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襄木城

来到新地方，自然要出去逛一圈熟悉一下风土人情，顺便找找机缘。

“你们人类的集市真热闹，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居然还能生活的这么安逸自在。”第一次接触到人类凡人层次，乱天不由得惊叹于这种繁华的花花世界。

“难道你们异族全都可以修炼吗，人族先天觉醒灵觉的概率极低，后天觉醒难度又太高，花费的资源得不偿失，所以修士数量极少。”钟灵不禁对那些异族的情况产生了一分好奇。

“其他种族我不太清楚，我们阴阳族有先天灵觉的人在百分之三左右。那些不能修行的百分之九十七就是天生的奴隶，占用仅够维持生命的资源，干着最劳累的工作直到累死。”乱天稍许透露她种族的族情。

种族之争就是如此残酷，人类在自然的食物链占据顶端，享用无尽资源，就连最普通的凡人也能过得闲适一生。那些食物链底层的异族从出生起就注定劳累致死，这就是种族地位导致的最明显差距。别说钟灵现在没有实力去影响这种局面，就算钟灵日后站在人族顶端，他也不可能背弃人族的身份。无奈之下，钟灵只能长叹一声。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自然残酷而平等，物竞天择之下，强者生存，弱者沦为食物。”乱天微微一笑，说道“我应该感谢你们人族，让我看到了高处的风景，我已经想清楚我的追求了。”

此情此景，钟灵忍不住调侃道“师尊你该不会想成为大帝，然后推翻人族吧？”

大帝这种境界，乱天从来没有想过。曾经所有异族的高层都认为大帝境界是大乘之上，传说中的第九级境界，还有很多大乘老祖拼命去突破。可万法以合体境界称帝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件事彻底打破了大帝是第九级的谣言。这让那些大乘老祖不得不重新思考，大帝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能有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实力。万法之争结束后，进入末法时代。大乘人人自危，大乘之下纷纷掉级，就再没有修士思考大帝这两个字了。

“已经有三万年了，三万年里根本没有人敢提起要成为大帝的话，就连那些大乘老祖都没有这个胆量，你怎么张口就来啊。”乱天被这种眼比天高的小弟子给逗笑了。

“那自然是我亲眼见过啦。”钟灵故作神秘地回答道。

吹吧你，上一任大帝早已失踪，这一任的万法大帝可以说得上是人族各个势力不共戴天的大仇敌，你一个人族势力传承弟子怎么可能见过自己仇家还能活着回来。乱天只给这个吹牛不打草稿的大嘴巴翻了个白眼。

正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位锦衣修士朝此地走来。

练气七层，在这座城中算得上大修士了。

“见过两位道友。”来者直接抱拳行礼。他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商贩的注意，甚至见到此人向钟灵二人行礼后，那些若有若无瞟向这两只肥羊的目光齐齐消失。这是恐惧的表现。面对危险，所有的生命都会抗争，可如果是天塌下来这种根本无法阻挡的危险，人就会欺骗自己从而完全忽视这种危险，这就叫听天由命。

按理说绝大部分修士并不会欺压百姓，因为没有利益，就像一个人不会去故意踩死蚂蚁，除非他有这个爱好。在钟灵的印象里，蓝星中几乎没有这种恶趣味的修士，蓝星的修炼条件实在太恶劣，稍不努力辛苦积攒的灵气就会功亏一篑，那会还有心思去折磨凡人来享受。一般来说，只有那些邪修或者修为抵达瓶颈的修士才会去压榨凡人。

在钟灵筑基的灵觉下，这个锦衣修士无所遁形，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算得上年轻。修为练气七层，灵气充盈但不阻滞，也不像陷入瓶颈。灵气中正平和，也不是炼血邪修。他为什么会引起那些凡人害怕呢。

保险起见，钟灵给乱天传音询问她的探查结果。可乱天传音回来的结果也表示这个修士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修士。

