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复仇

“哈哈哈，傲霜丫头有心了，有了这瓶‘天灵丹’，杰儿突破灵动境指日可待。说不定今年就能通过擎天剑宗考核，甚至苍云城城主之位也会归我牧家所有！”

“还是我娘家侄女有情有义，知道给杰儿送来擎天剑宗独门灵丹，事事都为家族着想。不像某个贱婢生下的野种，竟敢假冒炼丹大师弟子的身份，四处败坏牧家名声！”

“夫人教训的是，不过今日家族精锐尽出，料那孽种活不过今天。等杰儿回来，马上让他服用丹药，一定要像傲霜侄女一样拜入擎天剑宗门下，为我牧家争光添彩。”

重新整修过的牧家大厅。

牧天啸、冷芊芸二人满脸喜色地看着桌上一枚精致无比的药瓶，笑盈盈地做着牧家飞黄腾达的美梦。

瓶子里的丹药来自天月国五大势力之一的擎天剑宗。

此宗以剑道名扬天下，地位与炼丹师公会并驾齐驱，是天月国武者人人挤破头也想加入的武道大宗。

冷芊芸吹捧自家侄女的时候，还不忘对牧凡兄妹狠狠踩上两脚。

自从听说牧凡居然搭上个炼丹师师尊，她就一百个不舒服，仿佛眼里扎进了一根刺。

即便这几天观察，“证明”了牧凡背后没有任何炼丹师靠山，她也不想让牧凡继续成长壮大。

在她看来，仅仅将牧凡兄妹逐出牧家远远不够，还必须赶尽杀绝，让他们彻底从世上消失才能永绝后患。

牧天啸素来对冷芊芸的话言听计从，今天又得了冷家侄女的好处，对她更是千依百顺了。

牧人杰带人火烧牧雪儿，正是牧天啸亲自点头同意的。

他们俩全然没把斩杀牧凡兄妹放在心上，仿佛觉得牧家精英尽出，斩杀区区贱奴根本不成问题。

正在此时，大地忽然一阵颤动，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从屋外席卷而来。

楼阁倾塌、大树折断，迸射的碎石夹杂着狂暴的力量，瞬间将大厅紧闭的房门炸成无数碎片。

“何事吵闹！”

牧天啸神色震怒，一拍桌子冲了出去。

灵武境元气如气球般膨胀开来，犹如一面坚硬的盾牌挡在身前，挡住飞射而来的碎石断木。

来到门口，他的神色彻底陷入了震惊之中。

曾经富丽堂皇的楼阁院落已经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烟尘翻飞的废墟。

牧家前院已经彻底面目全非，亭台楼阁、假山植被全都揉成一团，就像千层饼一样层层叠叠挤在一起，早已不分彼此了。

守护牧家的护卫、奴仆不是埋在前院废墟之下，就是血流满脸地挂在树上。

这般惨烈景象让牧天啸心下一凉，脑海中升起一抹恐惧的猜想。

啊！！！

未等他确认猜测，只闻一声惨叫。

一个喷血的人影从灰蒙蒙的尘埃中倒飞而出。

背脊撞在一旁的梁柱上，当即爆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碎声响。

“天青长老！”

守卫家族的灵武境一重长老居然被人轰飞了？

牧天啸眼神颤抖，惴惴不安地看着灰尘中渐渐清晰的人影。

待得那人走出尘埃，完完整整的站在他的面前，牧天啸的神色突然变得震怒，厉喝道：“孽种！你竟敢回来闹事！”

“杰儿，杰儿被他打伤了！”

身后，急急忙忙赶来的冷芊芸看到牧凡手中拎着的血人，神色悲愤地大吼道：“老爷！你快杀了那贱种，把杰儿救回来啊！”

牧天啸怒眼圆睁地瞪着牧凡，气怒交加的指着牧凡，厉声道：“目无家族的死贱种，老子早就料到你是这种白眼狼！还不放开杰儿！”

他这番话简直厚颜无耻，牧家从来没把牧凡兄妹当人看，十几年的折磨欺凌，让牧凡兄妹活得不如奴隶。

他派人追杀牧凡兄妹的时候，甚至连一点惋惜心痛的心情都没有。

谈起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女，他的脸上可是流露着无可掩饰的喜色，仿佛杀了牧凡兄妹，他们牧家就会更加辉煌。

现在牧凡找他算账，他却急得破口大骂。

那副气怒交加的口气，不知道的以为他对牧凡兄妹付出了多大的恩情。

牧凡面色冷漠地看着牧天啸须发皆张的怒容，对方的指责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放屁。

且不说牧天啸那般折磨牧凡兄妹，根本没有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

更何况牧凡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早在他和冷芊芸的折磨之下，命丧黄泉了。

牧凡一言不发，用力揪住牧人杰的头发，抡过头顶在半空中挥舞了几圈。

随后，在冷芊芸发狂的惊叫声中，手臂狠狠朝前一挥，将牧人杰结结实实地摔进脚边的地面。

啪的一声，烟尘暴起。

鲜血淋漓的牧人杰面孔朝下，死猪一样在地上瘫成一个“大”字形状，仅仅开脉境的孱弱骨头被这一摔，顿时断成无数碎块。

“孽种！你怎么敢！”

