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眯着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在哪？”
“跟我来。”
阿渲跟着暗卫转过了几道弯儿，来到一处低矮的土墙边上，那里横着一条阴沟，冬日里水都结冰了，旁边也堆满了雪。
按着暗卫的指示，阿渲在阴沟旁发现露出来的一个衣角，用脚踢开了覆在上面的积雪，果然看到了一个男人躺在里面。
男人的脸上沾满了白雪，面色僵硬发白，身体已经冷了。
看这情况，估计是死了有好几天了。
阿渲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是谁杀的他？”
暗卫摇了摇头，“我猜你会回来找他，所以提前过来找，没想到，他死在这里。”
这阴沟虽然跟寻常的地面有一定的差别，地势稍微矮一些，就算是不小心踩空掉进去，也绝对不会死。
何况旁边还有积雪护着。
阿渲大概查看了一下，这男人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雪地上还有一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
他气得咬牙，红着眼眶看着暗卫，“当初他死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我也好把那个幕后之人给抓出来！”
暗卫深深看了阿渲一眼，“那个时候，是那女人最虚弱的时候，你恐怕离不开她吧？”
这话着实将阿渲给堵住了。
他只能攥着拳头，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蹲下身子，扯了一块男人身上的布，带了回去。
他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一把拽起那个人的脚，将他拖了回去。
“你看看，是不是这人？”
苏禾儿仔细辨认了一下手中的那块布料，虽然很破，但是她依旧能认得出来，“嗯，就是他。你找到他了？”
“嗯，找到了。”
“在哪？”
“院子里。”
“好。”苏禾儿现在还不能下床，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抚摸着阿渲的手，“他在我身上用的所有刑具，全部都给他来一遍。”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
她只知道，别人给她什么，她一定会回馈回去。
若是有人给她一颗糖，她也同样会记得别人的好，想办法回赠糖；可若是有人给她一个耳光，那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回赠！
阿渲气得咬牙，“他死了。若不是这样，我早就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再喂给他吃！”
一想起苏禾儿身上的伤痕，阿渲的心情就久久都不能平静。
苏禾儿叹息一声，“那还真的是，太遗憾了啊……”
她说着，跟着冷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那就把他的头割了，挂在城门上吧。”
阿渲握紧了拳头，“还不够，他的身体，剁成块，拿来喂狗！”
苏禾儿讶然，微微抬起头来。
没想到，这男人比她还要狠。
她靠在床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逃过一劫了，但是每一次，只要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那个人用匕首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她的体内，甚至拔掉她的手指……
这些痛处，她永远记得。
忽然间，又像是想起什么，她抬起眼眸，“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被人打死的，在阴沟里。”
“死了多久了？”
“看样子，好像有段时间了。”阿渲咬牙，面色不是很好看，“我怀疑，他背后还有人，我会想办法将这个人揪出来的。”
“若是背后有人，又动手杀了他，那这个人，很容易抓。”
“嗯？”
却见苏禾儿邪魅一笑，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
一个时辰之后，那人的头颅直接被割下来，挂在了城墙上。
那人身上没多少肉，阿渲割下来之后，煮了一锅肉汤，还是之前发麦粒汤的方法，挨家挨户地发，挨家挨户的宣传。
当然了，不止是宣传那人对苏禾儿做的事儿，还有杀了那个人的凶手。
“那人怎么死的？”苏老五一边喝着肉汤，一边问士兵。
“被人从背后敲死的。”那士兵说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近过去，低声跟老五说道：“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声张，听说我们将军，已经知道杀人的人是谁了，只是因为某些顾及，实在是不好声张。”
“啊？原来是这样！”苏老五很是配合，表情夸张地奉承着士兵们讲故事，“不过，你们是怎么发现凶手是谁的？”
却见士兵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将军在那附近发现了一样东西，那东西足以证明主人的身份。”
“什么东西？”
“是……”士兵朝着苏老五招了招手，本来想告知那东西，旁边的人忽然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裳，“走吧，别说太多了，赶紧到下一家去吧。”
那士兵马上闭上了嘴，呵呵地笑了两声，便转身离开了。
结果苏老五什么也没有听到。
眼前两人刚走，苏老二便着急忙慌地冲了上来，拽着老五的袖子，问道：“怎么样了？刚刚那人，跟你说了什么？”
苏老五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老二，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本来要跟我说的，结果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真的？”老二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苏老五皱眉，“怎么？你不相信我？”
老五平日里为人还是比较老实的，老二自然相信。
只是这一刻，他的脸忽然阴沉了下去。
苏老五觉得奇怪，以为是老二生气了，便嘟囔着嘴巴说道：“你要是想打听，你就自己去问。”
说着，便转身走了。
苏老二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个士兵走进了邻居家里，始终没有胆子进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两个士兵的戏码。
阿渲交代过他们，两个人一组，一唱一和的，把戏演好了，人家才会相信。
接下来，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隔天早上起来，阿渲直接去了院子，果然看到那个死人的衣服周边，有好几个黑色的脚印。
看来，昨天晚上的确有人来过了。
阿渲轻笑一声，转头看着雪地上留下的一排脚印，眼底的锐利闪着充满寒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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