眼见保持行礼姿势已过半分钟，锦衣修士忍不住再次出言道“见过两位道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更何况就算这个修士有什么想法，凭他们二人筑基的修为也能轻松应对。想明白后钟灵回应道“哦，道友好。”

钟灵并没有回礼，他有些忘记自己不论登记还是隐藏气息都表现为一个练气七层的同辈，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高阶前辈。

面对同辈如此摆谱，锦衣修士也没有生气，同级行礼是一种尊重，之间不行礼也没有什么。主要任务要紧，锦衣修士开口说道“我是城主府客卿，夏肯。两位道友想必是初来这襄木城，对城中各处景点，资源点和情报点都不清晰，城主特令我送来详细的说明书。”说完后，锦衣修士从怀中摸出三本小册子，并补充道“当然文字并不能说清所有的事情，二位道友若有需要，在下可以带二位在城内转一转。”

“好啊，道友请吧。”钟灵并没有说破，而是伸手作请状。

逢云酒馆，襄木城内最重要的修士聚集地。夏肯第一时间带二人来到此处，开始介绍酒馆的各种事项。

听这些杂乱的信息实在是浪费时间，乱天忍不住给钟灵传音道“我们为什么要跟这个练气小辈浪费时间？”

“师尊，修炼之事确实是你更在行，不过这待人接物方面，我的经验可是师尊你难望项背的，您现在安心保持沉默听我指示就好。”钟灵给年仅十八的乱天吃了颗定心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城中普通人对修士的态度十分奇怪，这其中必然牵扯到襄木城内修真势力的隐秘。而谈到隐秘，就一定会有不寻常的宝物出现。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宝会扰乱世间规则这个道理就是钟灵三百年的人生经验总结之一。唯一让钟灵比较担忧的就是城内未出现过筑基修士，一群练气小辈眼中的重宝很可能不会有太多价值。不过问题也不大，毕竟是第一次出手，以长经验见识为主，收获为次。

等夏肯介绍完酒馆的所有信息后，酒馆前台一位妖艳的女子上前温柔地问候道“襄木酒馆欢迎两位前辈大驾光临。”

“嗯。”钟灵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这个前台身上并无法力波动，明显只是一个凡人，却佩戴了许多低阶法器，而且能直接接触到来的修士客人，身份定然不低，应该能套出一些情报。

正当钟灵打算继续搭话时，一旁的乱天出口打断道“先带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这里太吵了，我不喜欢。”说完就拖着钟灵出了酒馆大门。

师尊修为比我高，难道她察觉到这里隐藏了什么危险吗？钟灵没有反抗，任凭乱天拉走，思考着什么时候偷偷再来一探，这里肯定隐藏有不少秘密。

原因其实没有钟灵想的那么复杂，懂得都懂。

很快，夏肯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府邸。府邸没有守卫，只是大门处设有阻隔结界。按照这个结界的阻力，恐怕非练气五层以上不能不动声色地走入，也难怪不需要任何守卫了。

此等手笔，必然出自筑基修士。钟灵正在心中分析，夏肯已经开口说道“二位莫要见怪，这座结界是对所有外来修士的一道考验，绝对没有任何心思。这里是练功阁的保护结界，隔绝练气三层以下的修士。进入后可以来到这处聚灵台。”

练功阁，这个名字够朴素的。

闯过结界大门，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巨大的平地，四周设有八个聚灵阵，灵气浓郁远超外界，让钟灵这个乡巴佬有种进大观园的感受。幸亏钟灵的定力远超常人，面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眼神四处乱瞟。不过对乱天来说，这里跟垃圾场并没有什么区别，全不在意。

“此处是城主府客卿的修炼之所，寻常客卿一月可以一日修炼的机会，当然以二位道友的修为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夏肯继续说道。

好家伙，原来是想招揽我们。不过看他们招揽得这么急切，想来最近必定会有大事发生。保险起见，还是继续试探一番。钟灵心念转动，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是一处修炼圣地，不过我这个人很贪心的。”

