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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云葭维护裴郁

云葭也未想到会在此处碰到裴郁。

她是在半路碰到常伯的,知道常伯刚才是去斋堂给老国公准备今日的午膳了。

两人有好长一阵子未见面了,碰到之后自是说了好一阵话。

知道云葭是来找老国公的,常伯便自发的给云葭领路,路上老人还在跟云葭笑道:“老爷知道您来肯定高兴,您是不知道,这阵子住持不在,他整日拉着我陪他下棋,可我哪里是那块料,他这阵子可没少因为这个嫌弃我。”

“正好您待会陪老爷好好杀一盘,他常夸您的棋好呢。”

云葭从前来时也经常陪着老人下棋,如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未想两人刚到竹林这边就瞧见老国公正跟人下着棋,相比常伯未识出坐在老国公对面的那个人是谁,云葭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裴郁会在这,更没想到裴郁竟然会陪着老国公下棋。

难道说是她误会了?

裴郁对老国公还是有那一份祖孙之情在的?

云葭在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裴郁瞧见她立刻走了过来,而后还不等两人说话,云葭便瞧见常伯那一身震声之后,身边裴郁错愕的脸。

继而他看向身后还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原本面上的愕然在看到老人同样震惊的目光之后又逐渐变得淡漠起来,两片薄唇也紧紧抿了起来。

他没有理会常伯的声音,也没有再去看老人。

收回视线之后,他就继续沉默地站在云葭的身边,对这一声称呼既未答应也未反驳,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云葭见他这样便猜到他刚才应该是根本就未认出老国公的身份。

同理。

老国公也是一样的。

云葭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二人明明是祖孙,见面竟都未能认出彼此,也更能看出裴郁这些年在裴府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祖父与父亲的忽视,叔叔和婶婶的苛待,还有下人的轻慢……

云葭只要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这一份不舒服让向来八面玲珑的云葭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开口。

“二公子,是您吧?”

常伯还在问裴郁的身份,其实他也有些不大敢确定,他上次回去见到二公子还是三年前的事了,老爷知道他高中便让他送了一套文房四宝过去,如今……脸是长开了许多,人也高了不少,他心里觉得自己没有认错,毕竟他们家这位二公子的脸实在出挑,只要见过的人就很难忘记。

可看他这一身打扮又有些不太敢确定了。

记忆中那个少年沉默寡言,见谁都低着头垂着眼睛,何时有过这样明朗挺拔的样子?

他在那边拧着眉看着裴郁思考着自己究竟有没有猜错,而被他看着的裴郁却始终一言未发,最后还是云葭先打破了原本的僵局,她走上前给老人请安:“裴爷爷。”

裴长川自常山那番话之后就一直看着裴郁,直到听到云葭这一声方才回过神。

“悦悦。”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说话,说完却又不由自主地去看仍旧站在原处漠然不语的少年,比起先前的沉默,此刻的少年明显要更冷漠一些。

“他……”

裴长川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才好。

云葭颔首:“是,他就是裴伯伯的儿子。”

裴长川听到这话,一时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事要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做祖父的认不出自己的孙子,做孙子的也认不出自己的祖父……

裴长川沉默下来。

常山三年前还曾见过裴郁,可裴长川却是实打实的已经有数年不曾见过自己这个小孙子了。

这个小孙子出生的时候,他跟玉仲还在外面打仗。

十一月的天,远不到下雪的天气,偏偏那次却下起了鹅毛大雪,大燕本就不擅长在严寒天气作战,不仅人吃不消,马也吃不消。他一生战名赫赫,少有败仗,却在那场本该毫无悬念的关鹿之战中,不仅吃了败仗,双膝还被敌军的箭射穿。

如若不是玉仲最后救援及时,恐怕不仅他这条命救不回来,匈奴的兵马还会长驱直入,直闯进大燕的关内。

回去之后他又听说他那大儿媳妇因为血崩而亡,只留下一个小孙子活在人世。

他知道玉仲跟他那个大儿媳妇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以为能白头偕老,没想到成婚还未到两年就香消玉殒。

后来玉仲因为这个缘故疏远这个小孙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着人私下多加照拂。

那时裴长川虽然称不上有多喜欢这个小孙子,但到底是他裴家的骨血,又是玉仲第一个儿子,他心中自然也是看重的。

还想着等他的身体好些了,亲自教养这个孩子长大。

裴郁出生之前,他膝下就一个孩子,也就是子玉,他这个大孙子乖巧听话,每次见到他都会乖乖喊他“祖父”,裴长川十分喜欢,可他那个二子从小就喜欢跟他作对,也不肯让他多加教导子玉,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证明他教出来的孩子不比任何人差。

诚然。

子玉的确被他们夫妇教导的很好,聪慧、乖巧、听话……

但老人心中总是有些遗憾的,既遗憾自己不能和这个大孙子多加亲近,也遗憾早年一直在外征战,错过了子玉的成长。

如今好了。

玉仲也有孩子了,他的腿又受伤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好好教导他的小孙子。

直到一个云游的道人路过。

裴长川早年就见过这位道人,在子玉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位道人说子玉有福气,可助家宅安宁,令家中子弟青云直上,他起初并不相信这些术士的话,未想子玉出生后不久,家里就接连出了好几个好消息。

