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学谦沉默几秒，似乎也不打算瞒她，但也不能完全的说真话。
“我曾经是许如珍的下属。”
但现在，是整个集团的大哥。
尹卓雅神色明显一怔，“下属？”
贺学谦此刻舌尖抵了抵腮帮，“嗯。”
忽然间，他说这一个字眼都觉得很沉重。
其实，一直以来贺学谦就没觉得自己走上这一条不归路，有什么可后悔的。
但突然被尹卓雅这样一问，甚至站在尹卓雅面前，他们之间的这差距……
仿佛就是天壤之别。
“你不要害怕，无论怎样，我会保护你。”
贺学谦此刻是如此清晰的看到尹卓雅面庞的害怕和恐慌。
尹卓雅听着贺学谦的话，眉头微微紧皱。
“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她会有危险，也轮不到贺学谦来保护。
贺学谦顿了顿，“走吧，送你回家。”
但尹卓雅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据我所知，我妈妈……不，许女士之前在国外从事地下脏器，贩卖人口等非法犯罪活动。”
尹卓雅视线越发认真了，“难道你现在也是从事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明明表面上看去，贺学谦不是这样的人。
“以前受制于人，我无可奈何，但是以后不会做了。”
贺学谦话语是真诚的。
尹卓雅没有回答，只是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视眼前的男人。
害怕，又陌生。
隐约又觉得他很可怜。
贺学谦一时间有点儿无法承受来自尹卓雅的目光。
他低头，微微避开她的视线。
“二小姐，我……”
“你不用跟我解释。”尹卓雅打断贺学谦，“人各有志，我没姿格去评价别人的职业。”
她不需要贺学谦来跟她保证什么。
毕竟，他们的关系远远不到这个亲密程度。
可是，尹卓雅此时言辞里的冷漠感，让贺学谦心底慌乱如麻。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当初，他是去查贺学静被骗被陷害至死的事，才会误入到亚历克斯的集团里。
但尹卓雅的态度十分明确：
“贺先生，我想你恐怕弄错了，我怎样想，并不重要，而且你们的事情，我也不关心，只是……”
尹卓雅迟疑了片刻。
贺学谦着急的询问，“只是什么？二小姐，请直说。”
“我还是希望你善待尹欣雅，不要让她也加入你们的行列。”
这次，尹欣雅能够逃脱刑罚，是不幸中的万幸。
始终，尹卓雅希望她不要步许如珍的后尘。
说完，尹卓雅就转身。
贺学谦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紧追在她身后：“我送你回家。”
“我打车。”她的态度相当硬朗。
“这边位置偏僻，你打不到车。”
“那是我的问题。”
“尹卓雅！”贺学谦攫紧了尹卓雅的胳膊，不允许她离开。
只是，尹卓雅潜意识里十分的抗拒，抬起胳膊，从他的掌心里极力挣脱出来。
尹卓雅更是后退两步，保持两人的距离，“我想，我今天应该是来错地方了。”
她压根就不该心软的疼惜贺妈妈。
时隔那么多年，物是人非，贺学谦也早已经不是当年她认识的可怜之人。
尤其，尹卓雅脑海中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如今贺学谦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尹卓雅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向贺学谦的手上。
贺学谦立马意识到什么，“你是觉得我双手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我也和他们一样做丧心病狂的事对吧。”
“难道不是吗？”尹卓雅反问，只是很快，她又平复了心情，“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尹卓雅极力想要从贺学谦身边离开。
贺学谦却及时扼住了她的手腕，不许她走。
“你在怕我？”
“贺学谦，你放手！”尹卓雅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难道你以为你朋友的死，还有尹家人的死，跟我有关吗？”
贺学谦感觉尹卓雅对他误会很深。
“就算不是，但也脱不了关系，你一定是许如珍的帮凶。”
贺学谦急忙解释：“我在他们那儿只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其他一概不知。”
“是么？”尹卓雅显然不相信。
可贺学谦绝对不希望尹卓雅对他有任何误会。
“我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对你有所行动，我才会……”
才会干掉亚历克斯，成为集团主事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尹卓雅活着。
要取代亚历克斯的位置，又要保住他自己的性命，这一过程，并非是简单容易的事情。
他已经用最快的时间达成。
但尹卓雅身边的人，还是死的死，伤的伤。
尹卓雅敏锐的察觉到什么，问，“你才会怎样？”
贺学谦深吸一口气，喉间堵得慌。
他当然不会告诉尹卓雅这些，“我的意思是，学静是因为被贩卖了器官而死的，我绝对不会做那样泯灭良心的事。”
尹卓雅虽然不信，但也不想与他争辩什么。
“让开。”
但贺学谦无动于衷，依然阻挡在她面前。
“尹卓雅，你可以信我，无论做任何事情，我不会伤害你。”
无论他如今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尹卓雅是他心底最不舍的人。
尹卓雅听着，面容清冷，“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
“无论你怎样回答，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忠诚。”
“可是，贺学谦，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忠诚，你为什么要忠诚于我？”
尹卓雅只觉沉甸甸的窒息，“如果我曾经对你妹妹的帮助，让你对我产生了什么误会，我道歉，对不起，是我让你会错意了。”
“尹卓雅……”贺学谦语声不知不觉中变得冰冷。
“我想告诉你，如果当时不是你和你妹妹，换做是别的人有困难，那样危急的情况，我也会帮的。”
尹卓雅眸底是前所未有的清冷。
无论是言辞，还是神色间，她就是要和贺学谦撇清关系，扼断他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贺学谦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话中的深意。
尹卓雅这会强行的从他身边离开。
但她的身后却传来贺学谦至极森冷的话语：“尹卓雅，你信不信，如果我不让你离开，你一定没办法跨出这里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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