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省第一人民医院。
吴邪此刻靠在手术室门前的走廊上，死死盯着那盏绿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胖子在走廊上自责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扭头望一眼，他清楚吴邪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根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弦。
从南乔被送进手术室抢救，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讲过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这样表情木然地盯着那盏灯，等着那个最终结果。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了一长串急促的脚步声。
胖子转过头就看见张日山跟解雨臣二人正风尘仆仆往这边快步赶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小花跟新月饭店那个怎么也来了？胖子冷冷瞥了缩在角落的向阳一眼。
丫的唯恐天下不乱。
一个女护士小跑着迎上前，“你就是院长电话里说的张先生吧？”
张日山拧眉点头。
“请跟我来。”女护士对上他的目光，脸颊一红，心说也不知道这手术室里的女孩是什么大人物，门口这排场真让人羡慕。
待张日山跟女护士走后，解雨臣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医生，声音嘶哑带着颤意。
“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对上他的眼神，心中不知怎的莫名发慌，犹豫道，“这个..情况不乐观呐。”
“患者连中三枪、肋骨完整性中断、再加上大出血、失温，化验报告还显示体内麻醉药物过量，脾脏功能已经开始衰竭了…”
“救不救得下来？！”角落里的向阳忽然冲到医生跟前，双目通红得问道。
“先听医生把话说完行不行。”胖子拽了他一把，随后对医生道，“您继续说。”
“这个…”医生摇头，叹了口气。
他能够体谅患者家属的心情，而且上头院长刚刚发了话让他们一定竭尽所能，可患者的伤势过重，这个包票他不敢打。
自己从业几十年，从未见过受伤如此严重，还可以吊着一口气到现在的。
真是奇迹。
“什么？！”胖子一把拽住医生的胳膊，低吼道，“你的意思就是救不回来了？”
就这刚才还劝自己呢！
向阳腹诽一句，就赶忙上前去拉，生怕胖子情绪过激把这医院都给砸了。
“都闭嘴。”
短短的三个字。
却叫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齐齐转头，就看见张日山站在走廊处，右手的袖口挽起，按着棉片，看模样像是刚抽完血。
“里面在手术。”
他淡淡开口，声音毫无波澜，目光却在这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带着些许警告。
解雨臣对上他的目光，微微颌首道谢，他从向阳口中得知南乔大出血病危，医院找不到对应的血源，而自己所认识的张家人，除了青铜门后的张起灵，就只有他一个。
情急之下，他没有顾及任何礼数，冲进新月饭店就将张日山拽上了飞机。
胖子松开手，望了眼手术门那小玻璃窗，然后跟向阳走到角落，沉默等着。
吴邪还是老样子，紧紧盯着那盏灯，仿佛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他一人，耳畔忽然响起张日山的声音，“你后悔么。”
闻言，他麻木地转过头，盯着张日山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后悔么？”
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他记得南乔身上那触目惊心的枪口，记得她手臂上那十几个青紫的针眼，更记得胖子是怎么抱着南乔冲进医院大吼救命的。
但要问这个局他后悔么？
吴邪缓缓摇了摇头，继而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平静道，“如果她挺过来，我会尽我此生所能去弥补这份亏欠，如果….没有，那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的。”
“毕竟，从这盘棋开始的那一刻。”
“以前的吴邪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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