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前进

“西琳？”云凡眉头一挑，倒也不算特别惊讶，先有鸡后有蛋，这个精神世界的主人是空之律者，其实并不难猜。

“没错，名字很好听吧？是我取的！”男子叼着烟，趴在椅子上，偶尔身体晃动，椅子还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那你女儿人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虽然知道西琳不可能出事，但云凡仍有些疑惑。

“这就要书接上回了！”男子回头看向落在地上的消防斧：“我下班后，径直去幼儿园接她，那时候，也是世界异化的开端。”

“我没有小轿车，骑的自行车，在肉包铁的状态下，所以更能听清楚周围的动静......

当我走到幼儿园门口时，大街上已经比较混乱了，我砸碎消防栓，将消防斧拿在手上，宛如常山赵子龙附体，欲要杀个七进七出......”

“然后呢？找到西琳了吗？”云凡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你先别急，等我喝口水。”男子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很可惜的是，我似乎去晚了，幼儿园人去楼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女儿都不在了，你还这么悠哉？”云凡脑筋急转弯：“不对，你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知道她很安全，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轻松？”

“差不多吧，我在园长室找到了一份名单，上面有天命和逆熵两大集团联合署名，好像是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将幼儿园的所有小孩都接走了。”

坐回椅子，男人一拳砸在了书桌上：“你知道吗？治疗西琳母亲的医院也是天命集团所属，这些大势力肯定知道些什么！”

“......虽然很不甘心，但世界都已经成这样了，待在那些势力里面，肯定比待在我这个废物老爸身边安全。”

即使不甘，也要尝试着接受。

良禽择木而栖，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观。

男子看似豁达的心胸，其实是对世界的妥协，对命运的无可奈何。

“你就不怕那些人目的不纯？”云凡问男子要了瓶水，总是看着别人“咕噜咕噜”下咽，自己也口渴了。

“怕！可那又怎样？总比被外面那些怪物吃了强吧？”

“那也不一定。”

说到这，云凡也不愿继续多说下去，选择点到为止。

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无力回答，男子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救不了妻子，保护不了女儿。有时候我会思考，一个人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没想过杀出重围吗？杀到天命总部，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经过你同意，就带走西琳？”云凡手上摇晃着水杯，这高塔第二层，就好像两个男人的交心之谈。

“你以为我是超人？实话告诉你吧，拿着这柄斧头，我一只丧尸都没干掉。”

消防斧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上面确实没有沾染上血迹。

云凡挠了挠后脑勺：“虽然但是，人总要有梦想不是？难不成，你真想饿死在这里？”

“或许吧。”男子自嘲似的笑了笑。

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个男人接下来的命途，注定了就是个悲剧。

云凡也大概猜到了他的结局，用已知来推导未知，男人和西琳不曾重逢，死在这座城市，已经是他既定的归宿。

不过......现实是现实，精神世界是精神世界。

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歇，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或许无法改变，但在这座巴比伦塔，在这处“西琳梦境”之中，男人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女儿。

“你真的不想再见自己女儿一面吗？”

男人缄口不言。

“你只是在催眠自己，骗自己西琳很安全，因为多次打击让你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

说白了，就是在摆烂！”

云凡的话语似乎另有深意：“其实，你自己并没有你想得那样不堪，从你鼓起勇气，抄起斧头冲进幼儿园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再是生活的囚徒。”

云凡的话语有些触动到男子，只不过是精神上的拉扯，良知和无奈在他的脑海中博弈。

“没错，我就是在摆烂，我又不是超人，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是我有能力，我直接托马一拳打爆这颗星球！”

男子吼的歇斯底里，像是被撕开了最后的遮羞布。

云凡则板着脸，走到他面前，从书本下取出相框，怼到男人脸上：“有本事你看着这张照片，再说一遍，说‘我不想去找西琳’。”

“你这是在将军我......”

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除了妻子和女儿，这世界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东西。

如今妻子逝去，世界崩坏，女儿已经被送到“安全”地带，他本想放下一切，却没想到“放下”不过是另一种自我欺骗，现在还被无情戳穿......

命运的枷锁越来越沉重，男子仿佛喘不上气，内心惶恐。

墙纸鼓起，地板开裂，天花板上出现绿色的霉菌，房门缝隙有血液浸透墙壁，出租屋好像在以另一种方式还原当时的场景。

环境异化，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的那段过往，逐渐显现。

只是一个过客的云凡，依旧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那时的选择，我只知道西琳本应该过得更好。”

话语驱散了诡异，房屋恶化停滞，宛如噩梦般的场景在缓缓崩塌。

“唰”的一下抬起头，在接过相框的时候，男人回忆起来很多事情，作为第二层的守门人，他知道的东西远比云凡认为的多！

“我们是已经死去的人，就不要再干涉世间的任何事了。”轻轻抚摸着相框，男子好像是在对某人说话。

片刻后，他望向天花板，似乎想要透过墙壁，仔细看一看，塔顶的某道身影。

半响，男子心满意足的笑了，随后重新移回目光，看着云凡道：“好气，也怪世事难料，要是当初我能遇见你，让你多开导我一下，说不定结局就会完全不同了。”

「宿主请注意！恭喜你获得西琳父母的祝福与认可，西琳好感度从仇人见面，升温至30%，达成成就——略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