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安抚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像是要冲破了天际一样，极度痛苦，又急切想要摆脱，撕扯着，低吼着。

那些片段跟一把把刀一样，强行剥开他的脑子，让这些东西争先恐后流入。

李哑本能就排斥这些画面，他不想要，可是却不能如他的愿。

所以就奋力抗战着，撕扯着，反抗排斥地越厉害，反噬作用就越强，头就越疼。

他脑袋像涨开了样，一面是簇拥的人群，他高高在上，像是个统治者一样，发号着命令。

可是令一面是他和李瑜言一点点的相处，她的笑容，她的关心，她的脸庞，面颊，嘴唇，眼睛，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像是世上最甜的情侣一般。

李哑想都没想就往李瑜言那一面走去，可是他不能。

双脚被禁锢住了一样，后面的东西像是长了几百只魔爪一样，一直拉着他的后背，不让他走。

“我不是！我不是…”

李哑嘴里念叨着这句话他双眉紧皱着，否定着什么。

“不是什么？”李瑜言想试图听清他的话李哑却闭上嘴，再也没说话，只是惊恐地摇着头，像是做了极度恐怖的梦一样。

李哑好像再也忍受不了头疼了，开始疯狂在地上打滚，他松开了李瑜言的手，转而用手指抓着地板，拖着长长刺耳的声音。

李哑指甲处都是血。

一些是混着他头上的，一些是李瑜言手臂的，还有一些是他抓着地板，拖地板留下的。

太痛了，那个声音，李瑜言听着都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撕裂了。

“李哑！你是不是很疼啊？”李瑜言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泪一直往下掉。

视线模糊住眼眶，她只看到鲜红的血在地上拖长，少年痛苦的嘶吼。

李瑜言跑过去抱住李哑的头，让他埋在自己的胸口，低头脸贴着李哑的额头，亲抚着他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地，让他试图不要伤害自己了。

“李哑，我在呢，我在呢！”李瑜言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她颤抖的声线，虽然他抱着李哑，可是双手还是抖个不停。

李哑一开始挣扎得很厉害

后来李哑好像被她安抚着，情绪稳定了一点，只是低低地喘着息，也不再试图伤害自己以缓解疼痛。

他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一样，喘息都是困难的。

不知过了多久，李哑终于平息下来了，像是累极了一般，抓着她双手放开了，垂落在了地板上，可是却昏过去了。

突然屋内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一切嘶吼都是李瑜言错觉。

这是这些伤口，在明确告诉她，不是。

看着满头大汗，嘴唇发白，双眼紧闭着，嘴角一处咬开流血结痂了的地方，李瑜言只觉得心口被什么刀了一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少年从没如此狼狈过，李瑜言觉得心疼坏了。根本就不记得刚刚李哑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李哑…李哑…你怎么了？”李瑜言小心推桑着他，声音低哑，试图把他叫醒，她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着。

克制不住浑身在抖，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的。

可是李哑没动，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李瑜言还鬼神差使地把食指在李哑的口鼻处探了探。

她像是绷紧的弦，一下子就断开了，李瑜言觉得跪着那只腿突然瘫软了下来，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还好没事。

李哑可能是痛到极致，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昏过去了。

她不知道李哑这是怎么了，突然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瑜言疼惜摸着了李哑苍白的脸蛋。

她把李哑小心放下，艰难站了起来，发现双腿因为颤抖，跪久了都麻掉了，差点就又摔倒了，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柱子。

她那双白皙的手，布满了伤痕，刚刚是在床上的时候，被李哑死死攥住留下一圈的青紫，现在从她手腕到胳膊肘的地方，大大小小的指甲盖印，咬痕，撕痕，有长有短的。

看起来非常地触目惊心。

而且李哑的力气没有控制得住，身体上多痛苦，对李瑜言施加的力气就越大。

李瑜言甚至觉得，再下去，她手也可以废了。

但是李瑜言也顾不上看自己的伤了。

甚至她都没来得及哭，想着先把李哑弄上床先，地板太凉了。

李哑非常地重对于李瑜言来说，她从腋下抱住李哑，拖拉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把李哑弄上床了。

原本李瑜言吓意识想掏出电话，想打电话给许银年。

许银年在隔壁，这会肯定还没睡。

但是碍于李哑的身份特殊，要是让许银年看到这幅混乱的场景，又得解释。

她身上的伤，还有李哑怎么了，这她都解释不通。

李瑜言把他扶正了，给他盖上被子。

李哑像是熟睡了一般，绵长的呼吸有规律。

可还是会不安，冷汗还是会流。

不过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没有再痛苦叫喊。

李瑜言做完这些才发现自己身上瘫软得厉害，连站起来去床头前打开柜子都难。

她拿出棉签碘伏，先给李哑的伤口消毒。

他额头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李瑜言微微颤抖着把他头发碎发撩起来，发现还有伤口在里面。

她小心不能再小心得上药，唯恐会疼到李哑。

拿起李哑手的时候，原本修长好看的手血迹斑斑，十个手指，指甲没一个是好的，甚至里面的肉都在流血。

“一定很疼吧…”李瑜言小声哽咽，自顾地说道。

她轻轻吹着李哑的伤口。

处理完这些后，李瑜言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口。

“冷…”李哑那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呢喃着。

“冷，冷是吗…？李瑜言慌乱地擦掉眼泪，从柜子里艰难又抱出了一个毯子，都盖在了李哑的身上。

“给你拿被子好不好？”

可是李哑一直冷得发抖，一点用都没有。

李瑜言钻进被子里，抱着李哑的后背，她想要李哑暖和一点。

李哑好似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没有再说冷。

李瑜言刚躺下了没多久，就觉得太累了，眼皮根本就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