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寻觅的方向

“时间就快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交易已经完成。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你答应我的...............”

“你的终端已经收到了。”

“这就是......洛肯所有的研究成果？不，还有一个地址......模糊的地址。哈哈，看起来还挺眼熟。你还真是在梅兰德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不少事啊，我都快要更佩服你一些了。”

“可惜。”

“你说什么？”

“你看不到你本来能看到的天空。”

“那些星星？我的族人们摆弄它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给的情报，我都给过你，你依然觉得那些扭曲的光点值得一看吗？”

“不，不是现在的天空。而是它未来的，真正的样子。”

“够了。我知道你的宏伟蓝图，但那样的未来不属于我。只要你的资料真实可靠，我马上就能完成先祖们的宏愿，取回我真正的力量——”

“你想要的力量，甚至没能抵御时间。你很清楚，在未来的天空上翱翔的，可能是机器，可能是其他不断进化的生命......”

“但不会是来自万年之前的幻影。”

“你在嘲弄我......嘲弄我的血统，我的记忆，我的使命？”

“不惜牺牲全族人的寿命，只是为了回到过去......这一切真的有价值吗？”

“.............”

“算了。反正该拿的东西我都拿到了，就让我们体面地说声再见吧。”

霍尔海雅轻轻跃下监控平台。

她没有转身去看克丽斯腾的脸，因为她一点都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此刻的神情。

当她转过身时，刚好遇见了撕裂分身回来的缪尔赛思。

“..............是你。”

“又见面啦。”

“............”

“.............”

二人无言片刻。

过去与未来擦身而过，向来没有交集。

2：21p.m.天气/阴

伦蒂尼姆10公里开外

“到了！天灾距离安全，现在只需要把下面这些引起人造天灾的源石毁掉就可以了！”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白铁拉住舱门的拐角，强劲的气流袭来，舱内顿时乱作一团。

“对准了，洛洛，把解药扔下去。”

被打包好的弹射式解药随即被扔下高空，伴随着气流渐渐向地面坠去。

“好了！飞行员！快离开这里！”

确认解药投放后，操控飞行器的干员立刻驶离了这片危险之地。

舱门缓缓关上，白铁也顺着回来了飞行器内。

“呼..........接下来我们会怕盘旋在这里4个小时，检查解药是否起作用。”

洛洛坐在飞行器的坐垫上，尽管只是一次简单投放的动作，但她却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

“希望凯尔希医生带来的解药有用，她在给完解药后就匆忙回去那个.........叫什么？莱茵生命的地方了。”

透过飞行器的玻璃，巨大的人造天灾盖在伦蒂尼姆的废墟之上，维多利亚的首都已经彻底陨落。

“唉............伦蒂尼姆。”

洛洛缓缓看向地面，依稀可以从一堆废墟中，辨认出残破不堪的自救军工厂，上面的旗帜还在顽强的随风飘荡着。

仿佛自救军还在那里，一切都还没有变。

“...........别灰心，洛洛，至少我们现在做出了拯救了它的第一步。”

白铁也看向地面，曾经欣欣向荣的工厂被源石结晶包裹，他揉了揉眼睛，发现上面的源石结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是.........看错了吗？洛洛.........”

“怎么了........？”

她再次看向那个地方，人造源石产生的源石结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成功了...............”

旗帜上的图案变得越来越明显，天灾云层也渐渐在消散。

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莫名在眼角打转。

本来，没有人关心这一切。

它们只是在贪婪的吸食这片大陆最后的价值，这场灾难它们都避之不及。

泰拉大陆少了一座城市并不会毁灭，没有人关心谁死去，哪一座城市毁灭。

唯一关心的，只是它们自己的利益。

与此同时，在哥伦比亚的特里蒙的莱茵生命聚焦发生器里。

在缪尔赛思欺骗你之后。

剧烈的震动，从地底传到脚面。

就像有什么极为顽强的生命正要破土而出一样。

你注视着不远处的内层走廊不断地上升，并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人。

克丽斯腾——

克丽斯腾。

这个名字最近被反反复复地提及。

疯子。天才。敌人。朋友。

又或者......只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痴人。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而她依旧仰头看着天空，仿佛什么都没有的那处空白才是她唯一需要在意的东西。

“该死................”

