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我也想

李朝九不是个爱撒谎的人。

所以面对小刘老师的问话。他只能回答：“之所以没在高考后联系您，是因为…我根本没参加高考。”

说完这个，李朝九便在小刘老师的目瞪口呆中，把自己高考前一天父亲失踪，自己昏迷三天，然后在寻找父亲，找的时候又遭遇一连串经济、人事变故的事情和小刘老师说了。

那些事情，哪一件也比见小刘老师的优先级要高。

“这两年忙的和驴一样。所以没顾上。”

“原来你是顾不上我…”

小刘老师听了李朝九的话，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虽然明知道李朝九的事情很无奈，很合理，但刘小鹤心里依旧是为这件事儿而感到心里瑟瑟的，憋得慌。

刘小鹤终究是女人。

可刘小鹤也终究是老师。

纵然被自己的学生不小心忽略了。她也还是对李朝九关切道：“原来你这么不容易。以后要注重劳逸结合，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说话间间，小刘老师又对李朝九感慨道：“才两年不见。就长了这么多白头发，明显是太劳累了。”

“我长白毛了？”

李朝九听了小刘老师的话，诧异。

明明自己有一头乌黑靓丽的秀发，她为什么说自己有白毛？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暗自震惊中，李朝九借故出了雅间，往饭店厕所的衣冠镜前看了一眼。

此时，李朝九的鬓角与额头上，多了许多的白毛。

那些白毛，李朝九确定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没有呢。

……

傍晚，李朝九把喝到酩酊大醉的福二代和刘小鹤父女挨个送回家。

而后他回到自己的水围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观察那些突兀变白的头发。

其实仔细看的话，白头发并不是很多。斑斑点点的，让李朝九莫名想起了青槐道长。

当然，也更让他想起紫琪对自己说过的话。

“扔掉定魂珠，否则你会变白毛的…”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李朝九很难不把这些事情和言语联系起来综合考虑。

他想和青松观方面打个电话，询问自己增加的白头发是不是那颗定魂珠的反噬。也想问问如果不加控制，到最后自己会变成什么。

但无奈的是，因为救人，李朝九的电话已经坏了。去修时，城中村里的二手手机店又没件，说至少后天才能修好。

一来二去，李朝九拖到了日落。不能再胡乱出门了。

因为李朝九这样的泥菩萨有个行内谚语，叫“人如蝈蝈，夜里不闹。财如蛐蛐，夜里会叫。”

这话的意思就是收废品旧货的人，夜晚里少折腾。免得被歹人盯上，或者有人借着夜幕偷水围子中的货物，得不偿失。

所以，李朝九不能在晚上乱跑。特别是在自己的水围子中放置着几十尊贵重铜像的情况下。

那，白毛的问题该如何解决呢？

李朝九很快想到了青槐道长送给自己的《三合经》。

那是青松观的修道秘籍。是唯一据说能克制定魂珠中邪气的东西。

李朝九捧着经书，又望了望玻璃里自己的白头发，最终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开启了自己的修道之旅…

《三合经》第一章：问道。

此间曰：“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突然，李朝九感觉这文字好熟悉，貌似在他收上来的哪本二手书上看见过。

但接下来的内容，可就和原本经书上的内容大相径庭了。

《三合经》的作者笔锋一转，说人修炼的大道。在于丹田之气。在乎天地之间。共分九品。

这九品，由低到高，分别是：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驭气、大乘以及最后的登阶飞升。

这其中，炼气、筑基、结丹被称作下境界。元婴、化神、炼虚被称作中境界，驭气、大乘、飞升是上境界。

而《三合经》，就是青松观一派跨越炼气、筑基、结丹三境界的道法汇总。

李朝九虽然没修过仙。但废品收的够多。也经手过许多的二手书籍，并处于各种目的，做了大量的阅读。

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籍中。李朝九看见过这种九品飞升的分阶。对此记载，并不莫生，甚至堪称寻常。

但这本经书接下来的记载，则越来越离经叛道了。

经文里明确的告诉青松观的弟子，其实从第七层结丹期开始。人便有了渡过天劫以飞升成仙的资格了。

也就是说，只要突破下境界的人，随时可以成仙。

只是境界越低，成仙的品级越低，机会越渺茫。成仙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越高。

简而言之，天梯一直存在。只看你敢不敢走，有没有命走。

而且书里还对于低级界的人如果成仙不得，所造成的后果，付出的代价，做了详细的梳理。

也随着文字渐渐晦涩，渐渐扭曲，李朝九看的越发毛骨悚然起来。

通过这本经文，李朝九发现成仙而不得的失败案列里，“死亡”和“灰飞烟灭”，真是最好的归属了。

一般来说，成仙而不得者，会变成“幽”“魙”“尸”“殃”四种怪物。

前两种“幽”和“魙”，是或者留下肉体，或者留下精神的行尸走肉。他们半死不活，彻底失去人格和命格，终身生活在痛苦和迷惘中，容易被别的魑魅利用。

就像自己的父亲？

而“尸”，是达到极高境界的人渡劫失败才能产生的产物。才拥有在这个世界彻底寂灭的资格。虽然从此消弭，但也无牵无挂，不再受罪了。

但，如果你的境界能再高一些，渡劫时再惨一点儿，本事更大，命更硬。那么失败者，就会变成比尸更高级的“殃”。

因为是初级修炼读物，所以书里只对“殃”做了笼统的解释。

而且道门对“殃”的解释，和泥菩萨完全不一样。

道门的殃，基本上可以等同于泥菩萨口中的“殃妖”。是一种同时残留人格和命格。

此物和正常生灵甚至人别无二致，但没有阳气，只汇集下沉阴气、污秽的存在。

虽然因为渡劫成仙失败，殃妖受到重大打击，同样痛苦不堪。但是却还拥有继续成仙的资格。

只是如果想要成仙，他们要付出比先前更大，更血腥的代价才能做到。

至于这个代价是什么，书里没说。

书里只说，“殃”之威，控鬼幽，食魙饵。大凶大恶，为天下之凶。

在后来，便是一篇清心凝神，除殃退魔的初级道咒。

那篇道咒，应该就是化解李朝九变白毛的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