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禁猪令

萧兮兮正在房间记账，门外传来苏凛方的声音。

“我方便进来吗？”

有了早上的教训，他现在十分小心翼翼，生怕再看到不该看的。

萧兮兮一脸无奈，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回道：“进来。”

听到她的回话苏凛方才敢进屋，看她正在写什么东西，为了缓解早上的尴尬，凑上前讨好说道：“在写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记账，马上就好了。”萧兮兮随口回道。

苏凛方哦了声，看她记账十分娴熟，好奇问道：“你上过私塾吗？没想到还会记账。”

“没有，老爹没染上赌的时候他教的。”萧兮兮随口搪塞，不想说这个话题，看他像根木头站在旁边，“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准备吃饭了，今晚嫂子下厨，说是给你庆祝一下。”

说话间，她已经记好白天的账，伸了个懒腰，衣服往上一提，不小心露出内穿的衣裳。

苏凛方这次反应极快，捂住眼睛，忙说道：“小心，你的内衫露出来了。”

萧兮兮看他反应这么大，放下手，这人真该说他较真呢还是傻得可爱，随手整理好衣裳，“你别那么紧张，早上的事是个意外，不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当没发生过吧，不找你麻烦了。”

苏凛方喜出望外：“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萧兮兮一脸无语。

她有那么小心眼吗？

苏凛方看她眉眼一弯就知道又说错话了，赶紧转移话题，问起白天的事：“听嫂子说那些饼都卖完了，还顺利吗？”

“嗯，还可以，现在有一两五钱了，还差八两五钱。”萧兮兮回道。

忽然想到白天最后那个商人的话，她问道，“夫君，白天我听人说朝廷可能要下禁猪令，这个事情你觉得可靠吗？”

苏凛方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愣了瞬，见她没注意到，心中暗喜，嘴角不自觉上扬。

萧兮兮看他没反应，提高声音：“喂，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

苏凛方回过神，轻咳一声，正色道：“此事牵扯甚大，全国养猪户无数，而且有许多地方豪绅都是养殖户，我觉得不太可能。”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今天这人是猪苗商，我觉得不像开玩笑，而且他一路从京师过来。如果朝廷真的下了禁猪令，你觉得事情会怎么发展？”

萧兮兮认真问他，对于南离朝朝廷的事她一个异世灵魂怎么也不会有他了解。

至于为什么纠结这个事，因为她看到了商机，来自信息差的商机！

苏凛方认真思考一会，缓缓说道：“如果朝廷真的下了禁猪令或许会闹一阵子，但最终不会持续太久，这种事情于国于民都不利。”

“你觉得最长会持续多久？”

“据以往朝廷政令的情况，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当朝首辅大人和内阁不是无能之辈，如果皇上真的下了此禁令，必定会被纠正的。”苏凛方笃定回道。

他因为父兄重兵在握，又是武人心思，性子耿直，远离朝堂，而朝堂皆是阴狠毒辣之辈，他在京师不得不多注意朝堂动向，当时没少研究朝堂的人和事，故而如此笃定。

萧兮兮听了他的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如果朝廷真下了禁猪令，那她的八两五钱就有着落了。

苏凛方看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知道她打什么算盘，本想问她的，彭姨过来喊他们吃饭了。

她早就肚子饿了，一溜烟跑没影。

家里今晚加菜，有鸡蛋汤，白米饭，炒苦菜，还有蒸肉。

“哇，好香呀！”萧兮兮来到前厅，远远就闻到饭香，“嫂子，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也太厉害了。”

刘燕燕平日大大咧咧的，听到赞扬反而害羞了，“我太久没下厨了，手慌脚忙的。多亏了彭姨帮忙，才没闹笑话。”

“燕燕的手艺确实不错，只是她会做的都是些昂贵食材，对我们而言太奢侈了。”苏母说时有些埋怨道，“现在家里困难，得学会省着点，今天这顿花了兮兮上次给你的一半银子吧。”

刘燕燕原本因为受到表扬有些开心，听到苏母的话立马低下头，喃喃道：“没有一半，花了二十文。”

“二十文也不少了……。”苏母还想说道几句。

萧兮兮赶紧打圆场，“阿娘，嫂子也是为了给我庆祝，咱们家也得偶尔改善改善，赚银子就是花的。况且那不是我给的，是嫂子付出自己的劳动力挣的，她用自己的银子给家里改善，是份心意，而且娘的身体恢复需要多吃肉蛋，嫂子也是为您好呀。”

苏母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怕刘燕燕花钱大手大脚，被她这么一说也就没继续指责了。

“为娘说不过你，但花银子还是得省着点，得为凛方以后赴试考虑，穷家富路。”

萧兮兮笑着拿出今天挣的银子：“这个阿娘放心，银子是挣来的，不是省来的，今天挣了一两五钱。”

几人愣住，他们知道今天的饼卖完了，但没想到这么多。

苏母脸上明显带着笑意，这已经解决家里的口粮问题了，但还是说道：“那也得省着点，你多辛苦呀。”

萧兮兮闻言，心头温暖，苏母没有只顾着钱，而是第一时间想到她辛苦。

她拿出二钱银子给苏母和刘燕燕，“这是阿娘和嫂子这次的。”

没等她们拒绝已经塞了过去，“你们就不要拒绝了，这不是给的，而是你们付出劳动挣的。”

苏母面色柔和，收了起来，不忘叮嘱刘燕燕：“要记着那日吃糠米被大房下人讽刺的心情，由奢入俭难，当年我们用了两年才习惯山阴县的日子。”

刘燕燕认真点点头，“阿娘，我知道了。”

说时给萧兮兮投去一抹感谢的目光，萧兮兮朝她俏皮眨眨眼。

苏凛方看她们相处融洽，内心温暖，自己就是再苦再累也一定要守护好她们。

霁月清风，苏家二房不时传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接下来的几日萧兮兮都在家休息，没急着做饼出去卖，顺便关注禁猪令的消息。

这个消息已经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每天都有人到县衙追问此事。

县衙只是回复暂时没有收到禁令，也不敢做保证，猪价已经开始大幅下跌。

所有养殖大户叫苦连天，其中也包括苏家大房和三房，他们也在其中。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流言传了几日没有后续，正当大家以为要过去的时候，朝廷的禁令忽然下达到县里。

山阴县衙一纸公文贴出，要求所有养殖户三个月之内清栏，否则处以杖刑，并处十倍罚银。

一时间全县哗然。

苏凛方第一时间收到这个消息，赶紧赶回来，没想到真如萧兮兮所言，朝廷下了禁猪令。

萧兮兮正在院子整理土，打算种点东西，看到苏凛方跑得上期不接下气，大白天赶回来，开玩笑问道：“凛少怎么了，被花楼姑娘追杀吗？”

苏凛方没跟她开玩笑，认真说道：“朝廷真的下禁猪令了！”

萧兮兮闻言愣了瞬，旋即淡然一笑：“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