听到这话，夏肯露出会心的笑容，兴奋地说道“道友放心，我襄木城客卿的待遇在福林国能排得上前三，自认只比不过京城，必定会让道友满意。道友这边请。”

很好，又套出两点信息。第一点，这个国家叫福林城，虽然这种事情随便在路边拉个凡人都能问到，没有什么价值。

但第二点信息很关键，这座城待遇很高。没有任何势力愿意养闲人，当然那些完全惹不起的大佬除外。对很多势力来说，大佬们能来他们的地盘坐坐，让他们掏出一半的家底都愿意。这算是修仙界的一种潜规则了，简单来说就是高阶修士去低阶修士地盘收税。蓝星上这种规则是很多的，这个星球就不确定了。

提高待遇的目的繁多复杂，但原因一定会非常简单，那就是势力有底蕴。底蕴来自何处？一是抢夺，二是大自然提供的资源。看那些平民的态度，这座城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安稳。莫非现在这么急切地邀请我们，是不久就会有战事吗？

随着夏肯前进同时，钟灵做出一个简单的推测。只能说钟灵不愧是活了三百年的老姜，只凭蛛丝马迹就猜出了一半的隐情。

来到一处矮小的房屋前，夏肯停下脚步，指着房屋说道“两位道友，这里是藏经室。”推开大门，屋内排排摆放着各种经文功法，夏肯继续解释道“这第一层是修真界常见的各种修炼法门，甚至还有一些炼体的功法。”

三人漫步走过林立的书架。见两位同道对这些凡品不感兴趣，夏肯带他们走到一处深藏在书架的楼梯处。楼梯向下延伸，底下似乎有一处密室。

走过楼梯，三人果然进入地下密室。夏肯自信地随手拿过一本经文，递交给钟灵，并说道“这第二层的经文和功法不多，不过个个都是精品，道友可略加研读再作评价。”

经文，不同于功法，它们不记载修炼法门，而是记载各种奇闻异事，修炼心得以及对道的理解等等。蓝星上没有这些东西，钟灵翻看练气层次的经文也看得津津有味，不需要伪装。这种表现不禁引得乱天内心有些小小的不爽，自己的徒弟居然那么没有眼界，能看得上这些破烂。夏肯却十分高兴，能抓住两位修士的心，自己拉拢他们的机会也更大一分。

等待钟灵翻阅经文途中，夏肯垂手默立，表情恭敬，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练气八层的前辈。乱天却有些无所事事，神识在密室内乱扫。

咦，乱天突然发出一声轻咦，没过脑子就向夏肯询问道“我感知到这里还有一处遮掩结界，莫非此地还有第三层？”

身为练气七层的低阶修士，不了解八层前辈的神通也是正常，夏肯并没有发现乱天露出的破绽，回答道“回前辈，这里的确有第三层，存放着城主收集到的三本筑基功法。我们襄木城城主是练气十层的大能兼修法阵造诣非凡，由他亲自出手设下第三层遮掩结界，一般修士可发现不了，前辈修为深厚啊。”

筑基功法，乱天对这种东西还是有些兴趣的，开口问道“嗯，第三层可需要什么条件进入？”

夏肯面露难色，回答道“前辈，这第三层需要城主首肯才能进入观阅，我没有权利带你们下去。”

潜伏那么久，终于逮到诱饵了，钟灵立刻插话道“嘿嘿，道友既然邀请我们到了这里，这第三层这种底牌一定会抛出来诱惑我们的吧，不妨直说。筑基功法这种高级货，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练气修士垂涎筑基功法，放到任何人耳中都不会产生怀疑，完美的理由。

夏肯大舒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任务可以圆满完成了，说道“既然二位道友有心，不妨随我来，由我引荐二位与城主相见。城主正密谋一项行动，以二位道友的本事，在行动中立下功劳，进入第三层手到擒来。”

“好，还请道友引荐。”钟灵改变态度拱手行礼。

一番由傲到敬的态度转变，瞬间就蒙蔽了夏肯这个四十多岁的小年轻，兴冲冲地带着钟灵和乱天往城主府而去。