所以当时那位道人再次出现的时候,裴长川自然好生接见了他。

他原以为这位云观修士是像第一次那样带着好消息过来的,未想那次他却神情凝重,直说府里出了一个妖邪,还说此子若在,必定家宅不宁。

之后通过方位和八字查出就是他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孙子。

裴长川起初也不相信,可之后玉仲日日消沉,不肯理会别的事,只知道待在房间里喝酒,他那二子和小儿子也接连在官场出事,北郊的庄子还突然碰到山崩,砸死了好几个人,就跟乌云遮顶一般,那阵子的裴家糟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后来那道人还推算出来他受伤的时间正是他那小孙子降世的时间,家里的那棵老树还在那日被雷劈中了。

此间种种全都合上之后,要说裴长川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要看着他那个小孙子,他就忍不住去想战场上死去的那些人,想他残缺再也站不起来的双腿,想庄子里莫名其妙因为山崩而死的人。

可再介意,裴郁身上还留着他裴家的血脉,也是玉仲唯一的儿子,他没法真的把人赶到别处去,只能把人留在家里放任不管。

这么多年,他从未理会过这个小孙子,甚至一度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小孙子。

直到三年前山下报了喜讯上来。

知晓两个孙儿都高中,尤其是子玉的成绩还十分不错,他这个做祖父的自然高兴,虽然没有下山去,但他也给裴郁送了东西过去以示嘉奖,他原本还想着若是这孩子秋闱能继续高中,他就下山见见他。

未想秋闱那日,他直接因为吃坏肚子而错失了考试。

裴长川心中遗憾,却又觉得果然如此,家里有个子玉就不错了,他也不可能要求每个孩子都如玉仲如子玉一般,之后山下未再报消息过来,他也就未再继续理会这个小孙子的事了。

没想到他们祖孙竟会在这相见,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想到刚刚他还在想这小孩无论性情还是棋风都如此沉稳,必定是出自一个不受拘束又十分友爱的大家族,甚至还期盼着子玉也能如他一般过得不要那么克己才好,没想到……不对!

裴长川忽然想到什么,拧起花白的一双眉。

他刚才明明记得这孩子说是陪家人来的,而且他说起家人时还面带笑意。

他的家人不是他们吗?

可为什么……

裴长川的目光在裴郁和云葭的身上梭巡一圈,原本是想直接问裴郁的,但见少年一脸漠然地站在那边,他这一声询问就有些问不出口了,最后他还是收回视线,问起面前的云葭:“你们怎么会一道来?”

云葭温声与人说道:“近日阿郁住在我家。”

“住在你家?”

裴长川惊讶皱眉:“为何?”

裴长川如今早不管家中的事务,自然也就不知道城中这阵子发生了什么。

偶尔常山下山的时候会带些消息回来,但自他们从张家界回来之后,常山也有很长一阵子没有下山了。

这也是云葭今日特地过来要与老人说起的事,只是她事先的安排中并没有裴郁也在场这一环节。

见少年沉默地站在那。

虽然面上神情并不显,但她还是能感觉出他的不开心,略一思忖之后,云葭还是以裴郁的心情为主,没让他继续留在这边。

“阿郁,你先去外面等我。”

裴郁这次没有犹豫,跟云葭点了点头便未打一声招呼就直接走了出去。

“二公子……”

常山还在后面喊,但少年并未停步。

眼见少年头也不回大步出去,常山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裴长川,比起他的担忧,裴长川却只是沉默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身影,并未如他想的那般生气。

过后。

裴长川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云葭说道:“他倒是听你的话。”

云葭笑笑:“其实阿郁的脾气挺好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跟个小孩似的。”

她温声一句,在场的两位老人听到耳中却觉得这话实在有些刺耳,但见云葭温温和和的模样,一如从前,便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坐吧。”

裴长川让云葭坐下。

云葭也未推辞,等坐下之后,她见老人面前的茶盏快空了,又见桌上棋局,知晓老人刚才是一心都在棋上,她棋艺也不差,自然能感觉出黑白二子的主人都是高手,如果刚才他们没有出现,恐怕两人如今还在厮杀着。

“头一次跟阿郁下棋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君子六艺,他不善骑射,棋却下得十分不错。”云葭并未立刻与老人说起来因,而是给人重新斟完茶后就着面前的棋与人闲聊起来,她神情温柔含笑,说话也慢声细语,“我那时就问他,你这个棋是自己看书研究的还是跟人学的?”

这话。

裴长川先前也问过裴郁。

想到刚才少年说的那番话,裴长川两片嘴唇紧抿,未说话,心脏却不可避免地生出了一抹悸动。

云葭未瞧见老人的异样,她仍垂着眼眸看着桌上残局,一边就着还未下完的棋局拿起属于裴郁的黑子继续落子,一边继续温声与老人说道:“他跟我说,以前看别人下棋挺挣钱的,就跑过去看他们下棋,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挣钱?”

