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雅典的泰门》

他去德姆斯特朗是对的，和格林德沃如出一辙。德姆斯特朗是什么传销集团培训班吗？

“莎士比亚在里面写了什么？”阿修斯话音一转。

奥弗涅一怔，她抬头看向哥哥。可是阿修斯却是冷寂着脸庞，神情恬淡无欲。

本就冷肃的一张脸，现在就像挂着霜。

阿修斯一向很宠着她，鲜少这样严肃。

奥弗涅下意识的回答着。

“希腊贵族泰门对人友善，最后被势利小人掏空了钱财。他在绝望中诅咒人类和大地，每天靠着挖树根果腹。最后孤独的死去。”

“不对，是讲述人性、贪婪、攀附、谄媚。是讲述人世间的荒诞不经和下作小人的作恶多端。”他严厉的打断。

手下的力道却十分轻柔，阿修斯的手指顺着腰线爬到妹妹的肩膀。

这株花长得极好。一直沐浴阳光，没见过人间险恶。

“背下去。关于金钱——”

奥弗涅下意识的背诵着。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只有这一点点儿......”

“就可以使黑的变白的，丑的变美的，错的变对的，卑微变得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随着缓慢的陈述，奥弗涅的心稍作安定。似乎这本名作让她找回了一点勇气。

少女的声音就像是清晨的鸟鸣一样甜美悦耳。音质清澈纯净，语气既温柔又柔和。

“对极了。黄金会让人失了理智，变得癫狂。只要有利可图，那些小人就会见缝插针。我们有着很多黄金。非常多，非常多。”

他手指游走在奥弗涅的腰肢间。明明是盛夏，微凉的指尖却带动着颤栗。

“多到常人无法想象，而没有金子的穷人如果知道了，那会让穷人发疯。贫瘠者只会掠夺。他们觊觎着我们，随时准备撕下一块血肉。”

他的手微微发力，奥弗涅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人性——”

奥弗涅紧张的轻咳，这样的阿修斯让她觉得很危险。她只得顺从。少女轻启嘴唇，继续吐出一串优美的剧语。

“一只神彩蹁跹的凤凰，要是把他借来的羽毛一根根拔去以后，就要变成一只秃羽的海鸥了。”

“重视伦常天性的人，必须遍受各种颠沛困苦的凌虐；灭伦悖义的人，才会安享荣华。”

那朗诵的节奏悠扬轻盈，像一条潺潺的小溪，轻柔而婉转。

仿佛随着泰门的控诉，思绪也飘到了远处。

奥弗涅在朗诵中找回了以往的镇定从容。她带起了优美的咏叹调。

仿佛就像是在听优美的舞台剧。阿修斯也应承着加入进来，他们共同念起。

“你们都是明目张胆地做贼，并不蒙着庄严神圣的假面具；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才是最可怕的穿窬大盗呢。”

他配合着奥弗涅。

奥弗涅或许是被哥哥迟来的温柔鼓励到。她停下看着阿修斯。

阿修斯的手指已经游走在肩膀，他不轻不重的捏着奥弗涅的肩。

少女是如此的脆弱。轻而易举就能摧毁。他眼睛盯着那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下，几乎看得见淡青色的血管。

莫名觉得喉咙干渴。

“一个人总要到了日暮途穷，方才知道人心是不可轻信的。”

阿修斯的话似乎鼓励到了奥弗涅，她重新看向那团血肉模糊的小东西，心里面却十分平静。

阿修斯带着她的手臂再次举起，这次又一只鸟儿旋即从树上掉下来。

奥弗涅尝试着施了一次魔法，那小鸟僵硬的站了起来。按照施咒者的意愿摆动着身体。

她成功了。

奥弗涅看着哥哥的眼睛，他继承了父亲亚历克斯海一样的蔚蓝眼睛。此刻这双好看的蓝眼珠紧紧盯着自己。

仿佛整个世界只盛得下奥弗涅一个人，连夏日的蝉鸣都摒除在外。

阿修斯捧起妹妹的脸，他低头凑近。像是低声喃喃一样鼓励着少女。

“做的棒极了宝贝。你得学会这个，这对你很有帮助。你得用刀剁下那些豺狗的爪子。”

在阿修斯的鼓励眼神下，她鼓足勇气继续念下去。

“魔鬼把人们造得这样奸诈，一定后悔不及；比起人心的险恶来，魔鬼也要望风却步。”

“报复不是勇敢，忍受才是勇敢。”

那魔杖又发射出去一道魔法，精准的击中了又飞回来的小鸟。

这群鸟儿蠢钝不堪，忘记了刚刚才死去的同伴，又落回了大树上。

它们叽叽喳喳着，似乎在发泄着不满，随时冲上来想要拉下一坨鸟粪。

“你错了亲爱的。书里还有一句——姑息的结果只是放纵了罪恶。”

阿修斯举起魔杖，一道无声咒灭杀了所有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