你疯狂的按动通讯仪，但仪器好像坏掉了，回应你的只有滋滋的电子声

随后，在晃动的建筑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你面前。

“mon3tr！”

它在瞬间舒展了自己的身躯，尖锐的爪子轻轻抓住了你的肩膀，庞大的身形将你完全笼罩。

很快，更为巨大的阴影在mon3tr身后升起。

聚焦发生器。

你直到此刻才得以确认，眼前这神秘的环形走廊以及缪尔赛思的生态园，都是聚焦发生器的一部分。

梅兰德与军方为它争斗不休，又握手言和，可没人猜到它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推进器的火焰几乎刺痛了你的双眼，激烈的气流让你失去平衡。

你相信，要不是有凯尔希和mon3tr在，你会被立刻掀飞——就像你周围的其他人和整间破破烂烂的实验室一样，被狠狠地抛开。

“凯尔希.............你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呢............”

“别问怎么多，博士，抓稳一些。”

“真相就在眼前了，凯尔希。”

“我知道。”

你发现半空中那个人把视线投向了你们。

不，不是你们。她看的是护着你的漆黑怪物。

“（似有所感的嘶鸣）”

克丽斯腾动了动嘴唇，似乎发出了一次询问。

你听到凯尔希重复了一遍刚才对你的回答。

“——我知道。”

“博士，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找到了克丽斯腾的能量源。”

“趁一切还没有不可挽回，趁我预想中的那种最坏的可能还没有发生..............“

“我们仍然有机会阻止她.”

”对了..........这里怎么会有石棺？“

”克丽斯腾的计划需要大量的能量，这种能量的规模和纯度都是现代泰拉人无法掌握，乃至无法想象的。“

”所以，她使用了这座石棺的技术？“

”这能量之庞大，一座石棺也无法支撑。“

“所以...........那之前你说的.........”

“我说的是，“一座”石棺也无法支撑。”

“我没想到......居然在哥伦比亚。我原本那只是一件原本的.......有助于恢复记忆的源石机器。”

“但，我没想到石棺居然就在这片荒野之下。”

“博士，我需要你的帮助。”

“能帮助我的......也只能是你。”

你没有出声，默默的答应了她。

“还有........迷迭香。”

你想起在这里的干员不止凯尔希。

“战斗已经结束，她不会有危险。请相信迷迭香，她还是个孩子，但她也是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也请你相信......你与她共度的岁月。”

“无论是我们在切尔诺伯格的行动，还是她在罗德岛的日子，这些过去都没有被虚掷，这些经历同样在塑造着她。”

“她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只能尊重这种选择。”

“只是......现在，同样也轮到我们了。”

“现在，跟我走。”

旁边窗户的颜色不知何时从白色变成了蓝色，你擦了擦面罩，发现这并不是颜料被涂抹上去。

而是，天空美丽的蔚蓝色。

7:45p.m.聚焦发生器抵达能量井上方

“精彩。”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在面对那一堆研究项目的同时，还练出这么好的身手的。我以为我已经把时间利用得够好了，你不睡觉的吗？”

被制服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慌张，反而淡淡的跟制服起他的谈笑风生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斐尔迪南。”

“这问题该我问，塞雷娅，你闯进军方在特里蒙的特种作战办公室，想干什么？”

“.............”

