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我以我血开前路

乌云的间隙之中，有千百道光芒映下。

看着面色难看的魔皇，步凡突然开口。

“你看，这光这么多，我之所为，不过其中寥寥一处而已。”

抬起手中越发颤抖的魔金牙，此时的步凡眼中尽是平静。

“这九界之内，我人族薪火相传，就算一时为你等血食，就算今日整个明光宗伏尸此处，又如何？”

“万千人族，总有人会带领人族踏寻光明，走到阳光之下，将你们彻底赶出去。”

此时的魔金牙不断颤动着，强大且光明的剑意自漆黑的剑身之上发出，与乌云间隙中的阳光融在一起，像极了那万千阳光中的一缕。

此时的步凡胸中热血涌动，已然无法准确分辨自己真实的身份。

他只觉胸中一股畅快之意，哪怕是生死危机，也不及此刻一抒胸臆快活。

长笑一声，步凡，或者说明光真人手持魔金牙，强大璀璨的剑气横亘空中，向着三位魔皇杀去。

“此人，当死！”

那断去一臂的魔皇面色凝重了起来，低沉的话语，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宣布着步凡的结局。

“废话真多！”

步凡一声暴喝，魔金牙光芒大作，在璀璨光芒之中一剑劈下。

嗤！

魔金牙的剑光璀璨夺目，那魔皇还未来得及闪躲便惨嚎一声，身上大蓬鲜血飞溅，深可见骨的伤口弥漫在庞大的身躯上。

步凡一剑得手，一回身，四大法相再度浮现，近乎拼命般地向着三大魔皇围攻而去。

“杀死他，将魂魄剔出，当众吞噬，血肉分给那些血食，让他们灭绝希望，吃下同类的肉，不吃者，死！”

伴着话语，那持枪魔皇手心一转，魔枪如同巨龙一般弹出，仅是一枪，便穿透了步凡的肩膀。

用力一抖，步凡的身形顿时重重向着地面砸去。

“吼！”

三只巨手带着浓浓的煞气拍下，一瞬间，法相破裂，本就是断壁残垣的明光宗更是连带山脉被彻底夷平。

“可惜了，死无全尸，不能震慑那些血食。”一名魔皇脸上竟带着惋惜，说道。

“不对，此人，没死。”

那持枪的魔皇眼中魔气腾腾，双眼紧盯着那已成为废墟的山脉。

果然，一缕微弱的光芒缓缓浮现，映衬在他们眼中。

那是魔金牙的光芒。

在三魔的注视下，步凡缓缓拄着魔金牙站起身来。

此时的他，颇为狼狈。

浑身的衣服碎成了布条，一只手臂也呈现着诡异的状态，胸前更是鲜红一片。

可是，他的眼中，有着令三位魔皇都不敢直视的光芒。

看着三魔躲闪的目光，步凡冷笑着开口：

“怕了吗？高高在上，将我等奉为血食得魔，也有怕的时候吗？”

说完，步凡缓缓将魔金牙插在地上，艰难地抬起那一条被砸断的手臂，缓缓结印。

“啊！”

随着步凡的一声怒吼，四大法相再度凝结，只不过气息有些明灭不定。

三位魔皇冷冷地盯着步凡，方才那受伤的魔皇缓缓开口，语气中有着狂傲和不屑。

“你确实很强，能与我等三人战斗，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的你，此术也无法再伤及我等，你注定化为血食，为我等儿郎所食，成为他们变强路上的养分。”

步凡仰望着天上矗立的三尊魔皇，或者说，仰视着三尊魔皇头顶上照耀下的阳光，笑道：

“是么？看来你的伤，还不够重。”

“你这...”

那魔皇刚开口吐了两字，突然心头一悸。

只见一股磅礴的血气直冲霄汉，内中有精元和神魂正在灼灼燃烧。

轰！

四声巨响，天象骤变。

四大法相的气势节节攀升，引动周围天象，一时间方圆千里之内电闪雷鸣，风雪连天。

“疯子！”那持枪的魔皇眼中流露出忌惮的神色。

步凡的脸如同火焰一般赤红无比，强大的气势冲破天际，笑道：

“今日，再无煞魔一族，谁也拦不住，我说的。”

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却如同两道声音一般产生了回音，一个稚嫩，一个虚弱。

嗡嗡...

魔金牙剧烈地颤动，竟在无人牵引的情况下自行飞起，落入了步凡的手中，绽放着璀璨光辉。

步凡注视着魔金牙那狰狞交错的刀刃，笑道：

“这一路上，苦了你了。”

说完，他的右脚轻轻踏地。

砰！

千里的山脉再度崩碎，步凡，或者说明光真人的身影没向天空，仿佛扑火的飞蛾一般，眼中尽是对光明的向往。

跟随着他的，只有四大不断崩散的法相。

“我以我血开前路，愿我人族，皆自强。”

虚弱但苍老的话语自他口中发出，生命燃烧之下，连空间都受到了影响，混乱不堪，将三大魔皇，以及惊慌逃离的煞魔尽数笼罩，动弹不得。

“疯子，疯子！”

三大魔皇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惊骇之色，浑身魔气遮天蔽日，往来冲撞，试图冲破空间的混乱遁去。

“你们，也怕了吗？”明光真人的眼中笑意更盛，杀意更浓。

“我说了，今日，煞魔一族，绝灭！”

随着一声几乎响彻世间的巨响，步凡紧闭着双眼，陷入了混沌之中。

“年轻人，谢谢你...”

迷蒙之中，仿佛有着来自久远时代前的呓语声响起。

跨越生死，跨越时光，跨越空间的感谢。

步凡缓缓睁眼，看着绽放希望剑意的魔金牙，整理了一番衣袖衣摆，一礼到地。

“晚辈，见过前辈。”

魔金牙的剑意缓缓收敛，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自剑中响起。

“你很不错，是要带着我离开这里，还是要继续向前？”

步凡看着魔金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在那不知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境中，早就明白了魔金牙的强大。

异种魔金，加上魔尊的牙齿铸成的神兵。

再加上剑意的凝练，使得魔金牙对自己彻底地认可。

此时，只要他愿，便可带着魔金牙走出这葬剑冢，再现那一万五千年前屠灭煞魔一族的凶兵风采。

只不过，步凡依旧恭敬地施礼道：

“晚辈还想继续前行，前辈终会找到更合适的主人。”

魔金牙漂浮在半空中盯着步凡，许久，那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也罢，欠你因果，这便还予你。”

说完，魔金牙的剑身上猛然光芒大放，一道浩瀚的剑意直接冲入了步凡的脑海之中。

随后，魔金牙一个翻转向后一劈。

咔嚓！

空间仿佛碎裂，一条小路凭空出现在了步凡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