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国的国都之中。
繁华的夜色之下，灯火通明的盛世夜景透着一丝危险和大厦将倾的颓靡美感。
子时，国都西城。
原本已经渐渐安宁休息的百姓人家，忽的听见一阵刺耳的声响。
“杀人了！”
这尖锐凄厉的嘶吼声，在寂静的夜幕中极为明显震耳。
不少已经歇下的人被惊动，尤其是在国都这般居住着许多达官显贵的地方，更是吹风草木，顿时惊醒了官兵和家养的护院。
“来人啊，有妖魔！京兆尹的张大人被挖了心啊！”
这话在西城之中迅速传开，一听到有妖魔作祟，人人闻之变色。
官兵迅速出动。
而在众人没注意到的角落中，一道黑影倏然闪离，没一会儿另外一道身影跟上。
前面的影子似有察觉，加快了速度，往还在喧闹的烟花柳巷之中而去。
而后面的那道影子也穷追不舍。
“小娘子，你往哪儿去啊！”
“呵呵，公子，你脸红什么呀！”
一处烟花楼之中。
各种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四下渐起，可后面追逐的身影丝毫没有停顿，依旧是追赶着那道带有血腥味的影子。
“啊，什么东西啊！”
那影子窜入一些房间，引起骚乱。
却只是如同一只猫儿一样，轻微动乱之中又平息了。
直到。
“嘭！”一声细响。
追逐的身影眼看着伸手就要抓到那影子的一尾，他没来记得顾忌什么，直接随着那影子直直跳入一窗口。
进入了一处三楼隔间之中。
追逐之人跟到屏风后，刚抬眸起身一看，顿时面色一沉，立刻转身。
“抱歉！”
只见那屋子内，是一幅水汽氤氲，白皙肌肤刺眼的美人沐浴图。
美人背对着他，那后背蝴蝶骨纤细，圆润肩头薄如蝉翼，披散的发丝落在浴桶边，透着润泽水雾的弧度，勾人心尖。
好在水面是艳红的玫瑰花瓣漂浮着，遮挡了些许春光。
“呵，你倒是厉害，五年竟然化神后期了。”
就在闯入之人有些僵持着时，忽的听见一声透着清冷却又微微带妖的御姐音。
听着这声线，站立的少年顿时身躯一僵，他陡然下意识转身抬眸。
“师尊！”
“哗啦！”
可这一抬头，正好是圣妩背对着他站起身来，水声顿时激荡起来，形成一道水帘，半遮半掩住。
旁边架子上的红色绸衣陡然飞过去，美人玉指一抬，那衣服自动套入她身上，三千青丝蓦然飞扬，随着红色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师尊......”少年眸光有些怔忪，显然讶然又惊喜会遇到她。
圣妩拢好了衣服，只留下一截白皙的小腿在外，缓缓落在空中，随后朝着少年过来。
“你五年前就已经不是本尊弟子了，怎么，修炼过快，脑子残缺了。”
来人正是离开了五年的御尘冥。
闻言，他立刻蹙眉沉声。
“弟子不敢！即便弟子已经离开了圣妩仙尊门下，但弟子仍然拜在仙云宗，这声师尊若您不喜，弟子便不再唤就是。”
即便刚才有水帘遮挡，但是那半透明之后的光景也隐约落入了少年的眸中，让他心口一跳，忙不迭立刻低下了头。
五年不见，她依旧这副极美的模样，从来不会变。
“这么说，你改拜在其他人门下了。”
圣妩来到他面前，随着轻微的风，似乎有一种桃花的淡淡馨香传入鼻息，令御尘冥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当年缥缈山所有人一起在桃林下举杯共饮的时候。
“本尊猜，你还是拜在宗主门下了吧。”
听着她的话，御尘冥眸子微顿，然后丝毫不避讳地抬手抱拳。
“是，弟子如今是宗主门下的关门弟子。”
就如当年，他夺得新弟子比试第一名后，宗主召他去指点，旁敲侧击许诺他若是改拜了门派，他便是下一任宗主人选那样。
闻言，圣妩看着眼前已经张开了的少年，清冷眸子微抬，面色冷淡。
“那你可想过，若是哪日宗主让你对本尊动手，你会如何抉择。”
“......”
御尘冥眸子一动，他缓缓抬眸，往昔少年清澈的眸光，如今已经学会隐藏情绪，看不清其中深意。
“弟子不会对缥缈山任何一人动手，永远不会。”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说了这么一句话。
“本尊不信承诺，那话只在说的时候能信。”
圣妩扯了扯冷嗤一声，她缓缓落下，踩在地面上往前一步，抬起纤细右手，衣袖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臂。
御尘冥刚要说什么，却蓦然看着她的手抚在自己头上，清冷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却又莫名察觉到一丝悲凉。
“五年了，你倒是比本尊高了些。”
御尘冥刚要说话的动作一顿，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不自觉变得怀念许多，是她给了自己自由。
“弟子再高，也不如圣妩仙尊强大，弟子......永远是弟子。”他扯了扯唇，星眸看着圣妩，这句话一语双关。
话落的瞬间，他似乎看见圣妩笑了，那双狭长的美眸中透着一抹春意柔和，可是等他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她又是那副清冷无情的模样。
让御尘冥心生一种错觉，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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