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凡想了一下，治安队毕竟代表一个村的安保机构，刚才的要求的确有些过分，看着村长的眼神，他退而求其次道：“不当众可以，除了锦煌的人，我在你们抓的人中，点十个人随同我同事一起离开，算是补偿我的损失，姚杂种在这里给我道歉，这算给足了你面子。”
刚上任就急迫捞钱的姚队长，虽然心肝都是黑的，但是治安队队长这个职务，对于一个村落来说属于有证流氓，不能算江湖人，即便赔偿时间损失也不过三两千钱。
肖凡拿这点钱，说出去丢面不说，在许多明面人眼里，还可能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放走几十个不现实，拿钱又不合适，只能带着多帮一个是一个的心态，提出放走十个人，这样的数字不大，治安队内部就会处理，不会造成其他影响。
姚队长终于放下先前的嚣张，嘴里的血迹还未干枯，就走到肖凡面前道：“凡大爷，对不起，先前失礼了。”
姚队长道歉的声音不算小，问题即将解决，肖凡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姚队长，他装着没有听清楚，扣了一下耳朵道：“道歉要有道歉的诚意，你这蚊子声音，谁听得清楚。”
姚队长加大了一些音量，再次道歉后，事情基本算处理。
肖凡领着王阳走回操场，看着几百号都应该得到同情的异乡客，真不知道应该点谁一同离开，犹豫片刻后，对王阳道：“你去点十个面容憔悴，瘦弱些的女性。”
肖凡被王阳的电话吵醒，饭都来不及吃，就到了这里，走出治安队大门已经接近三点。准备找个地方吃饭，忽然看着昨天第一次见过的珠珠，也在等候赎人的人群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治安队大门。
因为应小霞转诉了珠珠的事情，肖凡对她印象深刻，可是珠珠不认识他，昨天珠珠是挽住谢东走出迎宾楼，直接上了等候在国道边的私家车，根本没有注意坐在士多店外肖凡。
肖凡走到珠珠面前道：“你是来赎亲友吗？”
珠珠瞄了肖凡一眼，心里认为这样主动搭话的男人，都是居心不良，她没有理会肖凡，而是向旁边移动了几步，极力避开他。
想起应小霞昨夜倾诉珠珠经历时，说的一句话：本身已经受了屈辱，还要给践踏尊严的人认错，这就是珠珠的悲哀。
肖凡再次主动走到她身边解释：“我不是坏人，我们同住迎宾楼，昨天我和老婆坐在楼下士多店外见过你，当时你正和一个老男人出门。”
心里对谢东有厌恶，肖凡没有顾忌珠珠的感受，直接称呼谢东老男人。
珠珠望着肖凡警惕问道：“我出门几分钟就折转回来，怎么没有见过你？”
“你回来时，我已经进士多店看人打麻将，我婆娘和梅子见过你回来。”肖凡继续耐心解释道。
“你认识梅子姐？霞姐是你老婆？”珠珠认识没事就在家里带娃的群哥，听到肖凡说出老婆，她就猜到是应小霞。
肖凡点头炫耀道：“应小霞是我婆娘，我不但认识梅子，而且她老公群哥还是我介绍给她的。”
听到肖凡说出梅子、群哥和应小霞三个名字，珠珠才放下戒备道：“刚离开厂两天，以前厂里的同乡都认为我现在很有钱，昨天珊美治安队查暂住证，抓走我八个同乡，今天这些同乡的亲戚都来找我，让我先垫钱把她们赎出来，说领了薪水还我。
我身上还有些钱，借给他们赎人没有问题，可是来找我的同乡，生怕担借钱的责任，全部借故要上班不敢请假，上午来找我帮忙的时候，也是上班时间，不请假能出来吗？想到这点我就来气，可又担心同乡真被送去樟木头，只好来了。”
“这些同乡你认识吗？”
珠珠点头道：“都是我们一个村的，全都认识。”
肖凡领着珠珠再次走回大门边，不等他说话，治安仔主动打开门。
肖凡走到队里，刚才已经被肖凡震慑到的治安仔，想躲瘟神似得避开他。
肖凡走到队长办公室门口。
听到室内村长怒吼的声音道：“给你说过，捞外水慢慢来，别急躁，你真当着耳边风，结果上任一天就搞出这样的事来。在治安队里被羞辱，季队长背后那些不安分的家伙，能放过这么好打击你的机会？还敢继续奢望队长这个职务？好在你得罪那个疯子，他没有与你过深计较，已是万幸。”
听到村长骂他是疯子，肖凡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指着村长道：“老子刚才给你面子，你却背后骂老子，现在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疯子？”
看到刚离开的肖凡，愤怒的站在门口，村长尴尬解释：“凡大爷，不好意思，本意是想说大爷这个绰号，结果不小心嘴快了，得罪了你，请原谅。”
肖凡早已经知道，‘疯子’这个绰号，记恨他的江湖人都会这样称呼，现在跟村长计较，除了打打嘴仗出点气，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看到办公室外没人，他还是保持愤怒的表情道：“姚队长这个杂种刚才辱骂了我，看在你面上，只是让他道了个歉，现在你又来了。我也不想给你废话，刚才出门得到的消息，我认的这位干妹妹，也有八个亲戚昨夜被你们抓了，这八人的罚款你来替我支付，骂我的事情，就暂时不与你计较。”
听到只有几百元就能解决的事情，村长爽快的点头道：“大爷，刚才真的是嘴快，希望你别介意，现在你带干妹妹去操场找人，找到后直接带出治安队就行了。”
彼此已经得罪成这样，肖凡连句客套话都懒得对村长说，领着珠珠走出办公室。
来到操场前，肖凡问珠珠：“治安队给你几个同乡定的多少罚款。”
“他们都是非法同居，治安队让每人交一百元。”
“等会见到同乡，别说没交罚款，就说你给每人垫付了一百元。”
珠珠以为肖凡想挣这几百元钱，没加思索道：“等会赎出同乡，我就把八百元给你。”
肖凡看到珠珠误解了他的意思，赶紧摆手解释道：“我让你这样说，不是要你把钱给我，同乡的亲戚都是因为银子的事，不敢亲自来赎人。我相信被抓的同乡也不会太宽裕，这些钱你可以不用她们还，但是要让她们记住你这份人情，以后能在家乡说你一句好话。”
做了‘金丝雀’，在同乡面前名声肯定不好，少一个人说闲话，就可能多一点清静，肖凡想到帮珠珠在同乡面前建立一些人情。
珠珠听懂肖凡话里的意思后，眼泪瞬间流了出来，她很想把难以启齿的家庭背景、苦涩的生活经历，这些埋藏在心里的委屈告诉肖凡，可是面对还算陌生的肖凡，她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已经在这里得罪治安队的头面人物，看到珠珠不停的哭泣，肖凡赶紧安慰道：“伤心的事情总会过去，如果相信，可以当我是朋友，找时间聊聊心事，现在赎你同乡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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