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什么病

屋内有个小丫环，手里拿着的却是一套药童的衣服。

和陈大夫徒弟枳实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路姑娘，我先帮你换衣服。”

小丫环估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路仙草懒得和她多说，麻利地换好衣服，出了屋子。

陈大夫正在和一人说话。

听到开门的动静，二人都回过头来。

齐公子？

路仙草上前行礼。

陈大夫呵呵笑道：“路姑娘，你现在是我的药童，再像女子这般行礼可是不行的。”

他对徒弟招了招手，“枳实，你过来教教路姑娘，简单点儿，有个样子就可以。”

路仙草只得又和枳实学习男人怎么行礼。

齐念祖面露窘色，“路姑娘，委屈你了，麻烦你要易装一回。”

“我家中长辈，对于我请路姑娘给祖父看诊，不太认同。”

“所以才请陈大夫帮忙，出此下策。”

他对路仙草躬身致歉。

“齐公子，不必如此。”

路仙草侧了侧身，“只不过，如果你家人不赞同，倘若贵祖父需要多次治疗，岂不是很麻烦？”

齐念祖眼中厉光闪现。

“路姑娘只需专心替我祖父诊治，如果真如所料……”

他话音一顿，半晌才接着道：“狼子野心，痴心妄想！我自会处理。”

“陈大夫，您来啦！”

守在齐老爷子门口的小厮和陈大夫打招呼。

“是啊，又到我给老爷子看诊的日子了。”

小厮探头往陈大夫身后瞧了瞧，“怎么这回来的不是枳实哥哥？”

陈大夫呵呵笑了一声，“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叫白术，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小厮走到路仙草跟前，在他肩膀上使劲拍了一下。

“哎呀，能做陈大夫的徒弟，这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路仙草被他拍得一个趔趄。

她咧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陈大夫带着路仙草进了齐老爷子的寝室。

门口的小厮眼珠转了转，对不远处的一个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小跑着过来了。

小厮附在侍卫耳边，低声道：“你去禀告二老爷，就说陈大夫带了个新徒弟过来。”

侍卫点头，快步朝另一边跑去。

齐老爷子躺在床上，面容安详。

看起来就像睡着了，并无异样。

房内还有一人。

四十多岁，身着青衫长袍。

面膛略微呈古铜色，生了一双鹰眼，目光如炬。

陈大夫给路仙草介绍：“这位是齐老爷子的贴身仆从齐光，你就叫声齐叔吧。”

贴身仆从？

那应该就是老爷子的心腹了。

路仙草唤了声“齐叔”。

齐光微微颔首，指了指床上的老爷子，“抓紧时间，开始吧。”

“二叔，你也来看祖父吗？”

齐念祖和齐二老爷在房门口相遇了。

齐二老爷笑道：“今日是陈老大夫问诊，我想和他讨论下你祖父的情况。”

“你也是吗？“

齐念祖勾起唇角，回道：“正是。”

“那行，一起进去吧。”

小厮在一旁打起了帘子，齐二老爷迈步往里走。

齐念祖跟在他身后。

“二老爷，大公子。”

看到几人进来，齐光先向二人行礼。

齐二老爷略略点头。

陈大夫正在给老爷子诊脉，“二老爷，有几日不见了。”

他只是看向齐二老爷，人却没有动。

齐二老爷扬起笑脸，“陈大夫，我就等着您来呢。”

“我爹这样都好几天了，您可得好好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二老爷露出几分愁绪。

“我知道了，诊完脉后咱们再叙。”

陈大夫专心把脉，不再说话。

齐二老爷看向他身边的路仙草。

路仙草淡定无比。

看吧，随便看。

扮做药童来给齐老爷子看病，只换身衣服怎么能成？

她又拿出化妆品折腾了一番，假喉结都贴上了。

别说齐二老爷，就算现在白氏站在她跟前，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齐二老爷打量了路仙草片刻，收回了目光。

陈大夫也给老爷子诊完了脉。

齐念祖和齐二老爷将陈大夫请到了外间。

“陈大夫，老爷子情况如何，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齐二老爷迫不及待地询问陈大夫。

陈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还是和之前会诊时的情形一样。”

“我等依然在商讨中。”

“只是今日诊脉，老爷子的脉息似乎弱了许多，怕是不大好啊。”

“啊！”齐二老爷惊呼一声。

他一把抓住陈大夫的手，大喊道：“陈大夫，你和我爹也是多年的交情，你可得想想办法。”

陈大夫苦笑，“我何尝不想治好老爷子？”

“只是才疏学浅，力不能及啊。”

“不过，”他话锋一转，“近日百草厅来了一位小友，医术超群，远胜我等。”

“待我回去和她探讨过后，再做决断。”

齐二老爷眼神闪了闪。

见旁边齐念祖要说话，他连忙抢先道：“既然如此，就拜托陈大夫了。”

“你是我们齐家和老爷子都信任的人，还望陈大夫尽快告知我爹到底是何病症，该如何用药。”

他对陈大夫深深一揖，“有劳您了！”

齐念祖也跟着齐二老爷给陈大夫行了大礼。

陈大夫连连摆手，寒暄几句后出了齐家。

二人回到百草厅，丫环前来上了茶。

陈大夫见路仙草沉思默想，他也没有开口。

好半晌，路仙草才问：“陈大夫，你对齐老爷子的病，是否有过判断？”

陈大夫犹豫了几息，最后咬咬牙道：“路姑娘，我确实有过判断。”

“我怀疑，老爷子是中了毒。”

路仙草看向陈大夫。

“但是，”陈大夫满脸都是纠结和愁闷，“一来，我实在诊不出是何毒物。”

“二来，此事事关重大，如果真是中毒，是什么人给老爷子下的毒？”

“他们既然敢给老爷子下毒，身份必然也不一般。”

“倘若我冒冒失失将中毒一事道出，我自己身家性命倒是小事，万一他们狗急跳墙，直接对老爷子下毒手……”

“那我岂不是害了老爷子？”

“所以，我一直踌躇，是否该将此事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