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守灵

钟美惠翻看电话的日历，确实是，公历1月30日就是农历大年夜，时间紧，最多也不能超过三天就要把人下葬。

这一行规矩她不是很清楚，不过回来的路上有听徐水淼说，在家停放的时间不能是双数的。而看现在仅剩下的几天，要么就是停放一天，要么就是三天。

二姐和老六最快也是要明天才能回来。而这下葬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上午，就算是他们再快，恐怕也是赶不回来。

“行，一切听你们的安排。”钟美惠听完之后，转身过去跟楚守成说了什么。

周遭的邻居，这些日子都在忙着拆迁的事情。想着如何能够让自己的口袋里的钱，再增加一些。加上又临近年关，准备年货收拾屋子等，忙的不可开交。

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却是没想到，楚家竟然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

寻常谁家有红事的时候，年轻的孩子们早早的就过去帮忙。甭管是有什么事情，出个人头热闹一番，也显得东家是和善的。

而这白事，更是不请自来，一定是要帮着忙活点什么的。

听到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周遭的邻居已经来了大半。剩下的，有去县城买东西的，要么就是在家里没脱离开身的，不过一会之后也会赶过来。

上了年纪的，凭借经验在帮忙安排。像是楚守成他们这个年纪的，虽然是经历过一些事情，但对村子里的一些规矩，也并不是很清楚。全得仰仗长辈，或者是赵管事他们的安排。

这一忙活，眼看着就到了中午，不过这灵堂等也都准备好。人也放到了棺木中，香烛、贡品等，也都摆放妥当。

“接下来，就是孝子贤孙们，披麻戴孝的守在灵堂。”赵管事见看山的人回来，俩人低声攀谈一会之后，随后前者过去找钟美惠。

“山上的位置已经看好了，他们祖坟的位置也已经选定。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但在家里停放的时间最多也就三天。也够，其余人回来了吧。”赵管事刚才那么一会的功夫，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

还有几个人没回来呢，三天的时间倒是足够了。

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事情也就安排妥当了。

至于这孝子是有不少，而这孙子辈的，姓楚的却是只有楚耀祖和四丫。谁人都清楚，欣欣已经被排除在楚家孩子之类。

而四丫年纪尚小，这个时候不太合适出现。那就只剩下楚耀祖。

“耀祖年纪还小，出殡的时候他能来，现在可不行。”大嫂护着儿子。毕竟还年纪小，担心晚上守灵万一冲撞了什么，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大嫂，你在饭桌上跟爸说那些话，现在就不作数了。”楚守成深吸一口气，若非是为了一家的安宁，他也不想多跟这个大嫂言语什么。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让你大哥在这，耀祖不行。”大嫂怎么说都不行，后来直接就拉着人走了。

邻居们也没敢言说什么，人家的家务事，自然也不好掺和。但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自然是男丁都该在的。

“我替爷爷守灵。”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出现。与这沉闷氛围，多是有些格格不入。

钟美惠瞧着已经披麻戴孝的欣欣，站在灵堂前。眼眶一热，大步走过去拉着她。“这里不用你，乖，跟小美回去外婆家。”

一来她是个女孩子，这种地方也不合适她。

二来她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明白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最主要的，她也并非是楚家的人，担心楚母会发难。

“我刚才听哥哥说，他不想在这守灵。可妹妹太小了，我不想让她来。妈妈，我知道……可爷爷以前很疼我的。”欣欣说不太明白，可她知道自己除了这件事之外，其他的也不能做什么了。

楚守成抬手擦了擦眼泪，也走到欣欣的面前。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乖，这里有爸爸妈妈呢。你还小。”

“奶奶，我想替爷爷守灵。”欣欣转而走到楚母的身边，攥着她有些凉意的手。

有些泛红的眼睛，就那样定定的看向楚母。

楚母的眼泪已经要哭干了，刚才听到老大媳妇说的话，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本想要发难，她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对大孙子也是极其疼爱的。

而这个时候，楚耀祖竟然也是一声不吭。

可是在看到欣欣的时候，听到她说的话，楚母心中自然也是动容。

“好孩子，爷爷没白疼你。”楚母死死的抱着孩子，一时间眼泪又滑落。随后拉着欣欣，一同到了灵堂之内。“给你爷爷磕头。”

如此，也是默认了让欣欣留下来。

钟美惠也多是担心，叫着欣欣到一旁。“晚上你回去外婆家睡觉。春花姐一会就回来了，有她照顾你们我放心。”

白天也就罢了，晚上可不敢让她留在这。

有欣欣在，旁人倒是也没有机会说什么。钟美惠忙的有条不紊，除了安排后事之外，连带着吃饭喝茶的事，也都是井井有条。

一直到晚上，这才堪堪结束大部分的事情。

只不过，这入土为安的程序，后续还有不少。钟美惠跪坐在蒲团上，看着来往的人上香。

作为家属，都是要磕头还礼的。

几个小时下来，钟美惠的腿也有些酸疼。换了老五一家，钟美惠这才跟楚守成回去屋子里歇息一会。

忽然就听着，门口的嚎啕大哭的声音。钟美惠深吸一口气，这二姐的动静是真不小。

人还没到，这声音就已经震天响了。

果不其然，楚家二姐跪在灵堂前，一边哭一边磕头。许久之后，才被人给扶起来。

程永健也在旁边磕了头，然后就没事人似的起身进来屋子里。看到楚母，只叫了一声外婆。

“妈，爸好好的怎么会……”

“二姐，你们先休息一会。妈这情绪才刚缓和一些，有什么事之后再说。”钟美惠扶着楚母，这二姐不知道是想宽慰，还是想再惹起来婆婆的伤心。

夜幕降临，吃过晚饭之后，大部分的邻居都已经回去了。剩下结了婚生了孩子的男人，在院子里守着。

院子里灯火通明，桌子上放着茶水，还有一点果腹的糕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