“哈哈哈.........是那个动静对吧，我猜，你想找一个能追上天上那玩意的东西。”

“比如，劫持一架军方的重型无人机，然后把自己绑在上面？”

“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些，塞雷娅主任？我原本以为你没有这么感情用事。”

“让开，斐尔迪南。现在我没时间和你啰嗦。”

塞雷娅一脚踢开身下的人，来到面前的军方指控台。

“瞧瞧，多可怜，唯三......好吧，科考科的那家伙不算，唯二被总辖排除在她的那些了不起的大计划之外的主任，居然在这里相会了。”

“你想做什么，阻止那个疯子？还是......挽救她？”

“我不需要向你汇报什么。”

“放心，我也无意评价你与克丽斯腾之间的关系。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听好了，塞雷娅，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说，让开。”

“你别急，我说，“听好了”。”

突然，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螺旋桨旋转声，她看向窗外，是一台飞行器。

“飞行器的声音.................斐尔迪南，这架飞行器是哪里来的？”

““地平弧光计划”不仅是现在克丽斯腾开着的飘在天顶的超级武器，它是一整套战略方案。”

“我动用了点关系，借用了一架用于“弧光一号”检修的飞行器，顺便把剩下的都炸了。要知道，整个哥伦比亚，能在接近阻隔层高度安全行驶的载人飞行器可不多。他们从特区重新调配高空飞行器需要的时间不会很多，但对于你，对于我，都已经足够了。”

“你在向我提出合作。”

“你以为，你真的有这个资格？”

“你还是老样子，塞雷娅。”

“一副就算没有我帮忙，你也有本事解决一切麻烦的样子。不过，我对此倒是没有丝毫怀疑。塞雷娅，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起冲突。聚焦发生器已经飞抵能量井上空，能量井已经开始聚能。如果放任现在的局势发展，无论克丽斯腾想干什么，这件事的结局最终如何，国防部势必遭到清算。”

“而莱茵生命，作为“帮凶”，我们都能猜到它的下场。”

“而无论是作为军方的白手套，还是莱茵生命的前主任，斐尔迪南，你也完了。”

“没错。但是，我不打算放任。现在我们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在能量激发之前，让聚焦发生器重新平稳降落，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想挽回的，是你的性命，还是莱茵生命？”

“.................这重要吗？”

“你该坦诚点，斐尔迪南。”

“你早就准备好了这架飞行器，你早就料到克丽斯腾能做到这一步。”

“呵.............我原以为防卫科的那些事务工作已经磨去了你作为研究者的洞察力。”

“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早。”

“你真的以为你的这次冒险能挽救什么？”

“......如果你不这么认为，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从地上爬起来，倚靠在一旁墙壁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塞雷娅，你知道我最近这段时间一个最深的感受是什么吗？好像没有人在乎莱茵生命这块招牌。其他人要么为了莱茵生命能带给他们的研究资源，要么只关心克丽斯腾在做什么。你或许想过克丽斯腾的下场，但你想过莱茵会变得怎么样吗？”

“是，我明白，你们都是被她的个人魅力吸引来的。扪心自问，我难道不是吗？我也是。但是，莱茵生命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我不能接受我参与其中的心血被她付之一炬。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所以我宁愿当军方的牙兽，也想把莱茵从悬崖边拉回来，我难道错了吗？”

“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就像是个防卫科主任该说的台词，嗯？说真的，我真该把属于你的那份工资一块儿领了。”

“...............我已经不再是防卫科主任了。”

“好，等到事情结束，我会和雅拉谈谈我的涨薪问题的。”

“你得先重新入职。”

“不过，有件事情你说对了。挽救莱茵......并不是我唯一的目的。我需要莱茵，莱茵也需要我，这是我基于理性和感性的判断。”

“但是——”

“坦诚地说，我很好奇。那可是克丽斯腾，我们认识的那个克丽斯腾，军方以为她想炸了哪儿，怎么可能。”

“我们和她共事了那么久，我们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当然，你比我们都更了解她。塞雷娅，老实和我说，她到底想做什么？她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有猜测。”

“猜测，很谨慎的用词。那么，你到底来不来？”

“..................”

