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狄仁杰大理寺审案 杜行云正平坊殒命

罪犯罗二说到黄金罗盘的时候，柳条子赶忙打断他说：“你等一会儿，不是算卦的吗？怎么改风水圈了？”

罗二说：“大人，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每月有朝廷给你们发钱，自然觉得岁月静好。我们收入很不稳定的，总得多学点东西吧，毕竟艺不压身。算卦和风水本来就不算隔行，算卦兼职看风水并不矛盾。更过分的是他还会敲猪骟羊呢，这上哪说理去？”

柳条子瘪了瘪嘴，苦笑了一声说：“也是！”

狄仁杰对问罗二说：“别岔题，继续说黄金罗盘的事。”

罗二说：“我就问他，黄金罗盘是什么东西？他说那是李淳风留下来的遗物，看风水定穴位精准无比。我说那有什么用，我又不看风水。他说你懂个屁，这玩意儿要是卖给风水先生，多少钱都有人买。我说反正我不买，一个破罗盘有什么珍贵的。他说那个罗盘不光测风水准，还是纯金的。我说你要早这样说我不早就明白了吗？测风水什么的普通人用得着吗？你要说是纯金的，我就知道他贵在哪了。那这只黄金罗盘现在在哪里呢？”

说到这，罗二看了看狄仁杰，腼腆的说：“大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吧，听说一个物件之后，首先就是先问贵不贵，再问它在哪，然后再考虑是不是能把它偷出来，这叫相物三部曲。”

狄仁杰点点头说：“这种思考问题的方法逻辑性很强，就是没把聪明才智用到正途上，继续说吧。”

听狄仁杰这么评价他，罗二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继续说：“那个看风水的朋友告诉我，那只黄金罗盘在太史令杜行云府上，并且他还告诉我，杜大人生活比较简朴，家里没有几个仆人，偷那个黄金罗盘应该不是难事。从此之后，我就把黄金罗盘放在了心上，每当手头紧的时候，我就会想能不能去偷黄金罗盘。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最终还是忍不住诱惑，打算对黄金罗盘下手了。”

狄仁杰说：“你还知道自己是贼啊，还真不容易！”

罗二说：“大人，俗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虽然是贼，但也是人啊！”

狄仁杰苦笑着摇摇头说：“说下去！”

罗二说：“前不久，我又一次把钱输了个精光。由于前天刚从舅舅那讨了个没趣，我实在没脸再去找他要钱，就再次打起了黄金罗盘的主意。一天夜里，我偷偷混进了正平坊，然后翻墙进了杜府，先进正堂，再到书房，翻箱倒柜的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个黄金罗盘，只好空手而归。奇怪的是，那杜行云也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老家人在看家。

“那次没有偷到东西，感觉很丧气。可是我总要吃饭啊，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喝西北风吧，于是就打算去其他地方偷点。但是最近实在是晦气，我接连偷了好几家铺子，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偷着，就只在一家米铺偷了几吊钱。我想着钱少点就少点吧，接下来的几天总算不会饿肚子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但是我总也忘不了黄金罗盘，于是第二天白天，我花钱买了几块点心去了杜府，找到了那个老家人，谎称自己是城东王财主家的仆人，王财主想给自己找一块好坟地，就派我来问问如果请杜大人去看坟地，需要出多少钱。那老家人收了我的点心，虽然不失礼貌但仍然很鄙夷的跟我说，杜大人是太史令，朝廷命官，不是谁都能请去看坟地的。你知道吗？我们杜大人这几天确实正在看坟地，不过是在给皇上看。你们家主人的坟地就算了，让杜大人去看，会折寿的。你还是请其他的风水先生吧！

“听他这么说，我瞅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点心，其实是在提醒他那是我买的。他也跟着我的眼光看了一眼，脸上显现出一些歉意的表情。我又问他，听说杜大人有一个黄金罗盘，看风水很准的，是真的吗？老家人回答我说是真的，然后说杜大人这几天去给皇上看坟地就是带着那只黄金罗盘去的。然后老家人特别嘱咐我说不要让别人知道，老爷的黄金罗盘需要保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承诺自己会守口如瓶之后，老家人会心的笑了。然后我问他，杜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他告诉我就这两天就应该回来了。然后我就走了。”

听他说到这里，柳条子插嘴道：“你还是会去偷的是不是？”

罗二说：“是啊，大人，自己相中的东西不偷过来总是一块心病。第三天晚上我又去了，恰好那天杜大人回来了，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回来。我想他一定很累，晚上估计会睡的很死，这是一个偷黄金罗盘的好时机。他回来之后一直坐在窗前写东西，我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也没看到黄金罗盘在哪里。我正在想怎样才能知道黄金罗盘藏在哪的时候，杜大人上茅厕了，门也没关。我灵机一动，何不现在进去躲在床底下，偷偷看着屋里的动静，说不定他会藏他的黄金罗盘，我就能知道黄金罗盘在哪了。等他睡着的时候，我就能很容易的偷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想到这里，我就赶忙进屋藏在了他床底下，看着屋内的动静。

“我刚藏到床底下不久，杜大人就回屋了，顺便插上了门，然后继续写东西。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杜大人写着写着就突然瘫在了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我原以为他是太累睡着了，正在纠结要不要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闩那有轻微响动，我借着灯光向门口仔细观看，只见从门缝处伸进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刀身是弯的，刀刃闪着蓝光，我吓得心砰砰直跳。

“就见那把刀子在门闩下面来回拨动，很快就把门闩跳到一边，门也从外面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奇怪的是那个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鬼魂一样。只见他走到杜大人旁边，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拿起杜大人写的那张，借着灯光纸看了一会之后，他把那张纸靠近油灯点燃，然后扔到了桌子底下。

“从那个人的身法来看，他肯定是个高手，所以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

“烧了杜大人写的纸之后，他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外形方方正正的像个薄盒子一样的东西，然后靠近灯光仔细看。只见那东西通体金黄，在灯光下闪着黄灿灿的光芒。那东西外壳是一个方形的盒子，中间凹陷的部分是一个可以转动的圆盘，那个蒙面人用手转了几圈圆盘，然后把那东西揣进了怀里，轻轻的出了房门，走了。我觉得蒙面人拿走的那个东西肯定就是传说中的黄金罗盘。

“蒙面人找的地方我之前都找过，我找不到他却找了，那肯定是杜行云回来后放进去的，所以这不是我业务水平的问题。”

罗二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