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愿

安井腾辉这帮人不顾他们还在吃奶的时候，白川已经在战场上为国流血的事实，像训孙子一样的教训陆军大臣。

“我们实行兵谏是为了国家大义，天诛国贼是为了大和民族，不像你这个尸位素餐的陆军大臣只知道蝇营狗苟。”在皇宫外围的大臣敖屋，安井腾辉等叛乱军官高声疾呼。

“你们说的都对，但是不能打扰天皇的安全，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来和天皇交流。”白川二则不敢让乱军进入皇宫内部，所以低声下气的和下级军官谈判。

“必须惩罚文官和海军马鹿，他们贪污钱财无恶不作；要求任命忠直的爱国将领担任重要军职（因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名字，于是宽泛的说忠直的爱国将领）；另外要为起事部队证明，我们是为了进行大和维新、是忠君爱国的军队，其之本意也请转奏天皇。”安井腾辉在香川贞清等人的倡议下向白川二则提交了意愿。

在会谈过程中，门外的激进分子及杀死各路要员的部队先后到达皇宫外围，这里的一部与附近的各部队，不住地高呼天皇万岁和高唱军歌。

香川贞清是一个思想缜密又能适应环境的人，所以他的实际作用等于起事部队的参谋长，可每到出风头的时刻，他总是转让他人登上高光的角色。

在这个谈判的重要时刻，他居然退到了门外抽烟，把高光的C位让给了安井腾辉等近卫师团的军官。

皇宫内部，天皇贴身侍卫武官本庄阿宝正一遍一遍的检查侍从兵的装备，只隔着一道围墙也不知道乱军冲进来如何抵挡。

年轻的天皇已经穿上了扶桑大元帅制服，他皱着眉头，气愤地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祥之举。要立即平叛，使军队恢复正常，我们才能战胜外部敌人。”

“陛下，我们只有二百侍从兵，不可冒险。还是等白川大人回来再说吧。”

“那就立即派人去看白川二则和他们谈的如何？”天皇不耐烦的说道。

被安井腾辉扣押在大臣敖屋的白川二则在和叛军军官谈得唇焦舌敝之后，终于获准赶到皇宫觐见天皇。

他带来了叛军的宣誓书，并转达了叛军军官的要求：必须恢复天皇的绝对权力；逮捕文官系统和海军系统重臣的北次郎、大矶国昭、大川次郎和宇佐美一成等“元凶首恶”；

为威慑熊国华国，立即罢免乐浪总督梨山半造，任命青年将领羽柴贞夫为乐浪总督兼乐浪军总司令。

奏完之后，白川趁势建议说“请陛下姑念起事者系奉尊王锄奸、秉承杀生报国去行动，完全是一片为国尽忠的赤胆忠心，请陛下予以谅解。”

白川的话还没说完，年轻的天皇便以愤怒的口气说：“先不论他们的所为何事，就他们的行为就已经伤害了国家朝廷的尊严。杀害帝国的股肱之臣，如此残暴的叛逆，无论其‘本心’如何，朕也不应予以任何宽恕。我扶桑朝堂绝不允许凶暴的人胡作非为。要尽快将这一叛乱镇压下去！尽快！”见天皇震怒，白川只好咋舌而退。

白川还没走到皇宫门口，天皇犹余怒未消地自语道：“陆军简直是在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

天皇下达的镇压命令没有立即执行，因为由陆军高级将领组成的军事参议官会议是由羽柴贞夫大佐所操纵的，当他得知青年军官推选他去当乐浪总督和乐浪驻军总司令之后，就对叛乱军官充满了好感。

白川二则根据陆军参议官会议的决定，先是发了《内阁大臣告示》，要求叛军自行返营，并伪称“关于奋勇上进之意图，已上奏陛下，承认诸君的行动是出于为国考虑义举”。

但是叛乱者坚决要求，在产生新内阁之前不能撤兵。

对于陆军官兵的叛乱，海军的幕僚军官们当然恨不得立即镇压而后快，但是由于无法直接调动部队，他们只得求助于天皇的最高权威。

下午，枢密院决定由陆军宣布戒严，进行镇压。

陆军参议官会议虽不愿意，但还是在政变凌晨颁布了戒严令。

东京警备司令官香椎浩平被委任为戒严司令官。

此外，仙台师团梅津美十郎和熊本师团的大麦寿夫各自引兵一万赶到江户外围，随时准备平叛。

与陆军上层心怀鬼胎的观望态度相反，由于铃木太郎和财布彪两名海军出身的高级将官遭到袭击，造成一死一重伤的后果。

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亲王当天就召集海军少壮派参谋，明确说明了讨伐叛乱的态度。

早在政变当日中午，扶桑舰队总司令官东乡三吉就命令在土佐冲集结的舰队，占领海上要冲。

“要第一舰队占领东京湾，第二舰队控制大阪湾。”海军军务局局长的丰田副武咆哮“陆军自己搞不定叛军，就由我们海军来动手！”。

海军部办公楼前摆了一地的高压水龙，以防万一。海军陆战队奉命加强对海军各岸上设施，包括海军领导机关办公楼和退役高级将领私宅的警戒，另外还打算把天皇接到舰上，以免受陆军叛兵的挟持。

下午，海军陆战队经芝浦送上岸，堆起了沙包工事，摆出准备战斗的态势。

对此陆军的援兵居然隔绝内外，不让海军入江户勤王。

次日一整天，年轻天皇都是在焦急不安中度过的。

此时第一舰队已经在旗舰“长门”号战列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进东京湾，各舰都将炮口对准了陆上的叛军阵地。

“长门”号瞄准的是被叛军占领的扶桑国会山，负责测定标的的海军向皇宫汇报，从“长门”舰到扶桑国会山的距离是19公里，舰炮射程完全覆盖扶桑国会山。

加藤义龙统率的第二舰队也在旗舰“爱宕”号重巡洋舰的带领下于次日上午抵达大阪湾，开始实施警戒，切断陆军其他师团从其他地方进入东京的可能。

“海军已经把舰队开进了东京湾，但陆军还是迟迟按兵不动。陆军是准备集体叛乱吗？”愤怒的天皇怒喝，又催问侍从大将本庄阿宝：“平叛部队出发了吗？”“已经开火了吗？”

本庄阿宝含含糊糊地答道：“因为江户城中百姓尚未撤离……臣等投鼠忌器”未等他把话说完，天皇便厉声喝道：“如果陆军大臣白川二则阳奉阴违，朕就亲率近卫师团去讨伐叛乱！内侍监快快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