愿意养她的孩子？

林雪纯说：“带回港城去，也不是咱们自己来养。既然张小南只是想让孩子得到良好的教育，以后有个光明的未来。

那带回沪市去养和带到港城去养，又有什么区别？

婶婶前几年不是资助了一个教会孤儿院吗？有很多没有孩子的中产家庭都会去那里收养孩子。

提前跟婶婶说好，找那些家庭环境好，父母修养好，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庭，尤其是男方不能生的家庭来收养那几个孩子，不是比让小师父他们自己养要更好吗？”

“师父师娘能同意吗？”罗凯铭觉得很悬。

林雪纯说：“一开始肯定是不会同意，可他们不是说了还要去找那些苦主，替张小南赎罪吗？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两方面同时兼顾。

如果只有一个孩子，还好说，可那是三个孩子呢，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咱们带起来也很吃力。

按照小师父和师父的性格来说，他们是绝对不会把这三个孩子甩给小东和小北的，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咱们出马劝她把孩子送到港城去的时候了。”

罗凯铭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了。

反正张小南说得是想让孩子们有个好的未来，没说要好好养着孩子，以后来给她养老。

他们只要找到人好好的养育孩子，让孩子们的未来都比在现在这个家庭里要好，那就不辜负她对佟佩儿他们的嘱托了。

于队长已经从谭年年和王宏的口中充分的了解了张小南的情况，沉思了一阵子后，说：“走，去审讯室。”

众人走到审讯室门口，小王先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让林雪纯和罗凯铭他们进去，然后才和于队长进入了审讯室。

于队长进去后，对着小王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张小南身边的椅子都搬回原位。

他坐下，问道：“你父母说你愿意说了，那就交代吧。”

“交代什么？”张小南反问道。

于队长说：“除了你第一次交代的那些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想补充的？戈壁滩上挖出来的那三箱金银珠宝和那三具尸体跟你有没有关系？

要是有关系，是什么关系？要是没关系，你都知道些什么？”

张小南先是把刚才跟佟佩儿和张放说的那些关于自己经手的那些苦主的更为详细的信息说了一遍。

至于戈壁滩上挖出来的那三箱金银珠宝和那三具尸体却是只字不提。

于队长问：“还有呢？”

张小南说：“于队长，那三具尸体跟我没有关系，但我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还有那些金银珠宝是谁藏的，我也知道。”

“知道，却不说。是想跟我们讲条件？”于队长语气不善的问道。

张小南笑了笑，说：“我知道现在正好严打，经过我手有那么多人，如果没有重大立功表现，我根本就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我是个人，自然是想活下去。

刚才见了我父母，再想想那三个年幼的孩子，就更加想活了。

所以，我需要于队长你答应我，只要我说了，你就保我一命，如何？”

于队长知道就算自己不答应，凭着罗凯铭跟上面的关系，还有和张小南父母的情谊，也一定会帮张小南走动。

于是，于队长说道：“只要你说的话是真实可靠的，我可以替你求情，不判死刑。”

张小南补充道：“也不能是终生监禁。”

哪怕是死缓都不能是终身监禁，死缓和无期徒刑都还有减刑的可能，终身监禁可是一丁点儿减刑的希望都没有，只能是把牢底给坐穿了。

那样她在外面的做的那些安排就都没用了。

所以，必须提前把这种情况给规避掉。

听到张小南话，于队长的眉头一挑，对于张小南的怀疑就更多了。

一般的老百姓大多都以为终身监禁跟无期徒刑是一样的，就是说法不同而已，而张小南却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必然是专门去了解过的。

他真的越来越怀疑，后期作为人贩子集团主导的人，可能不是那个三哥，而是眼前的张小南。

那个三哥虽然狡猾，却并非滴水不漏。

而眼前的张小南却好像每一步都算计好了一样，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她。

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同意，不然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就算他答应了，张小南也至少要在里面待上二十年到三十年，那他就还有时间去查证他怀疑的这些事情。

看到于队长点头了，张小南笑了笑，问：“笔录上写上了吗？这些也都要当成证据的。”

小王看了于队长一眼，于队长点头，让他照实写上。

之后，张小南才再度开口交代。

她说：“你们应该知道我之前在南方的时候也被人拐卖过吧？当时我父母托人去救我，当地的公安就把那一个村子的大人都给抓了，可那些孩子们却总想找我的麻烦。

为了躲避他们，我一不小心跑进了山里，那里是三省交界处，进了深山后，我根本就找不到出来的路。

在山里误打误撞的遇到了三哥，他和他带的那群人也是那个村子里的一支，当初就是他们的人把我从鹏城汽车站给拐走的。

不过，当初拐走我的人当时并不在其中，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是已经被他们拐过一次的人。

他们不记得我，我却认得他们。

为了保命，避免再一次被卖掉，我就只能加入他们。

本来我以为，只要我给他们卖命，他们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

可是那个三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我用了很多种方法想躲掉，但每次都躲不掉。

他知道我不愿意后，就带着我来到了这边，在戈壁滩上挖出了两具女尸。

指着其中一具跟我说，那个女人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本来他是反对村里人干得那些勾当的，可那个女人却因为不想跟着他过苦日子，甘愿被家里人卖到县城里去跟人家当后妈。

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就哄骗着那个女人来了这边，等她活活饿死后，才埋到了戈壁滩那边。

当时我不相信，以为他是吓唬我，就问他，没有介绍信他们怎么能跑那么远的？

他说那个时候早，对于介绍信的要求还没有那么严格。

也幸亏是不需要介绍信，要不他根本就躲不过公安的追查。

后来，他还特意回去看了那户买了那个姑娘的人家，他们都以为那个女人是跟人私奔了，去她娘家闹了几次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第二具尸体，是他看中的第二个女人，那个女人是第一个不同意给三哥生孩子的女人。

她比第一个女人还要惨，第一个只是饿死了，但第二个女人是连饿带晒，最后直接给晒成了干尸。

他想着第一个女人到底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人太孤单了，就把两个人都埋到了一起。

而那具男尸，我没见过，至少我答应给他生孩子之前都没见过，应该是我怀孕期间发生的事情。

他被抓前，我听他身边的人提到过，他们在拐卖一个姑娘的时候，被那姑娘的父亲发现了，一直跟着他们跑了好几个地方，差一点儿就让那姑娘的父亲给跟上了，多亏了三哥当机立断，直接给了他一斧子。

那一斧子下去，人直接就没了。

为了不惹麻烦，就也埋在了戈壁滩上。

如果我没猜错，他跟另外两个人埋得距离应该挺远的。

三哥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我还给他侄子生了个孩子，我的下场可能会跟那两个女人一样吧。”

于队长和小王对视一眼，小王起身出去，跟外面的人交代了两句，让他们安排人去提审三哥和他的那群党羽。

然后又回头对着于队长点了点头。

于队长又问：“那三箱金银珠宝是谁的？”

张小南说：“是我的，不过不是我藏的。”

“也是那个三哥藏的？”于队长问道。

张小南说：“真的是他藏的，他说那是我给他生孩子的奖励。戈壁滩那个地方是生大娃的奖励，还有县城里供销社对面公共厕所男厕所后墙五步远的地方，也埋了点值钱的东西，是我生二娃的奖励。

地点，都是他跟我说的，戈壁滩上的我去挖过，没挖到。

县城那边太严，我去不了，从来都没去看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再多也没有了，希望于队长，你能信守承诺。”

于队长点点头，抬手让人把张小南带到了她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