牧天啸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一幕，气得浑身颤抖。

牧家最低贱的贱奴不仅在本家闹事，甚至当着他的面，把他儿子全身骨头硬生生的摔得粉碎。

挑衅！

这简直是对他这位牧家家主的严重挑衅！

牧凡没有理会牧天啸震怒的嘶吼，漫不经心地朝对方勾了勾手指，冷漠道：“你有一招机会，来。”

冷芊芸看到牧人杰被打得像条死狗，哭得瘫倒在地，眼神凶恶地嘶吼道：“老爷，别便宜了这贱狗，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替杰儿报仇！”

“目无尊卑的孽种，老子早该宰了你们狗兄妹！”

牧天啸恶狠狠地大吼起来，狂暴的杀气霎时笼罩周身。

他知道牧凡今日前来肯定不是认错服软的，眼前此战便要了断这十几年来的恩怨。

还好牧凡孤身一人前来，让他内心总算松了口气。

至少牧凡背后的神秘炼丹师，确确实实不存在，这让他痛下杀手的时候，不用担心有人替牧凡出头了。

不得不说，灵武境确实跟淬体境、开脉境、灵动境不同。

前三个境界皆是正式步入武道的基础阶段。

淬体境主修体魄，开脉境锻炼经脉，而灵动境则在两者之上巩固了武者对武技的承受能力。

到了灵武境，才算真正踏入了武者的行列。

灵武境的元气不仅比前三境更加浑厚，武技威力更不是那三个基础阶段可以比拟的。

牧天啸浑身杀气萦绕，灵武境元气犹如暴风巨浪一般，形成一个高约一丈的巨大光球。

一片废墟的小院里霎时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满地碎石被他元气鼓动，犹如漫天流星一样砸向牧凡。

牧凡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镇定自若，肌肉微微震颤所发出的气劲，在他身前化作一面无形气盾，尽数震碎飞袭而来的碎石。

“孽种使用的不是元气？光凭体魄制造的气劲，竟有如此威力？”

牧天啸暗吃一惊，手中凝聚的武技威力再上一层，浮现一道雄狮怒吼的景象。

正是牧家家主才有资格修炼的黄级上品武技——《狂狮天罡拳》。

嗷的一声雄狮怒吼，声波碎石断金。

牧天啸挥拳狂冲而来，堆叠院中的残垣断壁在他拳威之下，顿时绞成齑粉。

灵武境境界配合黄级上品武技，这一拳之威倒也不俗，即便未达九牛之力，至少也有五牛之数。

牧凡眼神微微一动，心想这家伙倒还有点实力。

若非自己修炼了《九转金身诀》，对上此人就算能胜，恐怕也无法全身而退。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牧天啸没有把握机会斩杀牧凡，那他再也没有得手的机会了。

要比体魄强度，牧凡的《九转金身诀》乃是玄级上品功法。

更何况他已经服用“精骨丹”，将这套功法修炼到第一重境界，体魄的强度比起寻常灵武境之人不知强上多少。

区区五牛之力，在牧凡眼中犹如蚍蜉撼树，不堪一击。

“千山浪叠。”

经脉之中气劲游走，层层交叠的力量很快便在右臂之中叠了五重。

下一瞬，牧凡的拳头上浮现一股霸道无比的气劲波纹，颤抖的力量震得周遭空气呜呜作响。

牧天啸见状，心下浮现一股不妙的情绪。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他心中再多疑问，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一拳轰出。

轰！！！

双拳对冲之下，四周房屋尽数崩塌。

暴散的气劲将冷芊芸甩飞数米，娇弱的身体重重撞在墙上，内脏顿时破裂，狂吐鲜血。

“呃……呃，啊！！！”

牧天啸大吼一声，与牧凡对轰的右拳如同蒸发一样，在冲击的能量之中化气飘散。

他前胸更是被轰开一个大洞，骨头、血肉、内脏仿佛被掏空一样，伤口如头颅大小，直接洞穿整个身体。

牧天啸身如败絮，胸口飙血而退。

残破的身体撞塌了议事大厅的墙壁，早已被气劲震动的摇摇欲坠的议事大厅，再也无力承受这股冲击。

当即轰落倒塌，化成一片废墟。

反观牧凡，胸口中拳的肌肉仅仅朝内凹陷了几分，待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胸口的凹痕霎时平复如初。

牧天啸最强一招，居然无法伤害他分毫！

“你难道……真的是，炼……”

满心疑问来不及说出口，牧天啸震颤的瞳孔流露出些许悔恨，随即脖颈一歪，彻底咽气了。

哧。

牧凡五指一张，掌心浮现一团红色火焰，冷漠的望向残垣断壁下的冷芊芸。

他们兄妹遭受牧家如此对待，牧天啸固然罪不容诛，但这毒妇同样罪大恶极，甚至可以说她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野、野种！冷家不会放过你！傲霜不会放过你！擎天剑宗，不会……”

口吐鲜血的冷芊芸看到家主惨败，心知大势已去。

她气怒攻心，神色逐渐变得癫狂起来，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牧凡。

即便嘴里大口吐着血，她还在声音尖锐的咒骂叫嚣。

但她不甘心的嘶吼声，随着火焰从牧凡掌心飘落，顿时变成了凄厉的哭喊。

再过片刻，惨叫声戛然而止，盘桓在牧家废墟上空的，只剩阵阵野火焚烧之声。

算计他们兄妹的主谋已除，牧凡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在他背后，苍云城三大家族之一的牧家，已经化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