“那些现在正在发动攻击的无人机，虽然暂时打不穿聚焦发生器的装甲，也无法抵达它的悬停高度。”

“但是击落你的这架检修飞行器没什么难的。我猜，军方和梅兰德也一定正在部署火力更强、升空高度更高的特种无人机，乃至运载士兵的登陆艇。它们投入前线只是时间问题。我们需要开着你这架几乎没有装甲、并未搭载任何武器的小飞行器，穿过无人机的火力网。”

“这确实有点冒险。”

“我来驾驶吧。”

“随你的便。”

“不过，你真的会开这东西？”

“......我在大学的时候，学过。’

她没有含糊，推开门来到了停机坪上。

“希望我还记得怎么驾驶.............”

7:50p.m.聚焦发生器抵达3000米高空

“唔..............”

赫默一行人也同样在一片混乱中登上了聚焦发生器，跟随着递质的指引，她一步一步朝着目标前进。

“从刚才开始，递质的反应，好像更强烈了。”

“应该......就是这附近。”

走过一个拐角，呵斥声传来，她躲进了一旁的拐角里。

”还是不行！能量读数表已经不显示数据了！”

“停下了？”

“不是！这东西已经超过了示数最大值了！”

“手册里可没说过这种情况！”

“别管（哥伦比亚礼貌用语*）的技术手册了，给我想点办法出来！”

只见一个哥伦比亚士兵拿枪对准一位研究员打扮的人，仪表盘上的各种指度已经超过了原本的临界值。

”整个设施的供能管线应该都已经切断了才对......“

”这些能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想告诉我，这些沾一点边就能让我们化成灰的能量，是凭空冒出来的？”

“唔，你这个推测还需要论证......”

“闭嘴吧，继续给我想办法，否则我就把你先扔进去！”

“我再检查一遍，管线......开关......能量节点......”

“这玩意......这玩意会不会爆炸？”

“技术手册上......呃，我觉得，大概，现在聚集的能量已经超过结构理论安全值了。”

“是不是要是炸了，会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

“......喂，你帮我分析分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波及约肯特？离这不远！”

“约、约肯特？我不清楚......”

“你就告诉我，会炸多大的范围！”

“我早就和姐夫说过，来特里蒙附近拓荒不是个好主意，这里住的全是疯子！”

“我。我，我、我在算！”

“（哥伦比亚礼貌用语*），你们这帮科学疯子！科学疯子！”

“你们脑子里就没有半根保险丝吗？你们天天把那些好像多么了不起的项目挂在嘴边，就不考虑考虑搞砸了的后果？你们号称的特里蒙的科学精神，就是建了这么个会自己启动，还死活关不掉的大炸弹？”

“这不是我负责的项目！我是被你们的上校临时派来帮忙的！我，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多实验几次......”

“别放屁了，我太了解你们了，一点点成功的迹象就能晃得你们这种人找不着北！”

“可是......这不是国防部的人主导的项目吗？”

“......那他们都是疯子！我奶奶说要来哥伦比亚发展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们，哥伦比亚是个疯子组成的国家！”

“该死的，算出来没！不行，我得打个电话......为什么通讯拨不出去？”

“可能是能量密度太高了，影响了信号的传输......”

“该死，真该死！”

“哪里的信号好点？换条走廊有用吗？”

“................”

回到赫默这边，她悄悄的避开这里，继续往递质的方向前进。

“这里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了。”

“能量的传输......无法停止？克丽斯腾到底想干什么？”

她静下心，感受着身体递质的反应。

“递质的反应，还在变强......老师调整过的这些递质，应该都在聚焦发生器上才对，为什么这里也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唔......我必须......通道在哪里？还得继续往下走。”

“唉。赫默。”

“呃.........”

她回过头，发现之前坠毁飞行器里的雅拉主任，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聚焦发生器上。

“你还是来了这里，你选择了这里作为前进的方向。帕尔维斯在要招人名额的时候，总是和我说，他最重视的品质就是研究员对于“前进”的坚持。”

“难怪他给你打了高分。”

赫默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都寻找着递质指引的方向。

“唉..........你......你现在，又会在想什么呢？”

“克丽斯腾。”

雅拉看着眼前的寻找方向的赫默，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