裴长川眸光微动,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白眉紧蹙问道:“什么挣钱?他一个……”

他张口,想说他一个国公府的少爷为什么要去跟这些下九流的人学挣钱的法子,但看着云葭那双温柔的眸光竟有些说不出来,最后他还是沉默了下来。

“您常年不在国公府,自然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日子,他这些年干过的事太多了,陪人下棋、给人写信、读信、卖草药、编织东西……什么挣钱就做什么。”

云葭每说一个,对面裴长川的脸色就差一分,最后裴长川怒不可遏抬头看向对面的常山,沉声质问:“这些都是真的吗?”

可常山哪里知晓这些事?

他亦鲜少回去,每次回去也都是去见二爷、二夫人或是世子,除了那次奉国公爷之令给二公子送东西之外,他几乎就没怎么碰到过二公子……

因此常山此刻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裴长川见他这样,就知道这事他也不知道。

也是。

常山是他的人。

若他真的知晓那个孩子的处境,岂会不与他说?

裴长川虽然不喜欢这个小孙子,但也不代表他会让自己的小孙子过成这副模样,若让外人知晓他的孙子竟然要去外面讨生活度日,他这张老脸以后还怎么在他那群老友面前搁?!

“你明日就让裴行昭来一趟,我倒要看看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当家的?!”裴长川沉着声,神情变得十分难看。

他年轻时脾气不好,家中小辈和军营里的将士无一不怕他。

可这些年他于这青山寺中休养生息,平素几乎很难见到他为什么而动怒,这还是常山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他心中惶惶,忙点头答应。

“属下回头就下山一趟。”

裴长川心中怒气未消,瞧见对面的云葭更觉此事不堪,也亏得云葭不是外人,要不然他这脸是真的没地方搁了。

“我这些年没回去,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幸亏你过来跟我说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他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裴长川边说边叹气。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孙子沦落到这种地步,跟他、跟玉仲有着抹不开的关系,他没这个脸去辩解什么,心中也顿时明白刚才那个少年在知晓他身份之后为何是那副模样了。

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不恨他们都已经是好的了。

裴长川从前在军营军纪严明,底下将士无一不敬畏于他,从未有人敢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没想到自己这个家却搞得一团混乱!

也幸亏是云葭过来说了,要不然他还不知道他那个二子和二儿媳妇都是怎么当家的!

他早知自己这个次子一向不满他看重玉仲而对他多有苛待,也知他小肚鸡肠、难成大事,他从前对他抱有过高的期待,后来父子多番争吵之后,他也累了。

如今玉仲远离燕京常年待在关外,他亦鲜少下山。

本以为他如今当家,无人管束,性子能慢慢变得好一些,未想他竟对玉仲的孩子如此苛待!

这个混账!

“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

云葭见老人神情愤怒,心中却无波动,她并不是为了老人这一个交待来的。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裴家独自承受了一切,吃了这么多苦,如今给他交待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给他交待了,他这些年受到的苦楚和苛待就会化作云烟吗?

何况他又能给裴郁什么交待呢?最多也不过是训斥一顿,然后再警告一番。

可有用吗?

云葭打心里尊敬眼前这位老人,也感激他曾对她的那些帮助,但她同样也清楚,若在裴家的名声、裴行昭一家和裴郁之中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外两样。

裴郁从来都不是他的首选项。

所以云葭也从未想过要他替裴郁讨回公道,她只要他一个承诺。

云葭跟裴长川说:“其实我今天上山,是想请裴爷爷帮个忙。”

裴长川想也没想就接话道:“什么忙,你尽管说!只要爷爷能帮的,绝不推辞!”

云葭看着他温声说:“我想让裴郁以后住在我家。”

裴长川像是没听明白:“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皱眉道:“悦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住在你家?”

常山也在一旁说道:“对啊,大姑娘,二公子毕竟姓裴,他自己有家,为何要住到你家去?”他说完,偷偷往裴长川那边看了一眼,才又说道:“您放心,老爷已经有数了,以后绝不会让二公子受委屈的。”

云葭先前那话若是由别人来跟裴长川说,裴长川估计早就要黑脸了。

可云葭是他看着长大的小辈,也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孙媳妇,所以裴长川只是不高兴了一下就又语重心长与人说道:“悦悦,我知道你心好,也知道你可怜那孩子,但裴郁毕竟是我的孙儿,我们要是不在燕京也就罢了,哪有我们都还在,他去你家的道理?”

“而且——”

他想到什么,眉眼柔和,声音也变得温和起来:“你马上就要跟子玉成亲了,等你嫁给子玉,我便让你当家,日后你想怎么照拂那个孩子都可以。”

“裴爷爷。”云葭把手里的黑子放回到棋篓之中,袖手而坐。

“嗯?”

裴长川温声应道。

云葭在他的注视下平静抬眸:“我跟世子没可能了。”看着老人蹙眉,她语气平静地继续往下说,“您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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