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义侠

宣化大军出城，城中土匪的暗装潜伏而出，十里八乡的土匪们奔走相告，只因这支外来兵马的实力太强，连省军的第一混成旅都没有占到便宜。

府城外第一个收到风声的是九道槽的大当家章肥鹅，这是一位义侠，落草为寇也不是他的本意，只因当年他的母亲被乡里保长家里的老太爷欺辱，烈女不忿羞辱，与恶霸保长理论，结果是被殴打致死。

他家告到县里，结果官官相护加上孔方兄的帮忙，定了个互殴而亡的结果，判保长幼子五年刑期和赔偿大洋若干，贫苦人家也打算惜讼，但保长无良不但赔偿不给还将他家五亩水浇田、二十亩旱田给侵占了。逼得他父子远走口外，才拼得一条活路，饶是如此保长家还要追杀他，直到他到热河投了军，才因为路途太远无法戕害。

热河的军队虽然是老式陆军，但武艺高超的人不在少数，在热河军中张肥鹅苦练杀敌本事，从军三年以后，他已经是热河定毅路斥候营的老兵了。功夫越好复仇之心越强烈，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将自己三年从军所得四百银元交给了父亲，自己回到乡里，凭借一把刀灭了仇人满门，最终落草为寇。

他离府城不过二十里的距离，之所以迟迟没有被剿灭，不光是他是义侠的原因，主要是他的山头地处偏僻，而且从不和官府作对，甚至还交税纳粮，只在荒年才劫富济民的缘故。

齐然第一个找上他的原因更简单，杜夫人很欣赏这位义侠，准备他的收归麾下。

“张肥鹅下山受降，从者无罪。”张保国高声喊道。结果，山上下来一群山匪，这些人衣着破烂，手里的家伙事也大多是火铳和白蜡杆子。

“张肥鹅有罪，请大人放过我手下这些弟兄，他们都是苦命人，没有活路才奔着我来的，而且他们手上没有人命。”张肥鹅早发现这伙军队火器精锐，还有机关枪，硬拼只会浪费兄弟们的生命，于是自缚投降。

“府城已经查明了案情，正准备报今年的特赦，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特许你阵前戴罪立功。”女扮男装的杜夫人故作高深的说道。

“张肥鹅愿意戴罪立功！”张肥鹅磕头下拜，然后又换成了行军礼，他落草为寇做梦都想招安，却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大人，我们也要投军！就跟张大哥混！”他手下的喽啰很淳朴很忠心。这下倒把杜夫人整不会了。

“好，张肥鹅，现在任命你为宣化镇守府卫队三排排长，你的手下全部编成三排士兵。”齐然草草看了一眼，张肥鹅的手下编成一个排就差三个兵而已。镇守府卫队是镇守使的私人部队，也是女兵连的挂名单位。

张肥鹅在定毅路也只是上士队长，手下不过十几个兵，一下子成为军官，自然是纳头便拜，这才知道齐然是宣化的新主人，这次便是要横扫绿林道的。

“回长官的话，鸦儿山云金刚的有扶桑背景，他手下的士兵用的都是金钩快枪。有几次，他想火并我，都被我躲了过去。”齐然问张肥鹅对附近的土匪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张肥鹅提到了附近最大的势力，鸦儿山的云金刚团伙。

云金刚是宣化北部最强土匪，他通过兼并和扶桑人的扶持已经有了二百多人，此人致力于统一宣化绿林道，野心应该不小。

“若是进攻鸦儿山，你可知道有何捷径可走？”齐然用望远镜观察，其实鸦儿山离九道槽只有五里山间小道，所以算的上邻居。

“回大人的话，岂止是熟悉，鸦儿山和九道槽本事一体的也只有我一个山寨，后来云金刚落草我才让了一片地方给他安置兄弟，结果雀占鸠巢还想吃干抹净。”张肥鹅说话做事都是旧军队风气，直来直去却又小心翼翼。

“那就把场子找回来，我炮兵帮你掠阵。”只是二个小时左右的功夫，辎重连就从库房里把曼利夏拿了过来，足足有三百条枪足够武装归顺的土匪了。

“小齐，他们只有四十几个人，去不就是送死吗？”站在边上的那爷终于说话了，他来宣化也有二个多月了，但是一直找不到定位，机枪和大炮的战法他没有学过，只能挂了个宣化镇守府刀术教头的职务，陪在齐然身边。

“那爷，现在战争的形态变了，岳胜主意观察位置，保国派两个轻机枪手跟他们。”齐然随口下来道，其实在张肥鹅的后面还跟着杜夫人的女兵连。

双方在半山腰开始交火，张肥鹅的人被云金刚的压制的不管抬头。那爷正要说下什么，岳胜就开炮了。

轰隆！轰隆！六门超轻型步兵炮，连发三炮，就是十八炮。虽然只炸死了二三十人，但战场形势上直接反制了敌军，然后两挺轻机枪火力压制，九连发的斯宾塞射击前进，轻易就击破了云金刚的防线，云金刚刚想跳出来投降就被冲在前面的张肥鹅击毙了。

张肥鹅率领本部人马奋勇追敌，扫清整个云金刚山寨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就完了？也太快了！就是二百头猪也得抓半天。”那爷恨铁不成钢，却也感到自己落伍了。

“别泄气那爷，吕龙彦将军不是说了，穷有穷的过法，这些人要是不正面罡，处理起来确实要费点心思。”齐然拍拍那爷的肩膀，这是他的第一个老师和朋友，总是要安慰一下的。

“报告大人，阵斩云金刚和其结义兄弟八人，俘虏一百五十人。”张肥鹅提着人头回来交令，杜“连长”成了押运大队长。

“那爷，这些俘虏兵都交给你了，要是堪用就留下，不堪用就斩首示众。”齐然的话寒气逼人，让张肥鹅都打了一个哆嗦。

于是，那爷成了镇守府卫队二连连长，他的副手是张肥鹅，二连全员一百四十六人，除去张肥鹅的三十九个兄弟，还余四十五个俘虏，齐然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枪毙，发配给了辎重连当民夫用。

这两座山头失守，北边的几个山头的哨探也可是奔忙起来，纷纷探听大军的下一步动向来，只是都不敢靠近大军的营地，因为有神枪手专门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