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宣化变迁

宣化已经成了京畿周围最大的城市，它工业发达、交通便利，只是空气中有黑粉尘味道，让齐然有种穿越到90年代的感觉。

叮叮当，一辆电动汽车在不远处停下。

“巡阅，这是今年刚上的电动公交车，每车一次充电可以行驶一百公里，专门用来跑宣化和武恒城的城际交通。”见齐然好奇，塞北民政厅长陶白白介绍道。这是尼古拉公司的新品，城际交通让武恒城和宣化融为一体。

“那原来的那些牛马交通车呢？”齐然关心才一年时间这些牛马交通车主收不回成本。

“转到村村通了，他们专门跑乡村到公交站点的活计，虽然辛苦点但不比以前挣得少。”陶白白不像齐然四处征战，这些工作都是他亲手抓的，当然如数家珍。

“人力车呢？胶皮呢？”齐然记得宣化以前是有人力车的。

“咱宣化有自行车厂，稍微有点钱的双职工家庭都会有自行车，有的人家里还有两辆。”陶白白解释，因为宣化的工厂多，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而巡阅府名下的工厂做出了表率，那里工资高还不拖欠，倒逼其他厂家也要善待工人，不然就招募不到工人。如此良性循环，这两年宣化出现了一定数量的中产阶级。

“那一群人是干什么的？”齐然准备在陶白白的引领下视察烟囱山的钢铁厂，忽然发现城外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被几个穿西装举小蓝旗的人引领着。

陶白白正在帮齐然开车门，扭头一看哈哈大笑。

“这是陕北那边今年大旱，我让他们过来以工代赈，工人过来干活预支一个月工资的口粮给他们家里，我们在当地设置灾棚给他们家属过活，工人工作三个月，我们会帮助他们加入乘坐火车来宣化生活，他们会成为宣化的新居民。”针对塞北三省人口稀少的问题，陶白白设立了救灾处，四处招抚无家可归的流民。

“宣化这边如何安置呢？”齐然担心流民到了以后的生活。

“早在去年在徐小姐的设计下，我们盖了流民宿舍（对外称义舍），六人一间上下铺，自来水，厕所，洗澡间一应俱全。可以容纳六万居民。”陶白白指着一处红砖楼群向齐然说道。

“哪些厂会要这些人？”在齐然看来这个时代干工人至少要有一定文化。

“现在哪个厂都要人，现在南北两面的生意都不错，列强也优先采购宣化的产品，商人们都说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因为齐然和温莎、高卢、花旗、扶桑都有交易，导致各国都想在经济上绑定宣化，一下子热钱涌入，宣化城日新月异起来。

“流民能干工厂的活？”齐然见陶白白没有回答到要点，单刀直入的问道。

“流民到厂先干力工，然后晚上会有传习班，教力工干技术活，这样他们都有钱赚。”陶白白对齐然讲述起引进流民的安排来。

“怎么个都有钱赚？”齐然担心这些人被本地豪族盘剥。

“工头们现在都是工段长，活的好坏影响他们的收入，老板们又以他们手下的熟练工结算工钱，晚上工头们就主动指导新人技艺，反正都是流水线工作也不存在技艺传承的问题，有人做过统计一个流民进入每天打开上班66天就会成为一个熟练工人。”陶白白如今手下有不少寒门学子，这些人办事积极性很高，宣化的行政效率极高，而本地豪族大多转型工厂主，少数地主也是围绕宣化城服务的。

同时巡阅府秘书处有一批留学欧美的精英学子善于规划，这些人留学多年，把欧洲城市的优缺点分析了个透，他们的规划的城市实用性和美观性都不错，连路易斯也没有察觉到宣化和温莎城市的差距。

“现在烟囱山已经起了十五座小高炉，年产50万吨铁，可练成粗钢40万吨。”进了厂区陶白白又开始如数家珍，这座钢厂现在是巡阅府最赚钱的生意之一，光年产四十万吨钢的价值三千万银圆。

“这么多？”齐然也觉得宣化钢铁业发展的不错，是因为他没有生产原料成本，烟囱山的铁矿石加上武恒城的煤矿除了人工成本就是机械成本。

“尼古拉博士帮着改进了生产工序，效率大大提升。为此我给了他5万元的专利奖励。”陶白白趁机表功，不过也确实因为他的邀请，尼古拉才从百忙之中，花时间帮他改进了机械。

“那能卖不少钱啊？”齐然感慨道，至少一段时间他不用为钱着急了。

“巡阅账上没有多少余钱了，常兄的铁路公司采购基本是赊账，一年下来能保住本钱就不错了，而且他要的多，占了大头。剩下的又要保障江夫人的兵工厂，她那边倒是货到付款，但几位大工程师常常要求精加工，不但占用我们的小高炉影响产量，还对质量要求极高，两边一算也赚不了多少。最后才是销售的，大客户松江制造局，今年好像是接了辽军海军处的订单，要了上百万的货，汉阳兵工要了五十万的货，付了一半款项，另一半打算用汉阳造来抵账，我准备把他们拉进黑名单了，他们那批初代版的汉阳老套筒居然想买40元。还有巩县兵工厂的马焕章居然想赊账，被我们拒绝了。”陶白白见齐然有心了解钢厂情况，就把钢厂总会计师潘少白叫来汇报。

“马焕章现在管巩县兵工厂，他不是陆军巡阅使吗？”年初的时候，马焕章被任命为河南督军，日子没多久孙子瑜入洛阳，给他来个明升暗降，用一个有名无实的陆军巡阅使打发要饭的。

“他和孙子瑜较上劲了，魏坤让他在京师南苑驻军，顺便管理巩县兵工厂。”陶白白见会计无法解释，自己就上来汇报了。

齐然这才明白直系的保洛之争已经白热化了，魏坤让马焕章霸占巩县兵工厂的原因就是制衡孙子瑜。

“他下次来就说河南省财政担保也可以赊货，反正我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拿到关余。”齐然这是火上浇油式的挑拨离间，现在的河南督军张来福是孙子瑜的人，无论如何不会给马焕章担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